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睿邇走到了男人面前,旁邊的人已經讓開了足夠寬的距離,可以讓男人跟她面對面。ai愨鵡琻
嘴角,勾起淡漠而疏離的笑容。
喬睿邇開口,“這位先生。看來,你很懂法呢!”
尾音上挑,好聽的聲音裡,壓迫感十足。
男記者聽了,臉色刷得就變白了,不過,不是害怕,而是生氣了。
冷哼一聲,他朝着喬睿邇逼近,目光裡閃爍着,他自認爲很正義的火苗。
“哼。那是自然。”
他淡笑,臉上是記者特有的精明,“喬二小姐,你是不是沒有證據?那麼,請你說明一下,你是以怎樣一個心態面對你已經非常悲苦的姐姐的,並且,還對她下了如此的重手?”
“哼!”喬睿邇冷哼一聲,看着周圍記者雖然不贊同,但是卻選擇放任的態度。
這,是一個沒有緋聞,也要製造緋聞的社會。
即使,他們知道,這些緋聞會對當事人造成多麼恐怖的後果。
他們爲了自己報紙的銷量,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用她們的翹舌如花,用他們的妙筆,把她們認爲的壞人寫得萬惡不赦。
平時,喬睿邇就很看不對他們的行爲了。
此刻,他們將矛頭挑向自己,她更是徹底被激怒了。
冷哼一聲,一個一向溫柔的人,憤怒了。
“記者先生,你貴姓?”
她開口,惹得記者皺眉,“你是想打擊報復嗎?那,這是不是證明,我說的就是真的?”
“我沒有開口,你就知道我是打擊報復了,記者先生的想象力可真是非同一般。
”她很少用這麼刻薄的語氣跟別人說話,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一旦她用這種語氣說話,就代表着,她被惹怒了,她會堅持下去,把別人欠她的,全給討要回來。
此刻,顯然,這個張口閉口說她陷害喬雲琅的男人,正是犯了她的大忌。
她逼近,在離他五十公分處站定,冷冷的眉眼,帶着淡定而疏離的神采,看着男人。
醫院,今天似乎很閒。
本該是探病高峰期,竟然沒有一個人走過。
甚至是醫生護士,對於這堵在門口的奇觀,也沒有說什麼。彷彿,他們沒有看見一樣。
喬睿邇目光放遠,拐角處探出來的一頂護士帽,讓她嘴角噙起了淡淡的笑意。
“記者先生。你認爲,我國的司法體系如何?”她突然開口,卻答非所問。
記者聽了微微怔愣,卻是如實回答。
“很好。”
“那基層機關的執法能力又如何?”
“不錯。”記者又答,他已經感覺到喬睿邇想要問什麼了。
但是,他無法阻止,因爲她的話出口,特別地響亮,也特別地快,“那在這樣的良好司法體系下,一個執法能力不錯的執法機關,如果發現,有人。或者,按照你的想法,是我做了那樣子的壞事,他們第一時間,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當然是抓了你。
”記者答,額頭已經開始泛起了冷汗。
幾乎,不用喬睿邇再問,他就明白了自己此刻的處境,也明白了,他毫無真憑實據就說喬睿邇涉嫌謀害喬雲琅,是多麼藐視司法機關的行爲,又是多麼與政aa府的宣傳理念相違背的行爲。
額頭,冷汗冒出,全身,溼了一片。
他的目光,緊鎖着面前,那噙着淡笑的女生,突然開口,“或許,喬二小姐,買通了人,也說不定。”
他開口,明顯是不想認輸。
旁邊的記者同伴,卻都知道,他已經輸了。
畢竟,即使這個是真的,由一個記者揭露出來,也沒有人敢相信。
沒有人相信的報道,是會直接被抹殺的。
所以,即使這記者搶到了頭條,以他的生花妙筆,把喬睿邇描述成了一個萬惡不赦的女人,也沒有人敢將這沒有真憑實據的報道發出來,更沒有人,敢冒着跟司法機關作對的威脅,把這個惹事的記者,給留下。
嘴角,噙起淡笑,喬睿邇將自己的名片,遞給了記者。
“如果你想通一切,可以,找我。我隨時奉陪。”
她淺淺一笑,繞過他走出了包圍圈。
旁邊的記者,早就被她這種淡然給震動,嘆息一聲,給她的背影拍了幾張照片,就快速離開了醫院。
而那個發問的男記者,則看了看喬睿邇的名片,隨手,將它扔進了垃圾桶裡。
這輩子,可能,他再也不會接這樣的消息了。
喬睿邇走出了記者的包圍圈,一到拐角,就看見了幾個小護士匆匆忙忙的身影。
一個小護士,似乎走得太快了,一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鞋子跪倒在地,許久都沒有站起來。
喬睿邇走過把她扶起來,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就徑直往喬雲琅的病房趕去。
但,在路上,她卻是先給喬雲琅的主治醫生打了電話。
蘇越和洛天負責保護喬睿邇,剛纔她舌戰記者的畫面,他們全看到了。
本來,他們以爲,會看到一個孱弱的,再次被欺負的女人。
但,結果,顯然不是這樣。
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洛天,有些認可這個未來的總裁夫人了。
而蘇越,則更近一步,喜歡上了這個可愛但勇敢的女人。
看着喬睿邇去往喬雲琅的病房,兩人對視一眼,留下膽大心細的蘇越在醫院留守,而洛天則跟着那個神情黯淡的男記者,走了出去。
喬睿邇走入了病房,一眼望見的,就是躺在病牀上,奄奄一息的喬雲琅。
像是吸毒一般,她原本圓潤的臉頰陷了下去,那雙大大的眼睛,越發顯得明亮了。
喬睿邇站在門口,看着她擡頭望天,鼻頭莫名地一酸。
敲了敲門,她站在門口,看向了轉頭的喬雲琅。
她朝她微微一笑,原本的戾氣和驕傲都沒有了,有的盡是落寞,甚至,還有一點點的欣喜。
“睿邇——”她開口,“你來了——”
說話間,卻感覺氣息特別緩慢,有種這口氣說完,下口氣就接不上來的感覺。
“我來了。”喬睿邇淡淡一笑,緩步走到了她旁邊。
坐着的慕斯羽立刻站了起來,把位置讓給了她。
“斯羽哥,不用離開。”喬睿邇叫住了他,“我就站在我姐旁邊就好。”
她微笑,那眼底的狡黠,看得躺在病牀上的喬雲琅一愣。
似乎,比起以前的倔強,喬睿邇發生了改變。
而這種改變,讓她心驚。
“睿邇,斯羽他還有事——”喬雲琅開口,她似乎並不願意,讓慕斯羽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她急迫地想讓他離開,他卻根本不想離開。
慕斯羽目光灼灼地看着喬雲琅,即使此刻的她,跟當初風華絕代,第一名媛的她相差甚大,但在他心裡,她仍然還是那個,可愛地,會跟他蠻橫撒嬌的小女孩。
“睿邇,我還有事——”但,她的命令,他從來不會違抗。
淡淡一笑,他起身就想離開,卻被喬睿邇給叫住了。
在他回頭之際,她淡淡淺笑,“斯羽哥,如果沒有你在旁邊對質,很多事,我是說不清楚的。”
喬睿邇冷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慕斯羽。
裡面的瞭然,讓慕斯羽愧疚地低下了頭。
喬雲琅看着慕斯羽的表現,瞬間眉頭緊皺,暗罵了一聲,她帶着歉意的目光,看向了喬睿邇。
“睿邇,是不是剛纔你在忙?姐姐,耽誤你了?”
她開口,似乎特別體貼。
但是,只有她自己才明白,那體貼裡,到底藏着多麼可怕的毒辣。
是她,向報社爆料了,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一系列慘劇,全部推到了喬睿邇身上。
她原本以爲,今天喬睿邇即使到了醫院,也無法進入病房了。
沒想到,她,竟然那麼快就來了——
嘴角,噙起淡淡的笑意,她朝着喬睿邇點了點頭,“睿邇,你有沒有去看我媽?她,一切還好嗎?”
喬雲琅開口,將一個心繫母親的絕症少女給演繹地很好。
如果,喬睿邇不知道她平日的爲人,她恐怕也會被她給欺騙。
“我去找大媽了。但是,舅舅說,她不在。”喬睿邇如實稟告,觀察着喬雲琅驟變的臉色,她淡淡一笑,那目光中的瞭然,讓喬雲琅身體一震,猛地咳了一下,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滴落,滴在了被子上,如同鮮豔的梅花,又彷彿,最讓人恐懼的荼蘼花。
“這位小姐,你要好好休息。心事,不能太重。”醫生,被喬睿邇喚來了,給喬雲琅做了一番檢查,他略帶擔憂地開口,“小姐,只要你按照醫院給開的方子吃藥,配合醫生的治療,你的病,會好的。”
“會好?”喬雲琅嗤笑,心裡因爲憤怒,突然變得癲狂起來,“你既然說我會好,那,你不如跟我一起治療?”
她伸手,一把拽住了盤子裡的針管,拿起針管在自己體內抽起血來。
感覺針管抽滿了,她拿起,就往醫生的脖子處扎去。
喬睿邇一直觀察着她的動作,在她抓住醫生的時候,她已經按住了她的身子。
而在她拿針管朝醫生扎去的時候,她一把推開了醫生,針管被她搶到了手中,放到了醫生的盤子裡。
醫生,驚惶未定,帶着盤子快速離開。
喬雲琅發狂的眼睛發紅,喬睿邇看了她一眼,吩咐慕斯羽照顧好她,緊跟着醫生而去。
“這位小姐,你有事嗎?”喬睿邇跟着醫生到了辦公室,醫生驚慌未定,看向她時,目光,有些猶疑。
“我要你,幫我一個忙。”喬睿邇將那抽滿血的針管,推到了醫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