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張董事除名?
戚曉微微一怔,平靜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的人,發現衆人都一副坦然接受的樣子,就連張董事麾下的蝦兵蟹將也是面如死灰,卻不敢提出半點異議。
所以說,將張董事從董事會除名,是他們統一言論後所下的定論?
“會不會太草率了?”戚曉不動聲色的翻閱着文件,語氣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的慵懶,“畢竟張董事夥同云然僞造假的合同書以及模仿我的筆跡,只是一面之詞,不足爲信。”
邊說着,戚曉清淡的目光若有若無的掃了一眼林經理,想要表忠心,不拿出點誠意怎麼行?
她不知道董事會爲什麼態度如此強勢的要開除張董事,但結果卻是他樂於見到的,戚曉其實不知道,董事會這些因利而來,因利而散的人,不過是怕了顧毅君而已,且張董事一場牢獄之災是少不了了,與其爲了一個害羣之馬得罪未來的ceo,不如順其自然的賣戚曉一個面子。
也希望她未來不要趕盡殺絕。
顧毅君能把明月集團股份持有者最多的張董事拉下馬,他們這些小股東自然不被放在對方的眼中,選擇陣營要趁早,康焱前幾天打電話也證明了,假合同不關戚曉的事兒,是張董事的計謀。
“各位,我有話說。”林經理雙腿打着哆嗦站起來,但臉上仍擺出了一副寧死不屈的神色,見衆人紛紛朝他看過來,他才慢吞吞的開口,“我之前暈倒回家修養是張董事命令的,他把我支開就是爲了名正言順的讓戚經理接下和康氏的合作案,他好在背後動手腳,把錯誤全部推在戚經理身上,讓她背黑鍋。”
衆人面色各異的點點頭,顯然也都猜到了。
“如果戚經理對我們董事會的決定沒什麼異議的話,那就請董事長擇日來把張董事開除吧,還有他的股份也該想個妥善的解決方法。”
“好,我會在諮詢張董事的選擇後再讓爺爺定奪!”戚曉對他們的決定沒什麼意見,反正她也是打算讓張董事捲鋪蓋走人的,至於他的股份是轉讓還是售賣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接下來董事會重新制定和康氏的合同書,有人主動把原本加價百分之十五的條款刪除,戚曉挑了挑眉,並沒有反對,她不知道康焱這算什麼意思,是他和張董事合夥讓自己跳下陷阱,可現在拉她一把的也是他。
是洗心革面還是苦肉計,她不想去探究,也不想佔他的一點便宜,只要確保公司穩賺不賠,那百分之十五本來就是不合理的。
商談進入到尾聲,突然有人敲響辦公室的門,在場的衆人紛紛把目光投向戚曉,似乎在等着她開口讓人進來。
戚曉有些頭疼,她不過是個小小的市場部經理罷了,這裡的每個人權利地位都比她高,怎麼都開始爲她馬首是瞻了?
她嘆了口氣,再次無限怨念的抱怨起顧毅君來,她可不希望她在明月集團的威勢是靠老公積累起來的。
“進來吧。”戚曉扶額,輕聲道。
“戚經理,有個女人找你,說和你是朋友,還是以前在‘青榮’上班的同事。”敲門的是保安經理,他剛說完,站在他背後的一個女人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來,指着戚曉得意洋洋的開口。
“今天我是來作證的。”
“戚經理以前在‘青榮’集團工作就出現過不少的失誤,有次甚至把文件上一個重要數據多加了一個0,差點給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聽說戚曉在明月集團也出現了類似的錯誤,所以我特地來告訴大家一聲兒,她生性粗枝大葉辦事又糊塗,所以留着她在公司無疑是一個蛀蟲。”
“我可以證明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基於戚曉的前車之鑑,這次的錯誤肯定就是她犯了糊塗!”
連珠炮的聲音噼裡啪啦的不帶喘口氣兒的說出,使得有人想開口都找不到機會,最後人人都古怪的看着她,面色微微憐憫。
戚曉似笑非笑的盯着仍在說個不停的女人,她赫然就是單虹!戚曉心頭掠過一絲訝異,這個女人怎麼會來明月集團?被張董事找來的?下一秒,就有人爲戚曉解惑了。
“張董事呢?是他讓我來作證,說明戚曉的確是扶不起的阿斗,她根本沒有能力堪當大任,在青榮她犯的錯誤就多的數不勝數,這次纔來明月集團幾天就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可想而知,如果她將來成爲了明月的女總裁,那戚家幾輩子的家業定會敗在她的手上。”
單虹今天穿着剪裁合體的職業裝,還算勉強的臉上一片大義凜然,有種清高不容人褻瀆的感覺,然而她雙眼的貪婪光芒是怎麼也掩飾不住的。
早在一週之前張董事就打來電話讓她選個好時機坐實戚曉的罪名,原來她三天前就該來的,但是她知道戚曉在參加最美女神不在明月集團,所以就故意推脫沒空,只等着今日戚曉一現身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
這次,她一定要讓戚曉夾着尾巴滾出明月集團,也算報了當日的那一巴掌之仇了。
單虹想到戚曉悲慘的場景,就忍不住的得意洋洋朝她看了過去,她是戚家大小姐又怎麼樣?等塵埃落定後,她連最起碼的職位都保不住。
單虹兀自幻想着,瞥向戚曉的目光陰沉的可怕,還混合着一種淡淡的諷刺,她本以爲她說出了這些話後,會立即有人跳出來指責戚曉。
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她等了好幾分鐘,偌大的會議室依舊一片靜謐,單紅心裡一緊,總覺得自己疏漏了什麼,但又怎麼也想不起來,她乾咳了一聲,故作嚴肅的開口,“難道你們就不打算給戚曉一點兒懲罰嗎?”
戚曉嘆了口氣,最近遇到的敵人都是腦子有坑的,愚蠢如陸蕭如單虹,他們就不知道在對付一個人之前得把對方最基本的情況摸清楚嗎?
貿貿然的口誅筆伐,可是會引起反效果的。
明月集團的高層們面色古怪的看着單虹,詭異的目光看的後者頭皮發麻,而衆人繼續的沉默給她更加不好的預感,心絃在這種忐忑的狀態下緊緊的崩了起來,她忍不住的加大了聲音低吼,“我又沒說錯,戚曉在‘青榮’時的確出現了漏洞,若不是總裁改正的早,集團早就會因爲她而蒙受巨大的損失!你們不相信可以去查啊,很多人都知道的!”
回答她的依舊是所有人的沉默。
最終,有個比較‘善良’的人好心的開口提醒,“這位小姐,你搞錯了,張董事已經被抓進牢裡了,我們也查到了所有的經過,關於戚經理犯錯一事不過是張董事夥同一些人蓄謀已久的陷阱而已,而且康氏和明月也準備重新修改合同書,明月集團不會出現半點損失。”
聞言,單虹整個人都懵了,大腦一片空白,他說什麼?張董事被抓了?陷阱也敗露了?那她剛纔說的這些話算什麼?
簡直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笑話,她就像舞臺上自導自演的小丑,觀衆幸災樂禍的欣賞着她的醜劇,她卻渾然不知。
這太可笑了。
“你們剛纔爲什麼不說?”!單虹本就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受不得一點委屈,見狀大吼大叫,“你們就是故意的!”
“沒錯。”戚曉看了一眼如同潑婦一般的單虹,淡笑回答,“的確是故意的,我原本以爲張董事要對付我,只會從公司內部人員着手,沒想到他竟把你也請了過來,我倒想知道,他到底許給了你什麼利益才說服了你?”
“戚曉,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難道我有說一句假話嗎?你在青榮的那次錯誤人人盡皆知,你本來就不是什麼有本事的人,我實話實說有什麼不對?”
“人都會有不小心犯錯的時候,但你憑什麼用一次小失誤奠定我的工作能力?”戚曉不鹹不淡的反擊了一句,目光凌厲的瞪向那個縮頭縮腦的保安經理,“把她帶下去,下去不明不白的人就別帶進公司了!集團請你們履行安保工作不是爲了讓你們來混吃混喝的!”
戚曉的這一眼頗有上位者的凌厲和警告,保安經理面色一凜,訕訕的笑了笑,不由分說的把在破口大罵的單虹拉了出去,平日裡他是怎麼也不會放陌生人進來的,但還不是聽對方說是戚曉的同事兼朋友?何況對方還是從戚曉老公的集團趕過來的,他也是怕耽誤了某些重大的事情啊。
戚經理,他真的是很盡忠職守的,求饒命!
單虹被趕出了明月集團,一路上惹來路人的指指點點和議論紛紛,她羞憤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卻被保安經理直接一推,摔倒在水泥路上!
她轉頭啐了一口,“狗仗人勢的東西!”艱難的爬起來,她一眼就看到不遠處那輛熟悉的邁巴赫,只覺眼前一黑,總裁怎麼在這裡?!
下意識的想走上前去,褲兜裡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她機械的掏出手機接聽,打電話過來的是蘇悠悠。
“單小姐,你被開除,收拾一下你的東西趕緊離開吧。”
“我根本沒有接到人事部的通知,蘇悠悠,你別以爲你是總裁的秘書,就可以隨意的對我頤指氣使了!”
“抱歉,這不是我的意思,是總裁的命令,我也真是配合你,惹誰都行,你偏偏要去招惹戚曉,這下好了,總裁動怒了,趕緊滾吧!”對方對她沒什麼好語氣,她蘇悠悠也犯不着熱臉貼冷屁股。
“什麼?總裁直接下令要開除我?!”單虹這下子是真的慌了,張董事被抓了,他當初承諾的好處全雞飛蛋打了,如今她又被青榮開除,在本市的商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被青榮集團趕出來的人,其他的公司誰也不敢要!
那她以後該怎麼生活?
蘇悠悠懶得和她廢話,二話不說的掛了電話,徒留單虹在原地焦急的大喊,聽着聽筒裡傳來的滴滴聲,她猛地一咬牙,拔腿就朝着邁巴赫的方向跑去。
也許她好言好語的求一求總裁,總裁會憐香惜玉的,何況這次戚曉不也什麼事兒都沒有嗎?自己還被當成了跳樑小醜,怎麼算都是她比較倒黴吧?
可顧毅君會給她纏上的機會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他冷峻的面容沒有半點欺負,一踩油門,邁巴赫漂亮的過了個彎,眨眼就消失在單紅的視線裡,刺鼻的汽車尾氣無孔不入的鑽進她的鼻端,她難受的咳嗽了幾聲,目光呆滯的看着絕塵而去的車影,絕望的情緒一陣陣的涌上心頭。
好半天后她才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完了,在b市,以後她連安身立命之所都沒有了!
……
結束了董事會後,戚曉回到了市場部,剛推開她辦公室的門,她又忍不住的頭疼了,云然竟然還沒走,一見到她又眼淚汪汪的湊了過來。
戚曉眼疾手快的反鎖了辦公室的門,直接把云然關在了裡面,然後她自己親自倒了一杯咖啡,走到休息區閉目養神。
她可受不起云然的下跪,而且現在市場部的同事都沒走,被別人看見了還以爲他仗勢欺人呢!
“戚經理,這一週的市場調查報告你要看嗎?”有個市場調查員戰戰兢兢的走過來,目光有些炙熱的擡眸看了戚曉一眼,見她優雅的微笑,忙不迭的低下頭,耳根子都紅了。
“好,你讓其他人的報告也一併放在這裡,我等會兒就看。”戚曉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交際笑容,既讓人覺得她平易近人又不會太過熱情免得掉了架子。
“好的。”
“等把報告交下來你們就可以下班了。”戚曉看了一下腕錶,有些抱歉的開口,“不好意思,都是因爲我耽誤了你們半小時。”
“沒關係的。”清秀的年輕人有些受寵若驚的點頭,然後走了下去。
戚曉這段日子一直在想,她應該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處理明月集團繁瑣的事務,是學爺爺那樣打一棍子給個甜棗的恩威並施,還是效仿顧毅君一切用手段說話,雷厲風行的快刀斬亂麻,直接將矛盾根源斬斷。
但這兩種似乎都不是她所習慣的,爺爺的方法雖然博得了大部分人員的民心,但缺陷也是有的,類似張董事倚老賣老之流的人不在少數,她可不希望明月集團呈一團散沙的狀態。
顧毅君的殺伐果斷倒很好的補足了爺爺的缺點,但戚曉卻有自知之明,她有時候很容易心軟,而且在商場上也少了顧毅君洞悉市場的能力和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魄力,如果她按照暴君的路線壓制住所有人,暫且不說她有沒有那個本事,集團的現狀維持的太久了,想要一朝一夕打破格局是不可能的。
看來滴水穿石,持之以恆纔是她要走的道路。
她也可以一邊學習一邊管理,兩不耽誤嘛。
在戚曉思考的片刻時間裡,市場部的人陸陸續續交了報告上來,她簡單的翻閱了一遍,價格並沒有太大的波動,不過讓她感到驚異的是,市場部有個叫‘羅紹天’的職員給了她一點驚喜。
他在個人意見那一欄上填寫的間接很中肯,也很精闢,針對如今的市場做了分析,不同於其他人的隨波逐流,他給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
而他的看法正是戚曉之前想過的,她把羅紹天的調查報告單獨的拿了出來,放在一疊報告的最上面。
此時的市場部除了她外已經空無一人了,戚曉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打開辦公室的門,見云然身體蜷縮在角落裡,一臉的死寂之色,聽到響動聲,她下意識的擡頭看向戚曉,眸光也跟着亮了起來。
“戚經理…”她本能的想要求情。
“什麼也別說,我問你答就好。”戚曉截斷了她的話語,哭哭啼啼的小白花女人最是難以招架,即使她不畏懼,也不想在脣舌上多費工夫。
云然坐在地上,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的點點頭。
戚曉不忍直視的轉過目光,她這副梨花帶雨的樣子若是個男人早就忍不住的心動了,可她性別女,愛好男,還真不吃她這一套。
“從一開始你就是張董事安插在我身邊的棋子嗎?”戚曉理順了一下思路,幽幽詢問。
云然點點頭,沒有任何保留的回答,“是的,戚經理第一天來上班看到的那份有差錯的市場報告也是張董事故意讓我來試探你的,如果你是個一無是長的人,那麼張董事會另作打算,可你一眼就看出了報告的漏洞,於是我就假借投誠…實則是張董事的奸細。”
“張董事找你是因爲你那一手出色的書法嗎?你模仿我的筆跡幾可亂真,連我自己都沒看出來呢。”這話戚曉並不是諷刺,而是冷靜的說出了事實。
云然連山閃過一抹窘迫,低低的道,“其實也是偶然一次張董事發現我自小學習書法,能模仿人的筆跡,就把我調到了市場部,如果戚經理當初選的不是市場部,我還是去被調到其他部門的。”
“張董事這條線埋了很長時間呢。”戚曉坐在轉椅上,目光漫無邊際的看着雪白的牆壁,“那我放在保險櫃裡的印章你是怎麼拿到的?”
“這個保險櫃本來就是戚經理走馬上任的前一天張董事安排人定製的,雖然看上去是嶄新的,沒有拆封,其實張董事是有鑰匙也知道密碼的。”云然知無不言。
“原來如此。”戚曉點點頭,事情如今已經一目瞭然了,林經理假裝生病請假,把那個有問題的合同塞到她手裡,然後張董事利用他手裡的職權僞造了一模一樣的合同書,只是在某些數據上動了些手腳,然後就是云然模仿她的筆跡,盜用了她的印章,徹底的給她定罪。
聽上去的確環環相扣,安排的天衣無縫,張董事就連小細節就考慮到了,用重金誘惑單紅當面指正她,那麼她疏忽大意的性格也在衆人心裡定型。
至於康焱…。如果張董事的計劃圓滿成功,他可能會跳出來當好人解決這件事,但她公私不分,能力不足的印象卻擺脫不了了。
張董事的綁架有兩個原因,阻止老爺子把股份轉讓給她,也是爲了配合康炎上演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那個他交給自己的定位裝置就說明了這一點。
若他在危急關頭救了她,後來又不計前嫌的幫她,這樣大的恩情和愛情,她即使在鐵石心腸,怕也是不忍心拒絕的吧?
可惜傑鈺的出手破壞了康炎的計劃,也間接的暴露了張董事,也是引發後面一連串事件的導火索。
“戚經理,我全部都交代了,你能不能放過我這一次?”含着熱淚的云然小心翼翼的開口求情,“我之前說的都是真的,我家裡是真的很困難。”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和張董事的計劃成功了,我的下場會是如何?”戚曉並沒有答應她,不答反問,“也許會比你的處境更糟糕。”
“我知道是我的錯,求求戚經理饒了我這一回吧,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戚曉嘆了口氣,“我也不是趕盡殺絕的,這樣吧,你自己遞交辭呈,離開明月集團,你還可以另謀高就。”
云然咬了咬嘴脣,覷了一眼沒有商量餘地的戚曉,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終於送走了這朵白蓮花,戚曉有種的鬆了一口氣,白蓮花這種生物強悍又難以戰勝,眼淚攻勢有時候比最厲害的武器還要惹人心煩。
下了樓走出集團,戚曉一眼就看到了顧毅君的車還停在原地,她攏了攏頭髮,腳步輕緩的走過去,剛走沒幾步,顧毅君就推開車門下了車,高大料峭的身軀慵懶的靠在車頭,在四周亮起的各色霓虹裡,他宛若天神之手悉心描繪的俊容多了一絲黑夜下的魅惑,模糊的輪廓更添了幾分神秘感。
要不要好看的這麼人神共憤?被男色吸引的移不開視線的戚曉憤憤的撇了撇嘴,可心裡雖然抱怨着,她的腳步還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你一直在這裡等我?”戚曉如小鳥歸巢般落入他的懷裡,揚起笑意濃濃的小臉,輕挑眉梢,“你公司不忙嗎?”
“再忙也比不過接你按時下班回家來的重要。”顧毅君攬住她的纖腰,微微低頭,就欲吻上她的脣。
戚曉卻皺了皺眉,有些鬱悶的推開他,“你抽了多少煙,好大一股煙味。”
“就一根。”顧毅君只好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然後把戚曉抱起,直接塞進車裡,他自己也緊跟着上了車。
“在外面也這麼亂來,不怕記者拍到嗎?”戚曉如今對他的‘突然襲擊’已經有了免疫力,但這是在市中心,人來人往的,顧毅君又是個天生的發光體,一舉一動不知道多惹人注目呢。
“記者常年盡報道些虛假的消息,如果他們真敢把我們夫妻的事兒報出去,說不定我還會感謝他們呢。”顧毅君一邊貼心的給她扣上安全帶,一邊說話,空隙間,還不忘時不時的低頭在她臉上偷香竊玉。
戚曉聽了他的回答,簡直是無言以對。
繫好安全帶後,顧毅君才搖上車窗,離開了明月集團,而在他們剛離去不久,一輛麪包車徐徐停在邁巴赫剛剛停車的位置。
車窗落下,露出一張猙獰的濃妝豔抹的臉孔,赫然就是戚染!
“不要臉的賤人,公衆場合就摟摟抱抱!不知羞恥!”她注視着邁巴赫離開的方向,憤怒的呸了一聲,美豔的臉扭曲的變了形,沒有一點美感。
“小美人兒,你天天叫我們兩兄弟監視她也沒什麼用啊。”一個男人的大手不老實的在戚染穿着超短裙的大腿上來回的撫摸,語氣輕佻。
“是啊,顧毅君把她保護的太好了,上班下班都會親自來接送,她平時待在集團內部,我們找不到下手的時機。”另外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也湊了過來,把手搭在戚染的腰肢上。
“我都是你們的女人了,我被戚曉那個賤人那麼欺負,難道你們不應該爲我出頭嗎?”戚染忍着噁心反胃的感覺,一左一右的摟着兩個男人的胳膊,嬌滴滴的撒着嬌。
“成,小美人兒說什麼就是什麼。”一見她這個樣子,兩個男人頓時*上頭,翻身把戚染壓在身下,“你放心,只要戚曉一旦鬆懈,我們兩兄弟絕對會給她一個狠狠的教訓的。”
另外一個男人也不甘落後,雙手開始在她身上游移,“對,沒錯,你就安心吧,好好伺候了我們,什麼都好說!”說完,他也撲了下去。
兩男一女滾作一團,全然不顧還在車裡,若是戚曉此時能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認出來這兩個男人就是祝春芳上次派去綁架她的人。
用自甘墜入地獄這句話來形容戚染,最是恰到不過。
戚曉和顧毅君先照例去醫院看了爺爺,路上戚曉問起了張董事被收押的事兒,可顧毅君卻只是簡單的回答了一句,“綁架罪,最少十年有期徒刑。”
“不如讓爺爺去和張董事溝通一下,看看他的股份到底想怎麼個處理。”
顧毅君點點頭,到了醫院後老爺子也同意了,說明天就去看守所問一問張董事。
兩人在醫院陪着老爺子說了好半天的話,才驅車回了清園,俗話說,小別勝新婚,這五個字用在顧毅君身上,更讓戚曉有了強烈的體驗。
“腰要斷了…”戚曉破碎的哽咽聲飽含在控訴響在臥室裡。
“你體質太差了,多鍛鍊一下有好處的。”顧毅君用性感的沙啞嗓音慢條斯理的回答,動作雖然急促,但語調依舊溫柔。
“要鍛鍊也是這樣鍛鍊的吧。”戚曉驚呼一聲,身體被調轉了過來,眸光對上他小麥色肌膚的胸膛,晶瑩的汗珠順着鎖骨一路往下,她頓時臉紅心跳的閉上了眼。
“你這根本就是歪理!我不要鍛鍊…了,啊!”
“陛下,求放過啊!”
…。
又是一夜春光,雖然被翻來覆去的蹂躪了一夜,戚曉還在趕在上班之前就醒了過來,下意識的在顧毅君懷裡蹭了蹭,懶洋洋的睜開眼睛,不期然的對上一雙深邃卻燃着點點火光的黑眸。
“早。”對於一大早就能看到如此賞心悅目的俊臉,戚曉還是很歡喜的,忍不住在他脣上親了一下,“你怎麼就醒了?不多睡會兒?”
“時間還早,我們再做會兒運動吧。”神清氣爽的顧毅君一個翻身,把戚曉不着寸縷的身子壓在身下,目光灼灼,“早晚都要鍛鍊兩次,你的體質纔會越來越好。”
戚曉聽了這話頓時氣急,昨天他就是用這個藉口理所當然的一遍又一遍的壓榨自己,最後她差點暈過去了,他才作罷。
“離我遠點!不知節制的混蛋!”戚曉也顧不得身體的疲憊了,利落的從他身下鑽出來滾到了一旁,俏臉帶煞的叫道,“再敢胡說八道的編造藉口我就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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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不忿的下牀換了衣服穿上,看也不堪一臉哀怨的顧毅君,徑自去洗漱。
“曉兒,你今天起這麼早幹什麼?”早飯做好後,顧毅君討好的湊過來。
“我父親頭七那天我在錄製最美女神沒時間趕過去,今天有空去給他掃墓,順便拜祭一下吧。”戚曉面色平靜的回答,她並不是有多尊重她那個父親,但人倫綱常,孝義廉恥,本就是應該的。
不管怎麼樣,戚明給了她生命,她還做不到對他到視而不見的程度。
顧毅君點點頭,“好,那等下我陪你一起去。”頓了頓,他突然想起了什麼,“這個週五爺爺說讓我們回軍區大院一趟。”
“嗯?”戚曉一怔,“有什麼事兒嗎?”
“還不是你綁架的事兒被爺爺知道了,他有些擔心想看看你。”顧毅君淡淡的道,“你不用擔心祝春芳,她如今也老實了,不敢再和你過不去。”
戚曉撇嘴,拿叉子戳了戳盤子裡的培根,嗤了一聲,“誰敢和顧總裁對着幹啊,那不是找死嗎?”公司的那些股東們都快被他嚇死了好嗎?
顧毅君無奈扶額,很是誠懇的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插手明月集團的事兒的,只是張董事一意孤行,心存僥倖的想趁你不在把你逐出公司,我也是不得不出面暫時替你壓下來,其他的我可什麼都做!都等着你來處理呢!”
戚曉白了他一眼,他話說的是沒錯,但他一出面,什麼也不用幹,那些比驢子還倔的老古董就自動服軟了,她原本還以爲有一場硬仗要打。
結果呢,她除了走了個過程,壓根就不用操心。
想到這裡,戚曉有些頹然,這就是人與人的差別,她絞盡腦汁的籌謀,想着如今將計就計的反將張董事他們一君,可謂是煞費苦心,而顧毅君只用了不到三言兩語,就能瞬間壓制住那些蠢蠢欲動的魑魅魍魎!
這份手段她遠遠不及,也難怪這幾年明月集團一直在走下坡路,而青榮卻勇往直前,蒸蒸日上!
公司發展的規模有多大是和負責人息息相關的。
“乖,我的就是你的,不如我把青榮送你,你把明月給我?”顧毅君一眼就洞悉了她的小心思,面色含笑的建議道。
“你這什麼餿主意!”戚曉忍俊不禁的瞪了他一眼,“你以爲公司是大白菜啊,說送就能送,說換就能換了?你也不怕‘青榮’的董事會聯合起來逼你下臺。”
“他們有那個膽子也沒那個實力。”顧毅君眼底寒芒一閃,清涼的嗓音帶着一絲透骨的凜冽。
戚曉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傲然如顧毅君,必然是大權獨攬,他這樣的人是容不得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上蹦下跳的。
兩人用了早餐,時間還不到上班的點兒,戚曉去花店買了一束菊花,來到墓地,她靜靜的看着墓碑上笑容依舊的戚明,心裡有萬千的悵然。
逝者已逝,生者堅強。
因爲時間的關係,戚曉並沒有待多久,但是走出墓地的路程上,她卻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花輕苑。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袖長褲,頭髮簡單的紮在腦後,明媚的臉蛋上不施脂粉,隱隱可見眼瞼上的陰影,她目露哀傷的看着墓碑,墓碑下方也同樣躺着一束清雅的菊花。
她應該是家裡有人過世了,戚曉在心裡猜測,也知道這個時候不適合打招呼,剛想躲開,花輕苑卻看到了她,不知道是不是戚曉的錯覺,花輕苑面上飛快的閃過一抹難堪的光芒,但下一秒她表情就恢復了正常,嘴角勉強的勾了勾。
“戚曉,你怎麼在這裡?”
既然對方都主動開口了,戚曉只能走過去,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我打擾你了,今天有空所以我來看看我父親,沒想到會碰到你。”
“你父親也過世了嗎?”花輕苑咬了咬嘴脣,蒼白又哀傷的神色使得她整個人看上去極爲的憔悴,沒有在熒幕上半點光彩照人的影后形象。
“是的,有一週多了。”戚曉點點頭,敏銳的捕捉到她的那個‘也’字,證實了她的猜測沒錯,“不知道花小姐來這裡是爲了…?”
“我母親在半個月前過世了,我也是有空來看看她。”與戚曉恬淡的臉色相比,花輕苑的神色就顯得痛苦多了,她閉了閉眼,“人的生命真的是好脆弱呢,一場病就讓親人從此陰陽兩隔,再不能相見。”
戚曉見她真情流露,滿臉痛苦的模樣,也心有悽悽,但生老病死不是人力能扭轉的,沉默了半響,才幹巴巴的擠出一句話,“節哀順變,你母親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希望看到你如此哀傷的。”
“抱歉,我有些情緒失控了。”花輕苑不是年紀十*的少女,自然懂得分寸,擦了擦眼淚後,她臉色赧然的點點頭,“今天中午能不能約你見個面?就在明月集團隔壁的那個酒店,我有件事兒求你幫忙。”
她用了一個求‘字’,想必不是什麼簡單的事兒,戚曉並沒有腦子一熱就衝動的答應下來,她笑了笑,“好,那午休時間你直接去包間就是,那間酒樓是戚家名下的,不用預約。”
“好的。”花輕苑感激的又點點頭。
“還有,我前幾天不是說要請你吃飯嗎?城東那邊有個特別有名的辣菜館,叫怡然小築的,我已經定了位置,等我下班後我們一起去吃吧。”戚曉微笑的說着。
“怡然小築?”花輕苑驚喜的捂住嘴,不可置信的反問,“天吶,那個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一週只開放一次,每一次只有一桌,那一桌還必須是晚餐,要求多的離譜,但即使是這樣麻煩,上杆子預約的人依然絡繹不絕呢,你是怎麼訂到的啊?”
戚曉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用模棱兩可的答案矇混過關,“這個,山人自有妙計。”其實是她央求顧毅君走了後門才訂到了本週這一桌的酒席。
誰讓花輕苑喜歡吃辣菜呢,b市最出名最講究的辣菜館當屬怡然小築,她只好紅着臉在昨晚顧毅君吃飽喝足後趁機提了這個要求。
果然,男人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十分的好說話。
和花輕苑告別後,戚曉回到車裡,對顧毅君開口詢問,“你瞭解花輕苑的爲人嗎?”不是她小心眼防備任何人,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調查清楚後再繼續打交道總是更安心些。
“花輕苑這個人沒什麼太大的毛病,中規中矩的,只是有一點,花家一直過着仰人鼻息的生活,即使花輕苑當了明星後爲了拒絕一些潛規則也是找金家幫忙擺平的。”顧毅君迅速的調出腦內的資料,眯着眼睛不疾不徐的道,“她的秉性還是不錯的,雖然處事有些張揚,但也不乏圓滑,適合交淺言深。”
戚曉眸光閃了閃,嘴角勾起笑眯眯的弧度,“好的,我知道了。”
到了明月集團,戚曉把昨天她看中的那個年輕人羅紹天叫了過來,令她驚訝的是,這個羅紹天就是昨天對她臉紅的那個羞澀少年。
“你提出的看法和建議都很不錯。”戚曉看着恨不得把腦袋都埋在胸口的羅紹天,有些失笑,面上卻一本正經的道,“如果你以後還有什麼新的建議可以隨便的寫在報告上,沒事的話你也順便參考一下別人的報告,指出他們的不足,發現他們的優點。”
羅紹天驚喜交加的擡眸盯着戚曉,一臉的喜色,戚經理這是要提拔他的節奏嗎?畢竟他只是一個市場調查員,是沒有資格給別人提意見的。
戚曉點點頭,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測,但卻沒有說出來,“好好幹吧,機會還在後面呢。”她遲早會離開市場部,到時候經理這一職位自然會空缺出來。
現在開始培養正好,等她走了羅紹天也就能繼任了。
羅紹天笑的傻兮兮的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有別的同事看到他這副美的掉了魂兒的樣子,紛紛酸溜溜的打趣道,“怎麼了,戚經理是要對你潛規則嗎?瞧把你樂的,嘴都合不上了。”
“滾犢子!”羅紹天沒好氣的低吼了一句,心裡美的冒泡,他也沒想到他的真心建議填上去卻收穫瞭如此重量的回報。
…
到了午休時間,戚曉收拾了一下東西去了明月集團隔壁的酒樓,在這裡有一個她專用的包廂,平時不會對外開放,她隨時可以來用餐。
到了她的專屬包廂,花輕苑已經在等待了,見到戚曉推門進來,她眼睛一亮,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然而她說的第一句話就讓戚曉愣在了原地。
“戚曉,我有個妹妹叫花心苑,你能不能把她安排進你的部門歷練一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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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鋪墊!*馬上上演!花輕苑是敵是友,寶貝兒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