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曉幽幽的醒過來,剛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精緻宛若天神之手描繪的如畫臉龐,她嚇了一跳,驚呼一聲,下意識的往後躲去。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男人一直託着腮靠在窗前凝視着她,見她似受了驚的兔子蜷縮在角落裡,忍不住的撫了撫臉,有些困惑的發問,“難道我長得很嚇人?阿二不是說我這張臉老少通殺嗎?原本他是騙我的?”
說着,他上揚的脣角立即落了下來,眼神也隨之變得陰沉起來。
戚曉聽了他的聲音,腦內靈光乍現,驚駭的開口,“你是在海島上被我救上來的那個人,也是那天在廣場上威脅我的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昏迷前的記憶潮水般在腦海中閃現個不停,趕往機場的路上,遇到人圍堵,她腦袋磕到了車玻璃,暈了過去…
難道就是他綁架了自己?戚曉心裡警惕的情緒蔓延,目不轉睛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他卻自顧自的從桌上拿過一面鏡子,攬鏡自照了好半響,才自言自語的吐出一句話,“的確有點醜。”
戚曉一怔,忍了又忍,即使在這般她搞不清狀況的情形下,她依舊忍不住的撲哧一笑,見男人眼神無辜的朝她看過來,她咳嗽了一聲,才勉強壓下嘴角勾起的弧度。
他一雙眼眸是丹鳳眼,狹長邪魅,眼波一轉,便有說不清的風情流轉,呼之欲出,偏偏他皮膚白清透,五官精緻,眉眼如畫,薄厚適中的脣一線粉色,微微翹起的脣角誘人又惹人遐思。
明明他長得比女人還要精緻俊美,可卻一點兒也不帶女氣,烏黑的眼睫毛卷翹如兩把小扇子,脣紅齒白,有點兒時下花美男的感覺。
神色也很溫和,給人一種溫順無害的觀感,眸光深邃,黑白分明的眼瞳微微一轉,便是春意盎然,眼角眉梢透着的邪氣,更撩人心絃。
這張臉不但不醜,嚴格來說,特別招女人喜歡,尤其是中意這類型的小姑娘,怕是一眼,就會被迷的七葷八素。
上次見他,他帶着蛤蟆鏡,露出的容顏和傑鈺有七八分相似,可傑鈺是混血兒,擁有一雙湛藍如海的眸子,可他的眸子和土生土長的華夏人是一模一樣的。
現在一比較,原本的七八分相似頓時減少到只有三四分了。
“醜的讓你發笑了?”男人眨了眨眼,瀲灩光芒在他眼底乍現,剎那間一片人間春色蔓延,他笑的眉眼彎彎,如單純的孩童一般,“原來醜也有醜的好處。”
戚曉斂去了面上的任何異樣神色,重新歸於平靜,眼神防備的盯着他,又重新問了一遍,“我現在在哪裡?是不是你把我綁架來了?”
“我綁架你?”男人眉頭一皺,眼神陰沉沉的,透着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味道,不悅的反問,“英雄救美到了你嘴裡竟成了綁架?你這什麼邏輯?”
戚曉再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了,他變臉的速度簡直讓她招架不住。
“什麼英雄救美?”她抓住一個關鍵詞提出質問。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男人眸光微閃,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戚曉聽了他的答案,不由咬了咬牙,“張梅呢?我要見她。”
她本以爲男人會拒絕她的這個要求,可出乎她意外之外的是男人竟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很好說話的點頭,“好的,我馬上叫阿一把她送過來。”
“阿一?”
“是我手下十八銅人的老大。”男人回答的一本正經。
戚曉抽了抽嘴角,察覺到話題的跑偏,她連忙言歸正傳,“在把張梅帶過來之前,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哪裡。”
男人慵懶的托腮,零碎的黑髮散在白皙的額頭,添一抹無聲的誘惑,他凝望着戚曉的臉,以一種隨意又認真的姿態,深深的注視着她的眉眼,眸光帶着一絲依戀和直白的渴望。
戚曉好半響沒等到他的回答,忐忑的心情越發的不安起來,緊張的攥了攥手,“怎麼了?”
“你還記不記得在b市我和你說的那些話?”男人黑眸閃着執拗的光芒,語調卻是漫不經心的散漫,“如今你可願意?”
戚曉心裡一沉,吐出淡淡的兩個字,“記得。”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願意。”
話音落地,她身體的每個毛孔都劇烈的收縮起來,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動作,已經做好了隨時反抗的準備。
他性格陰晴不定,又喜怒無常,上一秒還在談笑,下一秒也許就會翻臉不認人,雖然眼前的他一派溫順無害,如溫室裡呵護的花朵,似乎對人造不成一丁點傷害,可戚曉卻清楚的明白。
他有多危險。
男人挑了挑眉,面色並沒有多大的波動,就連情緒也很平靜,在戚曉驚疑不定的目光下,他只是瞭然的點點頭,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我猜到了,不過沒關係,我現在喜歡的只是你這個人,還不是你的心,所以我只要留住你的人就好,其他的我並不介意。”
戚曉聞言頓時大驚失色,聽他的口吻彷彿他要把她禁錮在他的身邊?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冷靜下來和他談判,可剛沒來得及開口,一陣怪異的音調就突然響起,在這片空間裡瀰漫開來。
戚曉先是一愣,大量的音符闖入她的耳內,然後一股壓抑的感覺自心底油然而生,心臟感覺被一隻大手死死的扼住一般,胸口悶悶的,腦子也變得有些思緒紊亂起來,巨大的悲傷混合着壓抑感來勢洶洶,她有好幾秒中都深陷在這兩種負面的情緒裡。
好在男人似乎根本沒有發現她異常的狀態,從西裝褲裡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鍵,在鈴聲停止的瞬間,戚曉即將邁向黑暗的神智立即被拉了回來,她渾身打了個寒戰,後背一片溼漉漉的冷汗涔涔。
這是什麼調子,彷彿有魔力似得,戚曉餘悸未消的看了一眼男人,心念轉動。
“伯父,我知道了,我們之間一筆勾銷了。”男人正在接電話,從戚曉的這個角度看上去,他的側臉輪廓很好看,不險峻峻峭,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秀氣如畫,一棱一角都很精緻完美。
“別這樣嘛,買賣成了仁義也可以繼續在的。”男人笑的眉眼彎彎,星光璀璨的眸子閃着細細碎碎的光芒,如鑽石般耀眼閃亮。
戚曉見此情況,垂下眼眸,掩住一抹沉思,等再揚起眼睫毛時,她擠出一絲笑意,邊悄然不動的打量着周圍的情形,邊裝作肚子疼得想偷偷摸摸的離開。
“肚子好痛,我去下廁所。”她咕噥了一句話,餘光瞥見房門的方向,做出驚喜交加的樣子,大步往門的方向走去,“馬上就好了,等等我啊。”
剛走一步,正在打電話的男人卻如鬼魅般的攔住了她的去路,戚曉心裡一跳,只得頓下腳步,慢慢的擡起頭,看向他仍然彎起的脣角,可是戚曉卻笑不出來,因爲他另一隻空閒的手正握着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了他的太陽穴。
“不就是讓你背叛了一次你的原則嘛,原則這種東西,可有可無,再說了,你是那方面的權威,誰敢駁斥你的評論?”男人依然邪魅的笑着講話,可他握着槍的右手依舊穩當當的指着戚曉的太陽穴,甚至他的眸光都沒有看她一眼。
戚曉手心裡滿是冷汗,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見他眉眼透着沉吟的味道,眼神凝定,好似沒空注意她一樣,她突然咬了咬牙,儘量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悄無聲息的挪動了一下她的腳步。
這個男人太危險了,就像一枚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和他在一起,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炸個粉身碎骨!
當務之急,三十六策,走爲上策!
可就在她的腳剛剛踏出第一步的那一秒,男人明明沒有看到她的動作,卻好像提前捕捉到了她的心理活動一般,她騰空的腳步還沒落下去,一聲輕微卻刺激人神經的拉響手槍保險的聲音響徹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裡!
戚曉身體上的雞皮疙瘩頓時就全部復甦了,頭皮發麻,她鼓起勇氣看向男人,他依舊面不改色的在笑着,脣角勾勒出愉悅的弧度,但她卻從他眼尾流露出的神色看出了濃郁的殺意!
她毫不懷疑,如果她若繼續往前走,下一秒他定會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她不敢再一意孤行了,這個男人沒有底線,因爲你不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裡,也許你的一句玩笑話就是他的底線,和他相處,不啻於在刀尖上跳舞,鋼絲上行走,稍不注意,就會萬劫不復,自取滅亡!
他也沒有好壞的認知,道德和人性對他也沒有束縛,他真正的隨心所欲,張揚無忌,她在天堂還是在地獄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她不敢在繼續往下試探了,不管試探的結果如何,都不重要,她只要深記一點,與虎謀皮都沒他來的危險!
眼前也只能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了!
“我知道拉,知道拉,你好囉嗦,那個孤本是吧?在某個國家的皇室裡?沒問題,我可以幫你拿到。”男人微笑的表情突然變成即將接受挑戰的興致勃勃,眉眼生花,就連眼尾的殺意也弱化了許多,“不過後果如何,你自己負責。”
戚曉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冷眼見他不過一分鐘便換了好幾種臉色神態的樣子,心思卻在快速的轉動着。
“不說了,我還有客人呢,對了,這個客人和你還有一點兒關係,就是你剛剛說要給她道歉的那個人。”男人突然不明不白的來了一句話。
戚曉立即豎起了耳朵,誰要給她道歉?還是和這個神秘男人有瓜葛的人。
打來電話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男人脣畔的笑意更深,更襯得他漂亮的側臉線條柔和且精美,猶如瓷器流暢的弧度。
“我知道了,成交。”
他說話的語氣和臉上的得意讓他此刻像個單純又容易滿足的小孩子,說不出的迷人。
他掛了電話,微微興奮看着戚曉開口,“你知道剛剛給我打電話的是誰嗎?”
“誰?”戚曉心裡一動。
“是…”男人剛說回答,突然想起了什麼,眼眸泛着燦爛的光彩,“對了,我剛剛來電鈴聲你聽出來是什麼歌曲了麼?”
戚曉:“…”這是哪裡跑出來的神經病。
可看他一臉期待的神色,戚曉沉默了半響,還是試探性的回答,“是黑色星期天吧?傳說中的殺人歌曲,據說原版已經流失了,能找到的都是虛假的黑色星期天。”
“你有一半說對了,原版還存在世界上,作者的墳墓裡有一份,該國的國家博物館有一份,我有幸聽過一段,後來想找人按照原版彈出來,可惜…”男人頗爲遺憾的搖搖頭,“可惜彈這首曲子的人死了好幾個,最後我只能把裡面摻雜心理暗示的部分刪減,又做了大量的調節,纔有了我的來電鈴聲,雖然和原版相差很大,但絕對是最接近黑色星期天原版的完整版。”
這是他第一次說這麼長的一段話,不疾不徐,聲音淺淺透着一絲她無法理解的意味,耐人尋味。
“你和我說這個跟我有什麼關係嗎?”戚曉對他跳躍性的思維表示不能苟同,她僵硬在身體站在原地,連手指都不敢動一下,忍了又忍,終究忍無可忍的道,“而且,再你和我交談的時候,能不能移動一下你高貴的右手,把指着我頭的手槍移開?不然我怕我的心臟隨時會爆裂而亡!”
男人一怔,似乎纔想起他拿着的手槍還對着戚曉的太陽穴呢,他抱歉的眨了眨眼,彷彿不久前目露殺意的人不是他一樣。
“請容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琛,字子湛,你也可以叫我陸子湛。”他一本正經的介紹自己,突如其來又沒有任何預兆的自報家門讓戚曉根本來不及反應。
她發現也許是她老了,年紀大了,壓根兒就跟不上對方的腦回路,不知道他的大腦到底是什麼構造,哪方面都異於常人。
“字子湛?”她眯了眯眼,“你是華夏人?”
“我母親是華夏人。”陸琛嘴角微勾,說完,他突然打橫抱起戚曉,在她驚愕的劇烈掙扎中,他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懷孕了,你不知道嗎?你身體狀況很不好,光腳踩在地板上會感冒的。”
戚曉的掙扎在他話音落地後戛然而止,她大腦轟然一聲,眼眸倏然睜大,不可置信的盯着他漂亮的下巴,震駭到無可附加的地步,連話都說不完整了,結結巴巴的開口,“你…你說…什麼?我懷?孕!了?!”
開玩笑的吧?這是她的第一想法。
“不到一個月,不過你的確懷孕了。”陸琛聽到了她的質疑,本能的感到不悅,可鼻尖縈繞的一股來自她發間的幽香奇蹟般的撫平了他急躁起來的情緒,他面上浮出一抹陶醉之色,語氣含笑。
戚曉還是不能相信,她一輩子有可能不能懷孕這個念頭已經深深的種植在她骨子裡了,一個多月的失魂落魄和痛不欲生讓她把心裡存在的陰影無限擴大,這片陰影逐漸籠罩了她整個人,整顆心,尤其在顧毅君說出他介意這一點後,她更是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認定了或者變相的接受了這一事實,也做好了此生不能有孩子的準備。
可現在突然有人告訴她,她…懷孕了?
她除了覺得不可置信外,還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眼底劃過一絲恍惚,難不成她是在做夢?
陸琛抱着她回到了牀上,並沒有放下她,而是將她綿軟的身軀靠在他的懷裡,他發現,只要他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腦子就會清明很多,易怒又反覆無常的心情也會變得異常的平和。
見她眸光恍惚,臉色是全然的迷濛和自我否定,他突然笑了一下,右手撫上她平坦的小腹,聲音鄭重,“你說,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是像你多一點還是會像我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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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大家,這章慕兒寫的很不滿意!本來下五千字是*來着,但是…。沒時間寫了~所以明天一萬五奉上!*滿滿!因爲今天忙加上沒時間加上沒狀態,所以慕兒也不希望爲了賺錢糊弄字數!
所以大家想看的東西都在明天哦!明天一定給大家一個精彩的一萬五!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