不到十五分鐘,戰廷深便開車到了聶相思所在的寫字樓前。
聶相思坐進車裡,在戰廷深傾身過來給她系安全帶時,紅着臉小聲說,“你幹麼真的過來啊?”
戰廷深扣上安全帶,便擡頭吻住了聶相思的脣。
聶相思臉更熱,溫順的靠在座椅上,由他。
戰廷深親了會兒,才坐直身,重新扣上安全帶,開車往前,“想吃什麼?”
聶相思抿抿潤澤的脣,“下午還得上班,隨便吃點吧。”
“幾點上班?”戰廷深問。
“兩點半。”
戰廷深看了眼車上的時間顯示,從後視鏡看聶相思,“現在不到一點,還有一個半小時,不着急。”
聶相思點點頭,歪着腦袋看戰廷深,“你今天去公司了,媽那兒誰照顧?”
“大哥和二姐今早趕回來了,在醫院陪她。”戰廷深說。
聽話,聶相思含了下嘴脣,盯着戰廷深,“老公。”
“嗯?”戰廷深嘴角輕翹,眸光清柔看聶相思。
不可否認,每次聽聶相思用這樣軟乎乎的聲音叫他“老公”,心下還是會抑制不住激動和愉悅。
聶相思嗔了他一眼,小嘴撅了下,“下午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上班,我想……去醫院看看媽。”
戰廷深眉峰顯見的蹙起,收回目光,盯着車前的路,“這裡去醫院得四十分鐘,一來一回你便沒時間吃東西。”
“沒事的。一頓不吃而已。”聶相思看着戰廷深,小聲道。
“胡鬧!”戰廷深嚴厲的盯聶相思,“身子剛調理好,就不當回事?誰給你的膽子?”
聶相思眼角輕抽,聲音越是小了,“你幹麼這麼兇?不讓去就不讓去唄。”
戰廷深眉頭皺得更緊。
聶相思有丟丟鬱悶,抿着小嘴把臉轉到了車窗口,嘟囔,“不知道的還以爲我是你女兒呢!動不動就訓訓訓!”
“不可能!”
“?”
“我戰廷深的女兒,絕對是世上最聽話最乖巧最懂事最貼心的!”
what?
聶相思轉過頭,怒瞥他,“你是在嫌棄我麼?”
戰廷深淡淡斜睞她一眼。
“你這麼嫌棄我,你猜我會不會給你生女兒?”聶相思孩子氣的賭氣道。
“由得你!”戰廷深哼。
“就由得我!”聶相思鼓起腮幫子說。
戰廷深遞給她一個懶得回她的眼神。
聶相思被刺激到了,捏緊拳頭道,“我話說在前頭,有時勤時聿已經夠了,我是不會再生了!”
“現在說這些有勁?”戰廷深清飄飄看她一眼說。
“哼!”
“小丫頭就是小丫頭!幼稚!”戰廷深說。
“喂……”
“我現在讓你生了?”戰廷深淡淡問。
聶相思,“……”
“有意思麼?”
聶相思望着戰廷深的眼珠子定了定。
幾秒後,聶相思突地拉了拉肩膀,默默攤手。
好吧,確實沒意思!
反正短時間內她是不可能考慮再生的。
畢竟……接下來她有自己的打算!
這般想着。
聶相思瞅了眼戰廷深,輕撅着小嘴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戰廷深見此,黑眸收回時,不經意掃過聶相思的肚子時,幾不可見的眯了下。
……
戰廷深帶聶相思吃了午飯,又將她送到雜誌社樓下。
聶相思自己解開安全帶,憋憋悶悶的看他一眼,“我去上班了。”
戰廷深目光從寫字樓掃過,凝向聶相思,“下午下班我過來接你。”
“我自己開車了,不用你接。”聶相思聲音還是悶悶的。
戰廷深盯着她憋屈拉着的小臉,突地揚了眉,似笑非笑說,“小女人!”
聶相思皺眉,飛快看他一眼,咕噥了句什麼,戰廷深沒聽清。
“我走了。”
倒是這一句,聶相思說得大聲,戰廷深也聽清了。
戰廷深伸手抓住聶相思去開車門的小手,把人牽着往他這邊帶了帶,傾過身在她耳邊輕輕柔柔的說,“不管以後會不會有女兒,你永遠是我最珍貴的寶貝。”
聶相思耳根一燙,緊跟着便是羞,擡起一隻手兒推他的肩,“中午沒見你喝酒啊,怎麼還說起醉話來了。”
戰廷深低笑,在聶相思耳畔啄了下,“下午我一定要來接你。”
聶相思愣住,訝異的看着戰廷深。
戰廷深伸出兩根長指輕捏聶相思的下巴,“我要第一時間確認,我的思思有沒有被人欺負了去。”
聶相思心頭一震,接着鼻尖和雙眼同時涌上一股酸意。
戰廷深見她這可憐樣兒,捉着她的下巴輕晃了晃,嘆息,“你說你,不是自找苦吃是什麼?”
聶相思喉嚨哽塞,伸手纏上戰廷深的脖子,沒說什麼,主動擡起下巴,送上自己的脣。
……
在車裡跟某人難捨難分了會兒,聶相思幾乎是踩着點到的雜誌社,一進雜誌社編輯部辦公室,便有好幾道不善的目光朝她追了過來。
聶相思坦然自若,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
“我問你,打印機上的那些資料是不是你當廢紙絞了?”其中一個女同事怒氣衝衝的走到聶相思面前,大聲質問。
聶相思擡頭看她,“我上午就說過,如果中午之前沒有人認領那些資料,我便默認是當作廢處理。我記得,你當時在啊。”
“你知不知道那些資料裡有下個月的專刊內容?你問都沒問清楚就作廢處理,你清楚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麼?就因爲你這麼做了,我們整個編輯部這個月的努力就都白費了!”女同事根本聽不進去聶相思的話,大聲咆哮。
“既然那些資料那麼重要,就該好好保管着纔是。再者,在做這些紙質資料時,不應該也留有電子版的麼?”聶相思勾着笑,態度不溫不火。
“聶禾歡!你什麼態度?因爲你是新來的,沒有參與這個月的工作,所以就能理直氣壯的不在意我們所有同事的勞動成果麼?因爲你沒有參與,所以你就能隨隨便便把那些資料當做廢品處理掉,無動於衷!”女同事情緒越來越激動,嗓門也越來越大。
而與此同時,其餘同事也紛紛幫腔。
“是啊,她沒有付出時間和汗水,當然不會理解我們的感受!不明白把這種不懂得尊重別人勞動成果的人招進來幹什麼?”
“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聽說人家在榕城W雜誌可是做過翟導的專訪,好不得了啊!”
“切,誰知道這專訪是怎麼做來的?”
“聶禾歡,你自己說怎麼辦吧?”女同事見衆人紛紛幫腔,底氣又足了不少,擡頭挺胸,對聶相思道。
“什麼怎麼辦?”聶相思拉開椅子,站了起來,聲音涼冷。
雙瞳如在冰水裡浸泡過,冷得刺骨。
聶相思一一看了眼辦公室內個個臉上都帶着“討伐”兩字對着她的衆同事,淡扯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事實是如何,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心知肚明。你們要的資料放到我的辦公桌上,沒有人告訴我,這些資料是幹什麼的,我便當做這些資料我能處理。而且我在處理之前便說得很明白。在中午之前沒拿的資料我就作廢處理。而到中午,你們誰都沒來拿資料,我總不能看着那些資料就壓在打印機上不管吧?那麼多,多影響辦公室的整體環境。”
“你強詞奪理!”女同事憤然道,“放到你桌上你就能處理?你臉這麼大,怎麼不說你人在辦公室裡,這間辦公室就是你的?我告訴你聶禾歡,這裡所有的東西都是總裁的,連總編都不能隨意動,你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動?”
很好!
越說越來勁,越說越難聽了是吧?
聶相思一揚眉,手指向辦公室其中一張辦公桌,“那是你的辦公桌是吧?”
女同事擰眉,“是又怎麼樣?”
聶相思皮笑肉不笑,從她面前走過,徑直走到她辦公桌前。
隨着聶相思走過去,辦公室其他人的目光也隨之移了過去。
女同事驚疑的看着聶相思,“你要幹什麼?”
聶相思挑眉,突地抱起辦公桌上的一隻盆栽猛地摔到地上。
咣——
巨響!
衆同事,“……”目瞪口呆!
“啊……你幹什麼聶禾歡,你瘋了麼?”
女同事才瘋了呢,因爲她瘋了般的跑了過去,一把從聶相思手裡奪過她又從桌上拿起的某品牌最新款手機,抱住,又怒又急又後怕的瞪聶相思,上氣不接下氣的喘。
聶相思卻怡然自得的攤攤手,扯脣看着女同事,笑道,“你不是說辦公室所有的東西都是總裁的麼?我摔總裁的東西,你怎麼這麼緊張?”
“這是我的辦公桌……”
“噢~你的啊。”
聶相思還是笑着的模樣,盯着她,“那我以後可不可以把我辦公桌上的東西放到你桌上?”
“你聾了麼?這是我的辦公桌!憑什麼放你的!”女同事被聶相思那一激,激得情緒徹底失控,都恨不得把聶相思撕了恐怕!
“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的辦公桌是你的,不能放我的對吧?”
女同事雙眼狠狠一閃,啞然盯着聶相思。
聶相思笑,看了眼辦公室裡的同事,“看來大家的維權意識都很強。既然都介意別人的東西佔據自己的空間,又何必把自己不喜的東西強加給他人?”
話到這兒,聶相思嗓音倏地一沉,“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大家不會不懂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