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舒抽抽嘴角,莫名看着徐長洋,“徐長洋,你幹麼呢?”
徐長洋蹙眉,俊臉迷茫的轉向夏雲舒,“怎麼衝?”
夏雲舒,“……”
心疼小傢伙的小嗓子,夏雲舒沒白費脣舌給徐長洋講解衝奶的步驟,自己下牀親自動手。
看着夏雲舒嫺熟的衝奶,徐長洋站在一邊,默默無言。
夏雲舒衝好奶,試了試溫度差不多了,才放到小傢伙手裡。
原本哭得聲嘶力竭的小傢伙,奶瓶到手登時就不哭了,睜着兩隻黑亮的眼睛盯着守在他牀邊的夏雲舒和徐長洋,小爺似的嘬着奶嘴。
夏雲舒吐了口氣,探手擦了擦至謙眼角的淚痕。
“你不是說他不哭鬧麼?”徐長洋說。
夏雲舒賞給徐長洋一個白眼,“你當你兒子是傻的麼?餓了也不哭。”
好吧。
徐長洋成功被夏雲舒給噎着了。
夏雲舒扶着腰退到牀邊坐下,抿嘴,小眼神略嫌棄的瞥徐長洋,“你們男的就是佔便宜!除了提供一個那什麼,孩子生下來就像跟你們沒關係似的,當甩手掌櫃!”
徐長洋,“……”
“你別那副無辜的表情。你自己說說,從至謙出生你統共抱過他幾回?你給他換過尿布,洗過澡麼?你連奶粉都不知道怎麼衝,你說你這個爸爸當得是不是太輕鬆了?”
“……”
“還不讓兒子跟我們一起睡!徐長洋,慶幸小謙現在還是個嬰兒,什麼都不懂,要是知道你這個父親這麼嫌棄他,這麼不想照顧他,他能開口叫你爸爸纔怪!”
“……”
“……說起尿布,你看看至謙尿了沒?”夏雲舒轉換話題極快。
徐長洋愣了幾秒,說,“怎麼看?”
顯然的。
徐長洋說這話擺明了就是討夏雲舒的嫌。
夏雲舒遞給他一個“要你何用”的眼神,起身自己去看。
徐長洋摸摸鼻尖,一種自己很無能的感覺油然而生。
至謙很爭氣的沒有尿,吃了奶沒一會兒就乖乖睡了。
夏雲舒看着至謙睡着的模樣,心軟得低頭在他肉呼呼的側臉親了親,“晚安,媽媽的小寶貝兒。”
夏雲舒鮮少有這麼柔情似水的一面。
雖然不是對着徐長洋的,但不妨礙徐長洋欣賞。
所以,夏雲舒站直身,偏頭看到的,就是徐長洋着迷般望着自己的……癡漢樣!
夏雲舒腦門滑下三根黑線,豪邁的擺擺手,“好了,折騰到大半夜了,現在至謙也睡着了,我們也該休息了。”
“好啊。”徐長洋上前,跟個土匪似的,一把抱舉起夏雲舒,一步躍到牀上,兩人一同滾了上去。
夏雲舒嚇得不輕,身子落到柔軟彈性的大牀上,被他霸道的禁錮在懷裡,半響才喘着氣回過神來。
秀眉擰起,回頭瞪他。
徐長洋就等這一刻,所以夏雲舒一回頭,又被他成功的封住了嘴脣。
夏雲舒無語,捏起拳頭錘他的胳膊,“徐,徐長洋,你就,就會這招麼?”
每次都這樣,就問他,煩人不煩人?!
“你男人我會的招式可多了,咱們來日方長,慢慢試。”徐長洋叼着夏雲舒的嘴,悶聲笑。
夏雲舒不是小白,瞬間就明白徐長洋說的招式跟她說的招數壓根不是同一個意思,臉蛋緋紅,擰他的胳膊肉,“老不正經!”
“再說一個老字,我拔了你的牙信不信?”徐長洋狠聲狠氣道。
“你要是不拔,那你就是老男人!”
夏雲舒挑釁。
徐長洋,“……”
見徐長洋登時沒了話說,夏雲舒舒坦了,挑眉樂。
徐長洋皺眉,從她脣上退開,一手枕在後腦勺,躺平。
夏雲舒轉過身,笑嘻嘻的看着他,伸出一根細白的手指戳他的肩,“徐長洋,你不是要拔我的牙麼?不拔啦?”
徐長洋呲牙,狠狠剜她。
夏雲舒移過去抱住他,腦袋靠在他胸膛,“睡了。”
徐長洋抿脣,另一隻手放到夏雲舒背上,溫柔的撫。
垂眸凝向夏雲舒的眼眸微沉,過了會兒,他開口,“怎麼突然想讓至謙跟我們睡?”
閉着眼睛的夏雲舒,聽話,緩緩睜開了雙眼,靜悄悄的看向至謙的嬰兒牀。
徐長洋從腦袋後抽出手,雙手擁着夏雲舒,“我知道你不是一時興起。告訴我,今天跟相思出去,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徐長洋這個人吧,除卻在面對夏雲舒時,常常智商掉線,容易神經外,便是大衆眼中英明神武心細如髮的大律師,沒有點斤兩,是絕對逃不過他那雙眼睛的!
夏雲舒擡眼看向徐長洋,眼瞳中一閃而過的鬱色,讓徐長洋一雙脣微微繃直。
看來,他料得不錯,的確是發生了什麼。
夏雲舒提氣,聲音輕輕的,“我和相思在星匯逛衣服時,看到了一個人。”
“誰?”徐長洋眸光斂收。
“林霰!”夏雲舒道。
徐長洋俊逸的面龐在夏雲舒說出“林霰”這兩個字時,便浮上一層陰涼,眼神如冰,“她沒死在慕昰手中?!”
徐長洋的嗓音陰鷙、沉寒,同時冷蔑。
夏雲舒微吸口氣,臉在徐長洋胸膛摩挲,“我也挺陰暗的。在商場看到林霰的一刻,我腦子裡的想法跟你的一樣,慕昰那麼兇殘,她落到慕昰手裡竟然還能毫髮無損,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商場裡。”
夏雲舒可以不計較林霰誣衊她弄掉了她的孩子,並讓她和徐長洋最終因此而分離四年之久。
但林霰迷惑慕昰抓走她的孩子,她無論如何都做不到不計較!
她甚至希望慕昰不要放過她……
徐長洋半眯眸,將眼底的寒芒斂收盡,低頭在夏雲舒額頭親吻,“沒死也好。接下來,我會讓她後悔沒死在慕昰手裡。”
“我最在意的還是至謙的安危。林霰已經喪心病狂了,我擔心慕昰這次放了她,她爲了報復我們,又會對至謙使壞。她怎麼對我,我都不怕,我就怕至謙……”
“夏夏,我不會再給任何人任何機會,傷害到你和至謙。上次林霰是借住了慕昰的力量,所以她的陰謀詭計才得以成功。如今她沒了慕昰的幫助,事業失敗,與卿窨的婚姻也走到盡頭,而且以後,她的日子只會更加艱難慘烈,她若還想要她那條命,就絕不會再動那些惡毒的念頭。”徐長洋沉冷道。
“……可能是我庸人自擾,杞人憂天了!正如你所說,林霰此時已是自顧不暇,哪有什麼精力再去害人!”夏雲舒苦笑。
實則。
徐長洋說得這些,夏雲舒都明白。
但林霰既然能這麼多年混跡在四大家族之間,且遊刃有餘。
這次又能從手段狠辣的慕昰手中逃出生天,她的手腕和城府,細細想來,都讓她心底發寒。
只是,他們到底比不得慕昰,慕昰無法無天,但他們總不能慕昰學,直接滅了林霰吧?
所以,林霰沒逃出來也逃出來了,除了見招拆招,也沒有其他辦法。
哪有好人怕壞人怕到不生活了,是吧?!
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他們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保護身邊的人,不給那些存有害人之心的人可趁之機!
這般想着。
夏雲舒繃着的心鬆開了,趴在徐長洋胸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徐長洋垂眸睨着夏雲舒安然熟睡的小臉,眼眸裡的冷意越蓄越濃!
徐長洋與夏雲舒成長的環境不一樣,是以她們腦中某些觀念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比如對待林霰這樣的“危險分子”。
夏雲舒想的是提升自己,讓自己變強,時時警惕,不給林霰害她和她在意的人的機會。
但徐長洋想的是,如何在最快的時間內,“剷除”林霰,徹底杜絕危險發生的可能。
爲了達到目的,必要的時候,他不介意採取一些“非常手段”!
……
第二天,徐長洋吃了早餐便出了門,夏雲舒只以爲他是去律所,也沒有多問。
徐長洋出門後,夏雲舒則推着嬰兒車和常曼帶至謙去花園玩。
期間,常曼幾次看着她,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口。
夏雲舒察覺到,但她並未說破。
因爲她大約能猜到常曼想對她說的是什麼。
夏鎮候疑患癌住院,常曼想是覺得在這種時候,不管過去她與夏鎮候父女之間有過什麼恩怨,都應該先放一放吧?
只是說她冷血也好,無情也罷。
她只想與夏鎮候老死不相往來!
更何況,禍害遺千年,她根本就不相信夏鎮候會患癌!
無非是他耍的小把戲而已!他願意演戲,她可不願意當那個傻子。
……
潼市某酒店,身着灰色體恤,以及牛仔褲的女人,顫抖的坐在酒店房間的牀邊,紅着眼盯着站在她面前不遠,如貴公子般清逸矜貴的男人,啞聲道,“怎麼?知道我被慕昰放了,迫不及待要來弄死我了麼?”
徐長洋眸光陰翳盯着全然沒有之前半點講究,處處透着潦倒落敗之氣的林霰,聲音森冷,“弄死你,我擔心你的血髒了我的手!”
徐長洋這話一出,林霰眼簾下濃重的黑眼圈彷彿都跟着她的臉白了層,戰慄咬着後牙槽盯着徐長洋,“那你來幹什麼?看我笑話麼?”
看笑話?她配麼?!
徐長洋陰測測呲牙,緩緩說,“不,我是來送你去一個好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