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讓萬紫派人盯了樑紹幾天,這位探花郎得老夫人的照顧,依舊心氣極高。
這幾日他捧着文章到國子監去,想找人遞呈給皇上,但是國子監已經沒人理會他。
他覺得國子監的人也就嫉才,心裡憤憤不平,便想入翰林找人,可奈何現在誰見了他,都刻意避開。
一個被皇上親自申飭革職的探花郎,寵妾滅妻,又離開了伯府另立門戶,聽聞說連世子都不想當了。
再加上他娶商戶之女,要商戶之女拿銀子給紅樓女子贖身的事傳了出去,就算文官清流們覺得這不算什麼大罪,卻也是道德敗壞,恥爲讀書人。
再有,便是這煙柳的身份傳了出去,雖不知道真假,總是讓人避諱的。
樑紹連續奔走幾日無果,憤怒至極,覺得是因謝如墨壓制的緣故,才導致無人與他來往,他心中甚是不甘,在酒肆裡喝了酒之後,握拳大吼:“皇權,就是保護權貴,謝如墨他權勢滔天,仗着軍功爲所欲爲,爲何沒人敢站出來阻止?滿朝文武,竟都是懦夫!”
這話在公開場合如此吼出,不出三日便如旋風一般席捲了整個京城,滿朝文武都知道了。
對於此番言論,滿朝文武皆斥一句探花郎目中無人,自以爲是,一時間雪花般的奏本飛向丞相的案桌上。
穆丞相自然沒把此事瞞下,告知了皇上,皇上傳召謝如墨進御書房一問,那日的事便一清二楚了。
瀾兒是皇帝的堂妹,這小堂妹自小乖巧懂事,甚是得人喜歡,沒想到樑紹傷害她至此。
還有煙柳的身份,竟然是大長公主的庶女,這讓皇帝嗅出了一絲異樣的意味。
煙柳的身份自然是宋惜惜叫人傳出去的,目的是告訴大長公主,她自以爲無人知曉的一些秘密,其實早就不是秘密。
至於她到底掌握了多少,這就讓大長公主去猜,得不到答案纔是痛苦的。
大長公主這邊,她不擔心,至少這件事情是謝如墨和於先生在跟進。
她比較擔心的是瀾兒,石鎖師姐來過,說瀾兒跟淮王妃提過和離的事,被淮王妃嚴厲拒絕了,自打那之後,瀾兒就整個人沒了精神氣。
之前就算對樑紹和承恩伯府失望了,她也沒有這麼絕望過。
宋惜惜擔心這丫頭會一時想不開,所以拜託兩位師姐一定要好好看着她,免得做出一些過激的事。
石鎖師姐臨走的時候說了句,“那個淮王妃可能會來找你,那晚我在門外聽着,郡主提出和離的時候,淮王妃認爲是你攛掇了她。”
宋惜惜也不怕淮王妃來,對這個姨母,宋惜惜失望到極點,甚至沒有什麼話想同她說的,但她既想來,那就來吧。
果不其然,京中關於樑紹痛斥滿朝文武的事情越演越烈的時候,淮王妃登門了。
慧太妃本來想出去罵她幾句的,沈萬紫勸住了,“您那晚說過了她,今日且看她說什麼話,若是爲郡主好的,咱們就原諒她,如果是爲刁難惜惜來的,您這位婆母再出面不遲的。”
“沒見過這樣當母親的。”慧太妃被勸住了,但還是憤憤不平地罵了句,“愧爲人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