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商量個事,能不能別追了?

“當然。”

“年底不應該是你們金融從業者最忙的時候嗎?”

“是也不是。”沈時宴勾脣,意有所指,“主要看人。重要的人,再忙也有時間;不重要的人,再閒也懶得搭理。”

沈時宴話裡有話,她還沒想明白,就看見燈光一閃,到了交換舞伴的環節。

燈光迷離,一個人影被甩了過來。

兩人交換的瞬間,蘇雨眠清楚地看見時沐熙臉上意外又不敢置信的表情。

下一秒,她的手腕就牢牢被人握住,男人另一隻手佔有慾很強的搭在她腰間。

江易淮挑釁的勾起嘴角,隱晦的往沈時宴那邊看了一眼,轉頭,和蘇雨眠四目相對,他目光又瞬間溫柔。

“眠眠,還在生氣?”

“我前幾天去你家找你,但沒人開門。”他說着,似乎還有點委屈。

“要不是沈時宴不安好心,故意調換了你的航班信息,我也不會現在才找到你。”

蘇雨眠垂眸,無動於衷。

“我來晚了,你是不是生氣了?”

江易淮低頭看她,聲音也不由軟下來。

剛纔在聚光燈下,他一眼就看見被照到的人是蘇雨眠和沈時宴。

兩人滑入舞池,翩翩起舞。

沈時宴的手搭在她纖細的腰上,笑得騷包又風情。

兩人不時耳語,不時對視,好幾次他差點繃不住險些發火。

沈時宴有什麼資格摟着蘇雨眠?

交往六年,他都還沒跟蘇雨眠跳過交際舞呢……

所以,在交換舞伴的時候,他毫不猶豫把時沐熙甩了出去。

他知道,他的眠眠這次是真的生氣了,所以他好聲好氣,低頭服軟,想要把她哄回來。

就像以前無數次他們吵架那樣,無非這次需要多花點時間,多用點心思罷了。

至今,江易淮都還覺得蘇雨眠是可以哄回來的。

見她不爲所動,他是真的有點委屈了:“眠眠,你真的這麼絕情嗎?我知道,無論沈時宴,還是邵溫白,都是你用來氣我的手段,我承認,我介意,非常介意,一點也不想看到你和他們有接觸。”

這樣的話……

不像從江易淮口中說出來的。

換做以前,蘇雨眠會竊喜,會感覺到無比的幸福,因爲這說明男人心裡有她。

然而現在……

遲了。

太遲了。

當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患得患失,越來越擔心受怕,越來越圍着江易淮而活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段感情已經走到了絕路。

“眠眠,我們六年的感情,一起經歷過那麼多,擁有數不清的回憶,真的說扔就扔嗎?”

看着她始終淡漠的臉,男人握着她的手不由用力了幾分。

蘇雨眠蹙眉:“你弄疼我了。”

江易淮抿了抿脣,鬆開手:“抱歉……”

一曲結束,蘇雨眠毫不猶豫地從他懷中退開:“過去那些事,已經過去了,我已經全忘了,你也忘了吧。”

想起剛纔交換舞伴時的場景,她繼續開口:“既然已經做出選擇,就請從一而終,別讓每個跟你在一起的女人都寒了心。”

說完,她轉身離場,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另一邊,沈時宴跟時沐熙跳舞時遠沒有跟蘇雨眠一起有熱情,敷衍得像在划水,餘光一直關注着江易淮和蘇雨眠。

見到兩人不歡而散,他挑眉笑了笑,看來,某些人的手段不管用了。

雖然現在鬧翻了,但是過去兩人是實打實的好兄弟。

江易淮哄人的那些手段,沈時宴一清二楚,無非就是買東西送禮物,再不然輕輕鬆鬆低個頭、說句軟話。

可惜啊,蘇雨眠不吃那套了。

“沈少,很高興?”時沐熙突然開口,語氣無辜,表情單純。

沈時宴:“當然。”

“是因爲淮哥被蘇姐姐拒絕了?”

沈時宴挑眉,第一次正眼看她:“這不也是你想看到的嗎?”

時沐熙大方承認:“是啊,我想一直陪着他。”

“那就祝你們……百年好合?”

說完,沈時宴放開她,退後兩步。

時沐熙微笑點頭:“那就謝謝沈少了,也希望你成功抱得美人歸。”

嘖!

沈時宴轉身。

同情地看了眼江易淮,以爲自己招的是小白兔,沒想到卻惹了只大黃蜂。

尾巴有刺還有毒的那種。

兩個男人錯身而過的瞬間,江易淮忽然開口:“還是那句話,離她遠點。”

沈時宴止步,雙眸微眯:“我也還是那句話,你沒資格。”

“至少我名正言順過,你算什麼?”

江易淮看着他,黑沉的眼眸有些痛快,“如果不是我,你和蘇雨眠根本不可能有接觸,她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沈時宴:“說這話之前,別忘了,你現在跟我也不過是半斤八兩。一個前任,一個追求者,對她而言,都是陌生人。”

江易淮冷眼看他,沈時宴卻沒興趣多說,從另一個出口離開了。

……

回到房間,蘇雨眠摘下面具,洗了個澡。

披着頭髮來到二樓,夜晚的海風帶着微微潮溼的鹹腥。

海浪漲了又退,沉悶的聲音有種讓人靜下心的魔力。

她靠着欄杆,看着粼粼的海平面,有燈光連成一串蔓延開,遠遠看去,像是地面上突然出現的星光。

夜色很美,她的心情也得到治癒。

這時,住隔壁獨棟水屋的沈時宴也來到二樓露臺,看見蘇雨眠坐在燈下,安靜地看着遠方,白皙的側臉在柔和的燈光下像蒙上了一層濾鏡,他怔了好幾秒,才緩過神來。

蘇雨眠似有所覺,轉頭看去。

沈時宴先反應過來:“喏,你的耳環。”

他攤開手,一隻小巧的耳環放在他掌心裡。

蘇雨眠下意識摸了摸耳朵,想起剛纔卸妝的時候確實發現少了一隻耳環,沒想到是丟在了舞會現場。

她道了謝,接過東西,沈時宴卻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我去過很多地方,只有馬爾代夫,給我的感覺是放鬆的,溫柔的,就像這片海一樣,寬闊,包容。”

眺望遠處海面,他忽然有感而發。

蘇雨眠也很贊同。

來之前,她焦躁不安,論文的壓力,江易淮時不時的發瘋,讓她多少有些疲憊。

來到馬爾代夫後,她的心情奇蹟般地平靜下來,開始真正享受獨屬於她的假期。

感受到她的目光,沈時宴淡淡開口:“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蘇雨眠有些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商量個事,能不能別追了?明知不可爲而爲,浪費時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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