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飄零看到他一臉擔心她的認真神色,沒來由的,就是很想幫助他。
看他一身是傷,她還是先幫他找親人過來好了……這樣待會她才能夠比較放心的去幫娘找大夫。
于是乎,在惻隱之心的驅使下,她再次勇敢的奔向外頭一片銀白的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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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個大哥哥說的一點都沒錯,她才跑了一段小小的距離,便迎頭踫上了四五個蒙面黑衣人。
「小女娃,你有沒有看到一個身上帶傷的小男孩?」為首的黑衣人冷冷的質問著被圈圍在中間的水飄零。
「沒……沒有啊……」她挺身勇敢的面對他們。
「真的沒有?」
「沒有就是沒有——」她倔強的迎視黑衣人的逼問。
「可我看你跑得挺匆忙的,該不會是想找誰去吧?」黑衣人懷疑道。
「是啊,我要給我娘找大天去,我娘病了,我當然急。」
「喔?」
看來這小女娃是沒看過他們要找的人了!幾個黑衣人紛紛交頭接耳的低語。
水飄零看到他們相信了她,便想偷偷離開,但轉頭一想,又覺得有點危險。萬一她離開後,黑衣人朝破廟追去的話……那個大哥哥不就死定了!
嗯,不行!她得想個辦法。
水飄零澄稚的眼眸滴溜溜地轉呀轉的,突然靈光一閃——
「我想起來了!罷剛我好像有看到一個穿白色衣服的小孩,朝那頭跑過去了,不知道你們要找的是不是他?」她機伶的伸手朝破廟相反的方向指了指。
丙然,幾個黑衣人听到她這麼一說,當下毫不懷疑的拔身而起,朝她所指的方向迅速奔竄而去。
呼!好險,這樣一來那個大哥哥就安全多了!見到威脅解除,水飄零全身放松下來的吁了口氣。
可是,她還是趕快幫他找他爹爹和哥哥去保護他比較好!不然等到那些人又回過頭來的話,那就真的是大大不妙了!
抑不住的濃濃擔憂,含水飄零不再猶豫地在雪地里,努力幫君墨澈搜尋起他所說的另外兩個白色身影。
「啊……看到了……看到了……」
好不容易,經過一段時間的來回找尋,她眼角見不遠處有兩個一高一矮的白色身影,正朝她快速飛掠而來。
太好了!他們定是大哥哥的親人!
興奮之余,水飄零跨出小步子欲朝他們跑去。不料,猛地一陣椎心刺骨的熱辣劇疼,由她背後驟然劈下——
「啊——」小小的身子一時承受不住的痛呼出聲,無力的往前撲倒。
「可惡的娃兒!膽敢謊報一條死胡同,讓大伙白費許多力氣!」
水飄零蜷縮在冰冷的雪地上,痛苦的眯起眼,望著去而復返的一群黑衣人。只見他們個個正橫眉豎目的拔刀擋在她面前,其中一個的刀尖還不住滴落鮮紅的血珠。
「嘖——這小娃兒真是讓人越看越生氣,干脆送她回姥姥家免得觸霉頭!」為首的黑衣人不耐地嗤道,大手一揮,一股冷冽的刀風朝她劈下——
啊——完了!大哥哥……娘……零兒……零兒不能救你們了……
已無力反抗的水飄零,認命的緊緊閉上了眼——
但等了一會兒,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降臨。
一絲狐疑竄上她的心頭,她屏氣凝神地豎起耳朵,隱約听見耳邊不停呼嘯而過的凜冽狂風中,傳來陣陣的金屬撞擊聲。
她偷偷張開眼楮——
「啊……你們……」
水飄零愣愣地瞧著不知何時來到她面前的兩個白衣人,再瞧瞧已然東倒西歪的躺在雪地上的幾個黑衣人,她訝異的張大了小嘴。
「你們……殺掉了這些壞人嗎?」她困難的爬起身子,但因背後的刀傷實在令她疼痛難忍,一晃眼她又重新跌回雪地上。
「爹,她受傷了!流了好多的血……得趕快醫治才行!」其中一個身形較矮,看起來年紀和大哥哥差不多的白衣少年,不由分說的蹲來抱起她,並伸手在她胸前飛快的連點數下。
水飄零听了趕緊搖搖頭,「不……不是的,大哥哥流的血才多,他比我更需要醫治!你是他的哥哥嗎?」
少年聞言面色微變的挑起眉峰,「小妹妹,你說的大哥哥是誰?他在哪里?」
「不知道……他沒有告訴我他的名宇,他叫我把這個給你們……」水飄零說著便拿出懷中的銀鏈玉佩。
少年一見到玉佩,倏地面色驟變——
「爹——這……這是墨澈的玉佩!」
身形瘦長的中年男子瞧了一眼拿在兒子手上的玉佩,神色肅穆的轉頭看向水飄零,「你知道墨撒在哪?」
「你是說大哥哥嗎?」水飄零絲毫不因高大男子的厲聲嚴色而畏懼,「你是他爹爹?」她一臉戒慎的盯視著中年男子,生怕自己找錯了人而害了大哥哥。
中年男子肅然的臉龐,因她的質問而閃過一絲訝異,繼而露出一抹贊賞的眼神。
眼前小女孩的年紀雖小,卻有著比一般人還要強烈的細心與責任感!
「是的是的!他是我爹,而我是墨澈的哥哥墨澄,這玉佩是墨澈給你的吧?他一定是受傷了!你趕快帶我們去找他!」白衣少年沉不住氣地搶在父親之前解釋,面色焦急的一把抱起水飄零。
旋即,父子倆極有默契的對看了一眼,提氣一縱,兩道迅捷的身形同時朝破廟方向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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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飄零的帶領下,他們很快的找到了君墨澈,暫時處理了他的傷勢,同時也替她的背傷做了簡單的包扎。
瞧見她擔憂的大哥哥已無大礙後,水飄零便又急匆匆的要跑出去繼續幫娘找大夫。但出乎意料的,大哥哥攔住了她,告訴她說他爹就是大夫,要她直接帶他們去她家即可。
這個好消息著實令水飄零興奮不已,她高興得猛拉著他們朝山腳下的茅草屋跑去。
「娘——娘——我幫您找大夫來了!」水飄零一路高喊著沖進家門。
「娘!我帶大夫來看您了呢!娘——」她用力搖晃著床上閉著眼楮的婦人,「娘……您快醒來嘛……零兒好不容易找大夫來了呀!您快醒醒嘛……」水飄零細瘦的手臂不放棄的拉扯著床上的身軀。
「零兒……」始終靜默一旁的君墨澈此刻淡淡的出聲,他向前輕輕的拉開她的手臂。
「大哥哥,為什麼我娘都叫不醒?她是不是又睡著了?」她不解的睜大眼轉頭問他。
「零兒,你娘……她累了……我們讓她好好休息,好不好?」君墨澈為難的對眼前的小女孩解釋道。
打一進門,他們就發覺床上的婦人早已氣絕多時,但看到小女孩殷殷的喊著娘,一徑努力的想將認為只是睡著的娘親喚醒,他們都有些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她的娘再也不會醒來了……
「那娘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呢?」稚女敕的童音有著濃濃的失望。
往視著小女孩純真的大眼,君墨澈頓時感到喉嚨像被什麼東西梗住般說不出話來。
「大哥哥,你告訴我嘛!娘什麼時候才會醒啊?這樣我才好再把粥熱一熱給娘吃啊!你看。那是我剛剛出門前才煮的粥呢!可是娘那時還在睡,沒有吃……」她小臉黯淡的瞥視桌上一碗冷掉的粥。
在場的君家父子听到小女孩這番話,莫不為之鼻酸。
「零兒,你听大哥哥說。」君墨澈不忍的踏來,捧住她蒼白的臉蛋,「你娘她、她不是睡著……」
「你騙人!娘她明明閉著眼楮。」她不服氣地反駁。
「你娘她閉著眼楮……是因為……她……死了,永遠也不會再醒過來了。」他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是殘忍的劊子手,必須狠下心來強迫如此年幼的小孩,面對娘親死亡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