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我永遠是你的依靠

一個人有沒有“改邪歸正”徐長洋還是看得出來的,是以並未刁難傅雪嬋。

之後,傅雪嬋積極表現,知道兩人沒吃早飯,便火速去廚房下了兩碗陽春麪給徐長洋和夏雲舒。

夏雲舒嚐了兩口,驚覺味道還不錯,便多看了兩眼傅雪嬋,“你是得何姨真傳了吧?”

傅雪嬋不敢放肆,謙謙虛虛的說,“就還湊合。”

夏雲舒暗笑,心想,當年那一脖子掐,真是掐對了。

……

吃了面,徐長洋去了書房,夏雲舒則去樓上嬰兒房看兒子,嬰兒覺多,夏雲舒去看的時候,小傢伙還睡着。

夏雲舒一下閒了下來,反而無法適應,便下樓去廚房幫襯傅雪嬋準備午餐。

傅雪嬋一見她,就跟老鼠遇見貓似的,哆嗦。

夏雲舒翻白眼,“別裝了,你膽子壯得跟牛一樣,會怕我?”

傅雪嬋慢吞吞切紅椒,“你是你當年給我留下的陰影有多不可磨滅。”

“我要是不給你留陰影,有陰影的就是我自己了。”夏雲舒拿起蒜,靠在廚臺剝。

傅雪嬋癟癟嘴。

夏雲舒斜睞她,勾脣,“不過你這樣漂亮多了。你當年的造型我只能勉強送你四個字形容,慘不忍睹!”

傅雪嬋這回倒是抿着嘴兒,不好意思笑了。看來她自己也是認同的。

夏雲舒把剝好的蒜放進傅雪嬋遞過來的碗裡,“真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而且還是以這樣的方式,只能說啊,人生比我們想象中的奇妙多了。”

傅雪嬋放下刀,勾了勾耳發,又拿起刀慢慢切,斯斯文文說,“那個時候我爸爸剛去世不到一年。”

夏雲舒微楞,看向她。

傅雪嬋嘴角微微上揚,睫毛垂得低低的,“我跟我爸爸感情非常好,但是我爸爸死了,我也沒能見他最後一面。這成了我的心結,怎麼都釋懷不了。從那以後我變得很叛逆,什麼不能做我偏偏要做,明知道不好的事我也做了很多。那段時間是我最叛逆的時候。對不起。”

傅雪嬋說到最後,擡起緋紅的眼睛,盯着夏雲舒,認真道,“真的對不起。”

傅雪嬋突然與她說起這樣私密的事,夏雲舒是有些無所適從的。

夏雲舒的孤僻和獨立是骨子裡的,她不擅長傾聽,更不善於開解。

所以聽傅雪嬋說完,夏雲舒面對着傅雪嬋的那張臉,有些茫然和呆愣。

傅雪嬋說這些其實也並不是想聽到夏雲舒說什麼,所以夏雲舒什麼反應,她並不介意。

她轉回目光,輕輕說,“爲了感謝你上次帶我去參加我偶像的畫展,以及你知道我是誰後並沒有開除我媽媽,我想我應該把我知道的告訴你。”

跳過那種直擊心靈的話題,夏雲舒明顯自然許多,看着傅雪嬋道,“什麼?”

傅雪嬋微微停下手裡的動作,舔了口下脣的舉動顯示出她有些許猶豫。

不過最後,傅雪嬋放下手裡的刀,看向夏雲舒,還是道,“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這個重不重要,我告訴你,你自己判斷吧!”

“……嗯。”夏雲舒輕疑擰眉,點頭。

“趙菡蕾之所以能出現在我偶像的畫展,好像跟一個叫林霰的女人有關。”

傅雪嬋說這些時,腦子裡閃過譚婧的臉,長睫掩下幾釐,“我只說趙菡蕾知道你會出現在畫展上可能跟林霰有關,但跟趙菡蕾殺你有沒有關係我就不知道了。”

驚訝麼?

夏雲舒突然聽到傅雪嬋這般說是驚訝的。

可驚訝之餘,她又覺得如果真跟林霰脫不了干係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夏雲舒嘴角勾開一道冷弧,握着蒜的手指微微捏緊,垂頭道,“你認識林霰啊?”

聽到夏雲舒驟然降冷的聲音,傅雪嬋脊樑骨都凍了下,睜大眼看着夏雲舒冷涼的臉,忙揮動雙手吸氣道,“你,你別誤會,我跟這個叫林霰的女人沒什麼關係的!我討厭虛僞的女人!”

“你連她虛僞與否都知道,看來你們很熟?”夏雲舒擡眸,眸光裡藏着幾分銳利。

“……你真的誤會了!我不認識林霰!”傅雪嬋臉白了,雙手擺動的弧度更大。

“你不認識林霰,你是怎麼知道,趙菡蕾知道我會出現在畫展的事與林霰有關?你不會是猜的吧?”夏雲舒輕眯眼,盯着傅雪嬋急得抽搐的小臉。

“我是偷聽到我偶像跟林霰的談話知道的!”傅雪嬋急不可耐道,“我真的不認識林霰,我對你沒有那些壞心眼的!”

偶像?

“這麼說,譚婧也知曉畫展當天趙菡蕾會出現對我不利?”夏雲舒面上的冷意越來越濃。

傅雪嬋傻了一秒,她這是把她的偶像給坑了麼?

“不是,不是!”傅雪嬋差點跳起來,“是我偶像她懷疑這件事跟林霰有關,她很憤怒,所以去找林霰對峙,被我偷聽到了。事實上,我偶像對你特別慚愧,她跟我一樣,都沒有壞心!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們!”

聽罷。

夏雲舒直直盯着傅雪嬋真誠卻又着急的雙眼,數秒後,她慢慢垂下眼皮,渾身的冷意也漸漸消褪。

“林霰她很虛僞的。當面是人背面是鬼!特別可惡!”傅雪嬋說。

夏雲舒抿脣,擡眼看她,“這些也是你偷聽到的?”

傅雪嬋搖頭又點頭,“算是吧……她當着我偶像的面兒就一副跟我偶像姐妹情深的樣子,可揹着我偶像她卻罵她……”

罵的什麼,傅雪嬋關鍵時刻還是控制住自己沒真的說出來。

畢竟這事關她偶像的聲譽,她必須捍衛到底。

傅雪嬋吸吸氣,憤憤不平看着夏雲舒說,“你說像這種女人不是虛僞是什麼?”

“林霰在背後罵譚婧?”夏雲舒不可思議。

“嗯!罵得特別難聽!”傅雪嬋咬牙道。

“她跟譚婧不是很好的朋友麼?”夏雲舒費解。

“很好的朋友會在背後說朋友壞話麼?”傅雪嬋翻白眼,不屑道,“反正這樣的朋友我要不起!”

夏雲舒看一眼傅雪嬋,沒再說什麼。

……

因爲早飯吃得晚,午飯時間,夏雲舒吃得並不多。

雖然夏雲舒極力表現得正常,但仍是被兩雙火眼金睛看得一清二楚。

常曼特意看了眼徐長洋。

徐長洋微抿薄脣,幾不可見的頷了下首。

夏雲舒先吃完,便推着至謙去客廳給他餵奶。

這出院快一個月,小傢伙又長了不少肉,而且賊有勁兒,每回夏雲舒盯着他看時,他也拿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亮亮的瞅着她,一副聰明勁兒。

這般,夏雲舒也實在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將來在智力上會有什麼問題。

夏雲舒將小傢伙抱出來,低頭親了親他的腦門,臉上的溫柔讓人動容,“小謙,再過一個月媽媽帶你去看小妹妹好不好?”

“咿呀呀……”

小傢伙邊喝奶,邊炯炯有神的盯着夏雲舒。

夏雲舒抱緊了緊他,她輕然挽起的脣角,卻不盡是溫柔,彷彿還夾揉着一絲後怕,一絲慶幸。

她知道最艱難最危險的那段已經過去了。

可是那些恐懼和後怕,卻像毒蟲一般黏在她的血肉裡,並不是那麼容易便能斬除的!

一道暗影從頭頂籠下。

夏雲舒看着懷裡的小傢伙,沒有擡眼,“你看小謙,喝得小臉一臉滿足。”

小傢伙衝她咿呀樂,也不知聽懂了沒有。

徐長洋盯着兒子看了幾秒,纔在夏雲舒身邊坐下,探臂將兒子抱到自己懷裡,動作間有些笨拙不熟練,但他很小心。

騰出手來,夏雲舒方擡眼看了看徐長洋,伸手捏住小傢伙一隻小手,“你下午幹什麼?“

徐長洋從至謙小臉移開,看夏雲舒,“怎麼?”

“問問不行啊。”夏雲舒瞪他。

徐長洋勾脣,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空隙,柔聲命令,“坐過來些。”

夏雲舒坐過去,“行了麼徐老闆?”

“表現不錯!”徐長洋驕矜哼道。

夏雲舒無語。

“幾個月沒怎麼去律所,下午可能回去律所看看。不能老讓我爸一個擔着律所的責任。”徐長洋輕聲與夏雲舒說。

“伯父本來就是替你看着律所,現在你也該承擔起你自己的責任了!再說,你還得賺錢養我和小謙呢!”夏雲舒說着,對着至謙道,“是不寶貝兒?”

徐長洋低笑,“得令。”

夏雲舒臉微紅,挑起眼皮看徐長洋。

徐長洋眼睫輕閃,快速低頭,在夏雲舒脣上嘬了下。

“……”夏雲舒嚇得趕緊朝餐廳看,見常曼並未注意這邊,才放下心來,羞惱的瞪徐長洋,“臉呢?”

“什麼臉?”

夏雲舒,“……”不能不服!

徐長洋含着淺笑盯着夏雲舒看了半響,收回眸光,靜謐凝着懷裡的小傢伙,語速緩慢且清淺,“夏夏,你現在有小謙,有我,你不再是一個人。你記住,任何事你都可以告訴我,也許,我不一定每件事都能替你解決,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永遠是你的依靠!”

一個人堅強久了,是真的會習慣!

夏雲舒從側看着徐長洋清雋的側臉,心尖涌動的情緒複雜而深刻,幾次話到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

“夏夏。”

徐長洋在這時慢慢看向她,雙眸清朗如月,“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

一句話。

將夏雲舒所有猶豫和糾結的情緒都打了個散,她深提口氣,一瞬不瞬盯着他道,“我剛知道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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