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無炎因爲宮中的無數瑣事纏身,無法出宮,也無無法去聽風別院,所以也不知道聽風別院的情況如何了,另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秦無炎潛意識裡不願意跟沐婉兮道別,縱然知道沐婉兮是一定要回東尋的,他也不願意面對。
然後有些事情,不是不願意面對,就不會發生的,當天夜裡,令狐將軍府就差人給秦無炎送了一封信。
秦無炎拿到信的時候有些疑惑,拆開,裡面就掉出一物,仔細一看,竟然是令狐千仇手中持有的兵符!
秦無炎一愣,隨即快速的看了看信,那是一封辭呈,令狐千仇遞交了辭呈,歸還了兵符,解甲歸田嗎?不,不是的,令狐千仇應該是攜帶家眷跟沐婉兮去了東尋!阿九離開南齊了,甚至沒有來跟他道別,就這麼無聲無息的走了!
秦無炎騰的站起身,就要往外走,不行,怎麼也得去送送阿九,縱然要分別,也不能留下遺憾。秦無炎因爲走得太快太急,甚至撞翻了椅子,他都沒有察覺,李公公趕緊的追出去,這個時候,新帝還未登基,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不然他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只是李公公追出去後,就看到秦無炎站在不遠處的長階前,目光孤寂的遙望遠方,頓時明白,九公主怕是已經踏上回東尋的路上了。
“陛下。”李公公小心翼翼的呼喚,對於這位新任的帝王,他也摸不準他的心思,但是他做事向來小心翼翼,“會有再見的時候的。”
秦無炎快速的轉身,看了一眼李公公,是啊,會有再見的時候,又不是生離死別,分開不過是爲了再次相聚而已,當即大踏步走向御書房:“李公公,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要辛苦你了。”
李公公有些錯愕,當即回道:“是奴才的榮幸,談不上辛苦,陛下有任何差遣,奴才定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朕要給南齊換血!”
馬車在官道上飛快的奔馳,沐婉兮跟令狐夫人坐在馬車中,兩人相依而眠,冬兒拿過毯子給兩人蓋上,這才轉身出了馬車,在車轅上坐下。
暗一看了一眼冬兒:“娘娘已經睡了嗎?”
“已經睡了,陛下已經先行趕回帝都了嗎?”冬兒壓低聲音問道。
“帝都有變,陛下先行趕回去,我們隨後跟着就好,只是辛苦了娘娘跟令狐夫人,要這般急的趕路回去。”暗一緩聲說道,若不是帝都那邊,汪答應提前發作,那麼他們是有足夠的時間趕回去的。
令狐將軍騎在馬上,帶着護衛,守衛馬車,他當然知道走得這般匆忙,甚至不等新帝登基,必定是因爲東尋出事了,所以一路上也沒有任何怨言的趕路。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眼看着一行人急着趕路,馬車在半道上壞了,小憩的沐婉兮也醒了,撩開車簾:“冬兒,出什麼事了?”
“回主子,馬車壞了。”
沐婉兮蹙眉問道:“什麼時候能修好?”
“修不了,車軸斷了,要
到下一個城鎮換馬車才行。”暗一檢查了馬車之後,有些凝重的開口。
沐婉兮乾脆的下了馬車,順便將了令狐夫人也喚醒,叫了下來:“母親,馬車壞了,坐在車上不安全,先下馬車吧。”
令狐夫人點點頭,一走出馬車就瑟縮了下,夜晚的風有些冷,沐婉兮趕緊將馬車上的披風拿下來,給令狐夫人穿上:“夜晚有些涼,把披風穿上吧。”
令狐夫人拍拍沐婉兮的手:“你也穿得單薄,多加件衣服。”
“母親放心,我身體不錯。”沐婉兮轉身看了看壞了的馬車,有些焦灼,汪菲菲提前發作,那麼這個時候,孩子必定已經生下來了,安靜了這麼久的昭聖太后,只怕會在孩子生下來的第一天就發動攻擊,宮中的凌熠辰只是個替身,縱然大哥本事通天,這個時候,只怕也難以作爲。
“東尋出事了?”令狐千仇當即問道。
“出了一點小問題。”
“娘娘,這可不是小問題,若是趕不回去,您的皇后位置就保不住了,弄不好,咱們回去,皇帝的位置都換人坐了!”暗五心直口快的說道。
令狐千仇驚訝的看向沐婉兮:“事情這般嚴重,你爲何還在這裡陪着我們?”
“熠辰已經先行趕回東尋了,時間上應該來得及,大哥也會想辦法拖延到我們回去的,令狐爹爹不用擔心。”
“你立刻帶上暗衛趕回東尋,我跟你娘,可以慢慢來,別忘了,東尋是你的根,不若在南齊,你獨身一人,東尋還有秦家,還有你的孩子!”令狐千仇一副恨不得敲沐婉兮幾棍子的模樣,讓沐婉兮有些訕訕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令狐爹爹……”
“好了,這件事我做主了,你娘跟我就不跟你一塊走,你帶着暗衛先走,正好回帝都安排,我跟你娘辛苦了大半輩子,都沒有好好的享樂過,我跟你娘打算利用這段時間,看看其他地方的風土人情,趕緊帶着暗衛趕路,真是個不省心的孩子!”令狐千仇一副我很煩憂的模樣,讓衆人都忍不住的偷笑。
沐婉兮大概還是第一次被人說是不省心的孩子,在相府的時候,她獨自求生存,在瑞王府的時候,府內府外都要操心,在皇宮之中,更是要挑起擔子,別人都說她太強勢,太可怕,今日聽到令狐千仇說她是個不省心的孩子,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咋滴,說你兩句,你還要哭鼻子不成!”令狐千仇吹鬍子瞪眼,“她娘,你也不管管,我就說吧,這孩子就是個不省心的,這麼大的事情,都瞞着不告訴我們。”
令狐夫人看着沐婉兮尷尬的模樣,當即笑出聲,將身上的披風揭下來,給沐婉兮穿上:“既然帝都的情況很危急,趕路必然是要騎馬,夜寒露重,把披風帶上,趕緊走吧,不用擔心我們,你爹好歹也是戰場上的名將,縱然是退下來了,那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會保護好我的。”
沐婉兮遲疑了下,隨即道:“紫苓,冬兒,你們兩人留下
,照顧母親,夢珂你們幾人也隨母親慢慢回來,侍劍阿笑,我們啓程趕路。”
“是,娘娘。”
“令狐爹爹,一路上可要注意安全,女兒在東尋帝都等着你們。”
“趕緊走,趕緊走,囉嗦!”令狐千仇很不耐煩的揮手攆道。
沐婉兮嘴角抽了抽,看向冬兒:“冬兒照顧好母親,記住,不準令狐爹爹多喝酒。”
“嘿,走就走唄,你還讓人管着我了!”令狐千仇頓時不樂意了,他就好兩口,還不准他喝酒,這不是爲難他嗎?
“哼,你喝多了就鬧事,出門在外的,又有母親在,你若是喝醉了酒,讓母親有個磕磕碰碰的,我可不放過你!”沐婉兮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儼然是威脅。
令狐夫人忍不住的捂嘴笑,縱然他們沒有了小小,可是沐婉兮這個義女,儼然跟他們的親生女兒一般,如同小小活着的時候一樣,跟他們撒嬌,威脅她爹。
“趕緊趕路吧,注意安全,可別讓我們倆到了帝都,無處可去就行。”令狐千仇癟癟嘴,放柔聲音,“我跟你娘不會有事的!”
沐婉兮點點頭,雙腿一夾馬肚,馬蹄揚起,噠噠的馬蹄聲漸行漸遠,很快就看不見了。
令狐千仇翻身下馬,看着沐婉兮遠去的方向,眼眶有些溼潤,卻嘴硬的說道:“不省心的小兔崽子!”
“哈哈哈,奴婢還是第一次看到主子被罵得手足無措的樣子,哈哈哈。”紫苓很不給面子的捂着肚子笑。
冬兒嘴角也帶着笑意,只是沒有紫苓那般放肆:“還是將軍有辦法,治得了主子,要知道啊,以前都是主子罵得別人直跳腳,縱然是老國公,也被主子拔過所剩不多的鬍子。”
“什麼將軍不將軍,要叫老爺,我可不是什麼將軍!”令狐千仇摸着自己的短胡茬,心裡在暗暗慶幸,還好他沒有蓄鬍子,沒有想到那丫頭膽子那麼大,連秦天那老傢伙的鬍子都敢拔,果真無法無天,看來以後不能蓄長鬍子,惹毛了那丫頭,還不一根一根的給他拔了!
“是是是,老爺,夫人!”冬兒很是上道,“這馬車壞了,是不能坐了,就辛苦夫人夢珂她們擠一輛馬車了,其他人將馬車中的行禮帶上,去下一個城鎮,既然不需要趕路了,咱們就一路觀光回去,這樣路途也舒坦,到家了,主子事情也處理好了,兩全其美,老爺和夫人覺得如何?”
令狐千仇跟令狐夫人對視一眼,這丫頭也是個牙尖嘴利的,跟着婉兮丫頭身板的丫頭,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不過也不得不承認冬兒的安排很不錯。
“如此也好,老夫征戰沙場多年,見多了戰場,到是沒見過多少民生,就聽你這小丫頭了,一路玩耍着回去。”令狐千仇將令狐夫人扶上馬車,自己也翻身上馬,“走了。”
冬兒看了一眼不堪重荷的馬車,乾脆讓侍衛騰了兩匹馬出來,她跟紫苓一人一匹,一左一右的守在馬車的周圍,不緊不慢的朝着城鎮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