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庭如今盡在二皇子的掌控之中,可汗年事已高,很多事情都不過問了,加上北可汗一直疼愛七皇子耶律齊,得知耶律齊暴病身亡之後就病倒了。
“二皇子,雅兒公主去了東尋,東尋會不會幫她?”謀士擔憂的問道,其實他們很看好七皇子的,只可惜七皇子棋差一招,喪了性命,只剩下一個耶律雅雖然成不了大事,但是終究還是有些讓人不放心。
“不用擔心,耶律雅成不了什麼氣候,沒有耶律齊,耶律雅就是一個廢物!”耶律洪冷冷的開口說道,“如今我父汗的身體如何了?”
“可汗的身體不怎麼好,睡夢中,總是叫着七皇子的名字……”御醫小聲的說道,誰不知道二皇子討厭七皇子啊,七皇子的死指不定就跟二皇子有關,如今可汗一直掛念着七皇子,只怕會惹得二皇子不滿。
耶律洪冷笑一聲,掛念着耶律齊嗎?等過一段時間,他就親自送他去見耶律齊,讓他們父子倆人在黃泉路上相見!
耶律雅扮作一名王庭的侍女,藏在宮中,多次想要進入北可汗的宮殿,可惜宮殿周圍守衛的人太多,大夫跟侍女進出都是固定的,她根本找不到機會進去,一直在王庭內潛伏,一場擔憂北可汗的情況。
“秦大人,你能進入宮殿嗎?”耶律雅問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秦影,她不知道秦影到底是男還是女,不知道如何稱呼,就乾脆稱呼秦大人,這個人雖然很少說話,但是耶律雅明白,此人一定在黑暗中隱藏着。
秦影看了一下守衛森嚴的宮殿,想了想:“晚上。”
“你的意思是說,晚上你可以進去嗎?”耶律雅激動的問道,然後黑暗之中的人已經沒有回答了,耶律雅也不在意,她從見到秦影,秦影開口說的字,兩個手都數的過來,她也沒有指望秦影會回答她。
“等天黑吧,天黑進去看看父汗,我需要確認父汗的安全。”耶律雅面色有些擔憂的說道,耶律齊已經被殺,如今她隻身一人,才發現,沒有耶律齊,那些看似簡單的事情,是那麼的艱難。
“有人。”秦影如鬼魅一般出現在耶律雅的面前,拎着耶律雅憑空出現,就看到轉角處有人走過來。
“可汗的病是越來越重了,再這般下去只怕撐不了多少時間了。”其中一人嘆息的說道。
“如今七皇子死了,雅兒公主不見蹤影,王庭只有二皇子在,可汗一登天,只怕繼承王位的就是二皇子了。”
二皇子的性子像狼,陰狠毒辣,又容不下人,若是二皇子當了可汗,他們的日子可不見得好過,有大夫說,可汗的病需要換個方子,結果那個大夫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縱然他們懷疑二皇子謀害可汗,可也不敢反抗。
“若是七皇子還活着那該多好啊。”一人無不感嘆的說道,七皇子縱然驕縱了些,但是心眼不壞,對待他們也算是友善,可是二皇子就不一樣了。
“噓!”一人四處看了看,確信沒人,這才低聲呵斥道,“你怎麼敢在宮中說這話,不想活了嗎?”
另外一人趕緊的捂住嘴巴,二皇子可不是
容人之人,若是知道他說了這樣的話,一定會割了他的舌頭的。
“走吧,管住自己的嘴巴,別什麼都說!”兩人匆匆離去,秦影纔將耶律雅放下來。
耶律雅看着看着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若是藉助着兩人的力量,是否能進去看一眼父汗,只要看一看就好,她只是想親眼確認父汗的安全罷了。
耶律雅將目光看向秦影隱藏的地方,然而秦影沒有任何的反應,無奈只得作罷,這個時候,千萬不能亂來,若是那兩人怕死,將她出賣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耶律雅按捺着性子,她潛回王庭已經七八日了,可是迄今爲止都沒能見到可汗,不由得有些着急,但是秦影的性子又是雷打不動,耶律雅有時候還真是懷疑,秦影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傀儡。
在煎熬的等待中,終於等到天黑,秦影讓耶律雅在外等候,讓她給個信物,他潛入進去,看看能不能見到北可汗,主子要知道北可汗的情況才能繼續下一步行動。
耶律雅將自己的彎刀遞給秦影,彎刀是當初北北可汗親自讓人做的,一對,一把她送給了古博,另外一把就一直帶在身邊,只要見到這把匕首,可汗就會知道此人是她的人。
秦影將匕首一手,人緩緩的隱沒在黑暗中,氣息全無,耶律雅有時候都懷疑秦影是不是鬼魂,太可怕了,真正的來無情去無蹤,若是是敵人,只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秦影仗着自己隱匿氣息跟身形的功夫,花費了一番氣力,才潛入到宮殿之中,宮殿中只有一個老頭子在守着,大抵是北可汗的親信吧,秦影直接點了那人的睡穴,然後去查看北可汗的情況。
秦影的後剛觸碰到北可汗的手腕,北可汗就醒過來了,一雙鷹眸冷冷的看着秦影,沙啞着嗓子問道:“你是何人?”
秦影愣了愣,收回手,從懷中拿出耶律雅的匕首,遞給北可汗,北可汗吃力的坐起來,看了看自己的老夥伴,秦影心領神會的回答:“活着。”
北可汗這才送了一口氣,拿過秦影手中的匕首,仔細的撫摸着:“這是雅兒的,雅兒還活着?”
秦影點了點頭。
北可汗欣慰的笑了笑:“還活着就好,你讓她自己保重,我沒用,護不住她跟老七,北戎的男兒都是狼崽子,可就她跟老七不一樣。”
秦影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看着北可汗,北可汗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如今還能活着,只怕也是硬撐着,更何況,他眉心泛黑,分明是中毒了的徵兆,縱然是解了毒,只怕也活不了多長的時日了。
“我要死了。”北可汗緩緩的開口,北戎人將死亡看得很簡單,“可是我放心不下。”
秦影只是看着,並不回答。
“你是哪一國人?”北可汗問道,可不待秦影回答,又繼續說道,“應該是東尋人,我家那孩子是個直性子,唯一交好的就是東尋的皇后娘娘,你是她的人吧,沒有想到,雅兒落難,她竟然會伸出援手,也罷,也罷,南北王庭的爭鬥持續了這麼多年,都不曾結束,或
許是時候告一段落了。”
北可汗輕微的咳嗽了兩聲,然後翻了個身,伸手從牀下按了按,彈出一個格子,拿出了一張羊皮跟一塊狼頭圖案的符令交給秦影:“麻煩你將這兩樣東西交給雅兒,她知道怎麼做。”
秦影點點頭,接過東西,收入懷中,轉身準備離開,卻被北可汗叫住了。
“壯士。”北可汗說話太多,微微有些喘,“若是可以,讓雅兒將洪兒給放逐吧,兄妹之間,互相殘殺,終究是有違天倫。”
秦影點點頭,瞬間隱入黑暗之中,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北可汗愣了愣,隨即苦笑一聲,東尋真是輩有人才出啊,北戎終究是需要改變了,雅兒,你身上的擔子很重,北戎的將來,就靠你了。
秦影帶着耶律雅回到沐婉兮所在的城郊小村莊裡,沐婉兮一身北戎人裝扮,乍看之下,別說還真沒人懷疑她不是北戎人,而平珏侯也是一身北戎人裝扮,爲了逼真,還貼了假鬍子,滿臉的絡腮鬍子,看着甚是蠻橫。
“回來了。”沐婉兮見耶律雅的神色有些不對勁,有些疑惑的看向秦影。
“油盡燈枯。”
只四個字就已經表明了北可汗的身體狀況已經到了最糟糕的時候,瀕臨死亡,油盡燈枯了,也就是說他們需要加快速度了。
耶律雅懷中抱着秦影交給她的羊皮卷跟狼圖騰,羊皮卷寫的什麼,秦影沒有看,耶律雅也沒有看,只是知道,定然是北可汗交代的一些事情。
沐婉兮看着默默垂淚的耶律雅,遞了一塊帕子給她,可耶律雅只是就着袖子,狠狠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將羊皮卷放在桌子上展開,上面寫着的竟然是北可汗的傳位詔書,傳位於耶律雅!
看上面的墨痕,想必是早就寫好了,也就是說,在耶律齊一死,他就寫好了傳位詔書,傳位給耶律雅,他到是別具一格,若是耶律雅死了,這份詔書只怕永無天日,若是耶律雅還活着,那麼無論如何都會去見他,所以北可汗也是在賭,而顯然,他賭贏了!
“雅兒,拿着這份詔書,將你哥的舊部召攏過來,找個合適的時機,給他們看看,然後直接舉旗勤王。”沐婉兮看了一眼,緩緩開口,“你手中的狼圖騰令牌,應該是北王庭調兵的令符吧。”
耶律雅點點頭,將令符拿出來:“這枚令符一直在歷代的可汗手中,耶律洪沒有找到令牌,就不會動父汗,可是一旦我舉兵,耶律洪必定對父汗下手,我……”
“你放心,耶律洪不會動你父汗的,一旦他動了你父汗,那麼北戎的所有人都會容不下他,他沒有那麼愚蠢,相反,會將你父汗照顧得好好的,讓他看看,他挑選的繼承人並不是那麼優秀,所以,你放着膽子去做吧,另外,你最好是儘快跟你哥那些舊部聯絡,蕭靈音怕是已經回到南王庭,她一回到南王庭,南王庭就該動了,到時候,你可能要面對的就是內憂外患不斷了,雅兒,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耶律雅沉默片刻,隨即點點頭:“我立刻去聯絡舊部,你們自己小心。”
“快去快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