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聽了她帶笑的詰問,並不生氣,只是淡淡一笑,道:“那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沒什麼好說的。”
方天許懵了一下,“和離?爲什麼要和離?”
易昉說:“成凌關大捷之後,聖上把我賜給戰將軍爲平妻,宋姑娘容不下我,便請了聖旨和離。”
這句話是事實,但不是事實的全部。
她絕口不提他們以戰功請賜旨賜婚,是想讓在座諸位將軍認爲宋惜惜善妒,容不下聖上賜婚,所以才請了一道和離的旨意。
畢竟,宋惜惜就算是國公府嫡女,但是在南疆戰場上論起身份來,宋惜惜什麼都不是。
宋惜惜直視着她,道:“二位在成凌關立下大功,更以你們二人戰功求得聖上賜婚,戰將軍回來與我說的第一句話便是請我成全,我想,君子當成人之美,既然二位真心相愛,我求一道和離的旨意成全了二位,也算是功德一件。”
方天許大怒,“什麼狗屁?立下戰功不惠及妻子家人,卻用來求娶另外的女人?戰北望,你這是寡情薄倖,負心漢。”
戰北望再見到宋惜惜,心裡已是百感交集,如今因着賜婚的事再起爭執,他實在厭倦。
他心裡有些埋怨宋惜惜,爲何在他們來之前,不與他們提了此事?現在弄得場面尷尬,他和易昉都下不來臺。
再說,方天許也不過是從五品的將軍,仗着在軍中資歷老些,就對他出言不遜,實在欺人太甚。
易昉不服方天許的指責,道:“我們以戰功求聖上賜婚,我是甘願當平妻的,並未動搖她正妻身份,所以我實在不明白,爲何宋姑娘容不下我?我與北望在外征戰,立下了戰功享福的難道不是你嗎?”
宋惜惜客氣且疏離,“謝謝,但是戰功,我鎮國公府不缺,你們留着自己享用。”
易昉陰陽怪氣地道:“是啊,你父兄立下的戰功,確實能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宋惜惜淡淡地笑了笑,“是啊,我父兄立下的戰功足以讓我一輩子衣食無憂,你說氣人不氣人。”
確實氣人,易昉氣得肺都炸了,但卻極力壓着怒氣,冷冷地道:“確實我們比不上,我們還得拿自己的命去建功立業呢,但靠着父蔭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宋惜惜道:“值得,我就是那麼驕傲,以他們爲榮。”
易昉被她輕飄飄的幾句話弄得氣急敗壞,卻也不敢當着北冥王面前撒氣,只得扭了頭過去不說話。
但是,方天許的拳頭卻冷不丁地落在了戰北望的臉上,“狼心狗肺的東西,枉宋夫人如此看好你,把惜惜許配給你,你卻不知珍惜,你要惹得宋夫人多傷心啊?”
武將的拳頭力度總是很大的,戰北望被打得脣角出血,臉頰登時便腫了起來。
易昉急了,衝方天許怒道:“你怎麼打人啊?這是我們的私事,你憑什麼打人啊?”
方天許盯着戰北望,憤怒地道:“他讓宋夫人傷心難過,本將就打他,若有不服,打回來啊,別像個廢物似地躲在女人身後,讓女人替你出頭。”
易昉氣得渾身顫抖,衝口而出,“你說的宋夫人早就死了,她傷心什麼?
宋家滿門,除了一個宋惜惜,全部都死了,連這點她都沒告訴你們嗎?宋惜惜,你到底跑戰場來做什麼啊?想着讓你父親的舊部爲你出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