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女侍二父,還是兩男拜倒在同一女人的石榴裙下?豪門醜劇驚天大揭開,震撼人心!’。
單看三那個重重的感嘆號,就知道連媒體都有多麼的震撼了!
雖說豪門,娛樂圈,權貴,這幾個圈子是衆所周知的亂,但就算再亂,那些人也都把*隱藏的十分隱秘,除非有人特意想整治誰,纔會曝光他們的隱秘。
但大多數時候,這個圈子雖然奢靡,紛亂,但也沒有姐夫和小姨子暗度陳倉二十幾年,偷生一個孩子讓正牌老公喜當爹的消息來到更讓人目瞪口呆。
簡直是刷新了觀衆對於節操的下限。
戚曉調了不少的新聞臺,幾乎每個新聞的頭條就是在報道這件事兒,而且循環滾動播放,她耐着性子看了一會兒,在新聞的最後,看到了一個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消息。
顧家二公子顧景濤,也就是青榮,風行集團總裁的親弟弟決定遵守約定迎娶那位已經不是方家女的方柔,此舉一出,衆人對他信守承諾的作爲紛紛表示稱讚。
戚曉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方柔面無人色的站在婚禮臺上,如一朵被暴風雨擊打即將快要凋零的柔弱白花的樣子,她目光茫然的看着某個地方,眼神是一片空洞,瞳孔渙散,任誰都能看出她對未來的迷茫和絕望。
反觀之顧景濤,衣冠楚楚的擁着她的腰肢,託着她的身體不讓她倒下,面容和眼神都是一片的坦然,他微微張着脣,看脣形的弧度,以及他的面部表情,戚曉都能猜出他那個時候說了什麼樣的話。
‘我很抱歉,但我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我無法見到岳父被矇蔽,因此即便有可能會傷害到我的妻子,我也要說出真相’。
大概就是這樣的話語。
戚曉扁了扁嘴,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這麼冠冕堂皇的話他也說的出來,不得不說,顧景濤的長進可真讓她刮目相看。
翌日,戚曉一早就起牀,昨晚她根本沒有睡好,見還沒上班的時間,就打開了電視,看看有沒有昨天那件事兒的後續報道。
讓她感到遺憾的是,新聞的版面依舊是昨晚老掉牙的話題,她有些失望,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釋然,才一個晚上,忙的焦頭爛額的方何哪會有那麼快的動作,說不定這個時候她還在爲難吧?
穿好衣服,下樓吃了早餐,沒有見到陸琛,她有些疑惑,到了他的房間,徑自推門進去,卻見到他正在吃藥,手心裡那一大把藍的白的藥丸,讓她心裡一沉。
“就算是調養,也不至於要吃這麼多藥吧?”戚曉走了過去,見他一大把將藥丸吞下去,然後俊美的臉龐扭曲了起來。
陸琛特別愛吃甜食,酸的,苦的,都是他禁忌的食物。
“我還不是想好好調理好身體,能多陪你幾年?”陸琛喝了一大口溫水,臉色依舊是一如既往的蒼白,邪肆的眉眼透着一抹孱弱的氣息,“難道你不希望我多陪着你?還是說你想棄我而去?”
戚曉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走到書桌前拿起其中一個藥瓶子,仔細的打量了幾眼,卻發現是一片空白,藥的名字,功效,一無所有,妥妥的三無產品。
“不用看了,這是威廉給我親自調配的,不是市面上買來的。”陸琛猜到了她的想法,溫聲替她解惑。
但戚曉卻覺得他是在故意不讓她知道他的病情,她問他什麼他都會回答,但唯獨這一件,他總是三緘其口,若是她問的急了,他就含糊其辭的來搪塞她,迅速的轉開話題。
“好了,去吃早飯吧,我到上班的點了。”戚曉知道問也問不出個結果,索性懶得問了,反正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
陸琛和她下樓,戚曉拎過穿的整整齊齊,提着手提包準備去上學的顧小小,和老爺子陸琛打了招呼,就出門了。
剛走到大門口,她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邁巴赫,臉色頓時一沉,惱怒的上前,對上顧毅君含笑的眼眸,她氣沖沖的開口,“你能不能不要每天準時在我家門口報道?!”
“我來接小小上學。”顧毅君溫柔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相信小小也是很樂意我送他上學的。”
顧小小擡頭望天,一臉鄙視的回答,“老爸,有沒有人告訴你,和人說話的時候要看着對方的眼睛,這樣才顯得有誠意,可是你呢,望着老媽,卻在和我說話,司馬昭之心吶!”
顧毅君挑了挑眉,“你還知道司馬昭之心啊,有進步了。”
“老爸,你看小看我了,雖然我在紐約長大,但是我學的是華夏的語言。”顧小小挺了挺胸,“英語我也沒落下,我是不是很聰明?!”
顧毅君連連點頭,眼神頗爲讚賞,“小小的確很聰明,不愧是我的兒子。”
戚曉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誇兒子還不忘把自己捎上,自戀的男人!
他都堵在門口了,顧小小又十分自覺的上了車,戚曉只好也坐了上去,偏頭欣賞着窗外的風景,傾聽者父子兩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
“對了,老媽,今天陸叔叔的臉色特別不好,他是不是生病了?”突然,顧小小轉頭詢問。
戚曉一怔,隨即點了點頭,“春天是細菌滋生的季節,很容易生病,他估計是不太舒服吧。”
“老媽,我發現你最近有了老爸,都不太關心陸叔叔了。”顧小小有些不是滋味的抱怨,雖然隨着和顧毅君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他對老爸也越來越喜歡,但陸琛到底陪伴了他整整五年時間,教他說話,走路,啓蒙,在他的人生裡,扮演了不可或缺又難以忘懷的角色,他高興之餘也沒有忘記陸叔叔。
戚曉臉色莫名的一紅,又羞又怒,“你說什麼!什麼叫我有了你老爸,你別亂說!”
說完,她覷了一眼顧毅君的神色,本以爲他會因爲顧小小提起陸琛而惱怒,可是出乎她想象之外的是他的表情不帶半點的怒色,而是一種深沉,讓人說不上來的味道。
“我纔沒有亂說呢。”顧小小嘀嘀咕咕。
“曉兒。”突然,顧毅君叫了戚曉一聲。
“嗯?”戚曉下意識的回答。
“陸琛在你心裡,佔據了什麼樣的位置?”他眸光沉沉的問。
戚曉心裡的咯噔一下,偏頭觀察着他的側臉,見他臉上並不是質問或者生氣的神色,彷彿真的只是好奇這個問題。
“朋友,患難之交,好友,知己,家人。”他問的認真,戚曉給的答案也給認真。
她相信,就算他不說,顧毅君也能猜出來。
世界上有一種感情,直接越過了愛情,衍變爲親情的存在,就是她對陸琛的感覺。
顧毅君眸色變沉,似醞釀了什麼風浪,他沉默了好半響,才低低的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麼?戚曉覺得他這句話很不對勁,有點兒釋然,又像是在做某一個決定之前的前奏,她驚疑不定的注視着他的臉色,想從他表情的變化推測出一些端倪來,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的段位遠遠達不到顧毅君的那個級別,因此什麼也看不出來。
顧毅君何嘗沒有察覺她探尋的目光,他勾了勾脣角,露出一抹魅惑衆生的笑意,“果然,只有我纔是曉兒的愛人嗎?真讓人高興啊。”
戚曉心裡亂七八糟的猜想頓時被他這句話打擊的七零八落,她憤憤的瞪了他一眼,“別自作多情了,你臉皮還能再厚一點嗎?!”
顧毅君笑而不語,心思卻似海潮般起伏,目光幽幽的望着前方的道路,握着方向盤的手隱泛着青白的色澤。
家人嗎…那就是陸琛對於曉兒來說,是個很重要的存在了。
他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陰鬱的心情一點點的變得明朗,只要不是愛人,什麼都好。
爲了曉兒,哪怕是做出一些他根本就不想做的事兒,他也甘之如飴。
到了曙光幼兒園,戚曉以爲顧毅君不會進去,只會如往常那般,看着她把小小帶進去就夠了,可是他去徑自找了個停車位,然後上前抱住了小小,很明顯是要和她一同進入幼兒園。
“有個熟人來了,去見一見。”顧毅君捕捉到了她疑惑的視線,笑了笑,柔聲解釋。
戚曉點點頭,沒有多說。
顧毅君先把小小放到教室,見他開心熟稔的和他的同桌,一個叫甜甜的可愛小女生打招呼,便拉着戚曉的手離開往園長的辦公室走去。
戚曉對於和他一些簡單的肢體接觸,已經習慣成自然,反正反抗也是沒用的,她也懶得浪費力氣。
剛走到辦公室的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安萊刻意壓低的低吼聲,“方正!到底要我跟你說多少遍?!我們已經分手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糾纏不清了?”
“我不管,反正我這輩子就認定了你,你不答應也可以,大不了我一輩子不結婚,看誰能耗的過誰!”方正沉悶的聲音響起。
“你這人怎麼跟老大一樣固執啊!”安萊的嗓音裡已經有了哭腔,“都說了我們不可能了!”
戚曉聽到這句話,頓時鄙視的看了他一眼。
顧毅君咳了一聲,淡定的敲了敲門,“方正!先管好你那不爭氣的玩意兒,我有話要問你。”曉兒的耳力比不上他,但他可不會錯過裡面曖昧的動靜。
辦公室裡先是死一般的寂靜,然後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傳入戚曉的耳內,她臉色剎那間就紅了,低着頭,有些懊惱。
明知道人家在辦公室裡做些少兒不宜的動作,顧毅君還鐵面無私的打斷,實在是太過分了。
沒多久,門被打開,一身軍裝的方正一臉訕笑的出現在兩人的眼中,他撓了撓頭,“老大,你怎麼來了?”
“我送兒子來幼兒園。”顧毅君也不進去,慵懶的靠在門框上,直接忽視了某人慾求不滿的表情,淡然的問,“你一早上給我打電話不是說有事兒要告訴我嗎?”
“哦,我忘了。”方正憨憨一笑,“是這樣的,昨天上面下了通知,說暫時把方何停職,等他調整了情緒,把外界的不良影響消除掉,再酌情恢復他的職位。”
戚曉眨了眨眼,暗想昨天的事兒鬧的果然很大,連軍部都會驚動了,想必上面的人也知道方何睚眥必報的性格,用停職來給他一個警告,讓他注意點分寸,別弄出什麼天怒人怨的大禍來。
顧毅君的反應相對於戚曉顯得很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他點點頭,“哦,還有呢?”
戚曉一驚,還有?
“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方正不失時機的拍了一個馬屁,樂滋滋的說着,“你爹的位置也被停了,若是一個搞不好,可能直接會被擼下來。”
顧毅君嘴角彎起一個微笑的弧度,“是嗎?不錯。”
戚曉囧囧的看着他,自己的爹很有可能就要下馬了,他要不要這麼將開心的情緒外露啊?
“老大,你看,事情我都報告完了,你能不能?”方正搓着手,素來剛硬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在戚曉看來,很有些猥瑣的笑容。
顧毅君瞭然的點點頭,“知道了。”說着,他轉身就準備離開,冷不丁背後響起安萊不善的聲音,“老大,是不是你告訴他我在這裡的?”
“是。”顧毅君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門後坐姿端正,面容隱帶着怒意的安萊,慢悠悠的說着,“順便告訴了他一句,男人要本着不拋棄,不放棄的原則才能追到媳婦兒,否則就等着一輩子打光棍吧!”
戚曉咕噥,“是厚顏無恥,死皮賴臉的原則吧。”
顧毅君聽到了她的嘀咕,偏頭微笑,“也可以這麼說。”
戚曉:“…”他不引以爲恥,反而引起爲榮的語氣是幾個意思?
“老大,你覺得你說的很對,你還有別的啥經驗沒,都傳授給我吧?”方正一臉興奮的開口,“我保證靈活運用!”
顧毅君和方正一前一後的到了隔壁一件空蕩蕩的教室去談話了,戚曉知道兩人肯定是有緊要的事情要商談,也不打擾,看了一眼頹然坐在牀上的安萊,想了想,還是走了進去。
“安園長,我覺得方正對你還是挺癡心的,聽說自從你離開了文工團後,他就再沒有找過女人了。”
“他能堅持幾年,能堅持一輩子嗎?”安萊面無表情的說着,“大嫂,我聽過你和老大的事兒,當年你也是被診斷出有可能不能懷孕,那段時間你是怎麼想的?”
“和你一樣,想離開,甚至和顧毅君做好了離婚的準備。”戚曉實話實說。
“可惜老大太霸道了,你沒能成功是吧?”安萊替她把她沒說完的話說了出來,見她點頭,不由苦笑,“老大那麼癡情的男人,天底下我也就認識一個,我不認爲方正會和老大一樣。”
戚曉不自在的咳嗽了幾聲,不肯承認自己心裡洋溢着滿足的情緒,“方正不是顧毅君帶出來的兵麼,我相信他們都是一樣的人,何況,方正已經用行動來表明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大嫂,我問你個問題,如果讓你現在和老大重新在一起,你同意了並且願意,但你心裡會不會始終有個小疙瘩存在?”突然,安萊把話題扯到她身上。
戚曉愣了一愣,隨即忍不住的深思,的確她現在不排斥顧毅君的接近,甚至大部分和他相處下來,經常能給她一種回到五年前他們恩愛繾綣的感覺,但感覺只是感覺,事實擺在那裡,若真要讓她回到和顧毅君以前那種時光,她心裡確實有個疙瘩。
“你看,大嫂也能明白了吧。”安萊聳了聳肩,“我啊,有自知之明,也足夠了解自己,若是真的和方正在一起了,即便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心裡那個疙瘩卻一直存在,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爆炸就會把我們炸的體無完膚的。”
戚曉見她眉目之間一片的疏闊明朗,心知她是個有主見有想法,不會茫然彷徨的人,也不再多說,個人有個人的造化,命中註定的,多說無益。
在幼兒園帶了半個小時,顧毅君和戚曉就準備離開了,在門口看到了歐陽兩夫妻,凌薇見到戚曉,頓時迎了上去,一臉怒氣的開口,“太可氣了,昨天遇見個神經病,害的我們耽擱了不少的時間,錯過了方柔和顧景濤的婚禮,我竟然不知道婚禮上發生了那麼好玩的事兒,沒有親眼目睹實在太可惜了!”
戚曉被她唉聲嘆氣的樣子弄的忍俊不禁,“神經病?什麼樣的神經病?”
“那個神經病說起來還和你有幾分關聯呢。”凌薇想了想,才道,“就是那個和你一起參加最美女神的一個模特,叫王蕊穎的,今天我好不容易說服了歐陽讓我開車,正開的得意時,那個女人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了,嚇的我連忙踩剎車,腦袋也磕了一下,把我肚子裡的兒子都快嚇流產了。”說着,她十分豪邁的拍了拍平坦的肚子。
她這段話信息太大,戚曉有些消化不良,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王蕊穎?還有你又懷孕了?”
“是呢,也是被撞了一下頭,歐陽不放心,堅持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這不,就檢查出我又懷孕了。”凌薇惆悵的嘆了口氣,“我又要度過十個月苦絲絲的孕婦生涯了,想想都覺得憂傷。”
“你就知足吧,萬一這一胎又是龍鳳胎就好了。”戚曉也笑了,心情愉悅,“既然你懷孕了,就不要再親自開車了,王蕊穎現在的職業變成了碰瓷兒的,你小心點被她訛上。”
“不怕呢,當時正好在紅綠燈的路口,監控都拍下了。”凌薇不以爲然的道,“不過,那女人混到如今這個地步,也是夠悽慘的,從家喻戶曉的大明星變成了需要用這種下流手段生活的女人,而且,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她的臉被毀容了,嚇死我了!”
戚曉笑了一下,將上次她遇到王蕊穎的事兒說了出來,見到凌薇瞠目結舌,最後拍了拍她的肩,“小心一點兒,王蕊穎那種女人,善於隱忍做戲,她可是個狠角色。”
“我怕她個毛線。”凌薇大大咧咧的哼了一聲。
兩個人寒暄了一會兒,戚曉對她家的兩個活寶揮了揮手,然後上了車,往明月集團的方向而去。
依舊是顧毅君注視着她背影的消失,纔開車離開,他無奈的扶了扶額,這種艱難的日子到何時纔是個頭啊?
進了公司,戚曉剛剛走進去,就聽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竊竊私語,大部分都在說方家的事兒,還有一小部分議論顧小小的身份。
沒想到戚曉那天帶來的那個孩子真的是顧總裁的兒子!
戚曉面無表情的到了辦公室,開始例行公事的處理文件,經歷了稅務局的事兒,戚曉覺得自己忽略了某些她根本以爲不會有問題的事情,因此她將今年明月集團的盈利以及要上交的稅務表都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沒什麼紕漏才放心。
時間在工作中總是過的特別的快,就在戚曉準備小憩片刻的時候,忽然內線電話想起,她拿起話筒,是秘書室打來的。
“董事長,前臺的工作人員說有事要報告。”
“接進來。”
很快,前臺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戚曉剛接聽,就聽見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她皺了皺眉,從各種嘈雜的聲音裡分辨出前臺的小姑娘驚叫的聲音,“董事長,外面有個女人要闖進來,保安把她攔住了,她說,是您的妹妹。”
妹妹?她哪兒有什麼妹妹?戚曉愣了半響,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有那麼一個人,戚染?似乎是吧,過了五年,她好像連戚染的名字都有些記不清了,對她的記憶更是模糊的不得了。
明月集團的一樓,戚染披頭散髮的被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攔住,她宛若潑婦一般的撒潑,嘴裡罵罵咧咧的,盡是各種不堪入耳的詞彙,完全沒有了往日名門淑女的風範和儀表。
“叫戚曉出來!別以爲現在明月集團是她的,她就可以看不起人了,這公司也有我的一半!我也是戚家的孫女,憑什麼她要一人獨吞,這不公平,那個賤人!不要見的賤貨…”
“這位小姐,請你自重,若你再出言不遜,我們只能把你送到警察局。”前臺的接待有人憤憤不平的說了一句。
“我哪裡出言不遜了?戚曉那個賤人敢做不敢當嗎?!她搶了我的東西,難道還不許我說?!”戚染一邊掙扎一邊罵罵咧咧,“明月集團也有我的一份!她憑什麼不許我進來?還有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們好看!”
戚曉依稀聽到了戚染的叫罵,她不由皺眉,提高了聲音開口,“讓人把她帶進來,直接帶到我的辦公室!”
若不是戚染主動跳出來,她大約永遠也不會想起還有那樣一個人物。
她回國也有一段日子了,一直沒能見到戚染來鬧騰,原本她還以爲戚染是學乖了,沒想到她卻變本加厲,只是不知道她爲什麼之前不上門,會偏偏選在今天這個日子?
按道理說,如果她見不得自己好,應該在她接任明月集團的那一天就該來搞破壞纔對,可是她始終沒有出現,卻在今天登門。
戚曉凝眉思索了一會兒,奈何想不通,便也不再糾結,等保安帶着戚染進門時,她擡起眼簾,看到了五年不見的戚染。
只是第一眼掃過來,她的目光便涌出了淡淡的驚訝。
雖然戚染如今的形象還不至於用蓬頭垢面來形容,但也相差不遠了,她臉上用劣質的化妝品畫了一個俗豔的妝容,燙成大波浪的頭髮你鳥窩一般的頂在她頭上,她全身上下的打扮唯一還算過得去的也就是她這條裙子了,是v字領的露背短裙,大半個胸部都暴露在空氣中,少的可憐的布料也因爲她大幅度的動作,各處都是春光乍現。
拖着她的那兩個保安不住的用邪惡的眼神盯着她打量,偶爾借拉扯的動作,還會不着痕跡的摸她一把,可戚染卻彷彿沒有反應似得,表現成一副習以爲常的姿態來。
“你們出去。”戚曉斂去了眸內的驚訝,掃了那兩個保安一眼。
那兩人立即退了出去。
戚染自進門來就死死的盯着戚曉,她一身剪裁合體的職業裝完美的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清麗脫俗的容顏一如往昔,沒有半點變化,甚至她的舉手投足之間更添一分女人的魅力,單單只是一眼,那抹少婦和少女結合的風情就讓人移不開眼。
“戚曉!你還是回來了!”她自齒縫裡擠出一句話陰森森的話語。
“是啊,我回來了。”相比她的恨意入骨,戚曉的反應平平無奇,她看了一眼戚染,心內除了平靜並無其他的情緒。“坐吧,要茶還是咖啡?我讓秘書給你準備。”
她平常的語氣落在戚染的耳朵裡變成她施捨一樣的態度,戚染剎那間便火氣上涌,眼神透着刻骨的恨意,“不用你假好心!戚曉!我也不和你廢話,若不是有事來,我絕對不會再想見到你!因爲我每次見到你就恨不得殺了你!”
“有事?說。”戚曉完全對她的恨意視若無睹,怡然自得的喝了一口已經涼掉的茶。
“我只是來告訴你,明月集團也有我的一份,你沒權利獨佔!”戚染壓下想衝過去將她撕碎的衝動,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恨恨的開口。
“哦?憑什麼?”戚曉淡定的詢問。
“就憑那個老不死的終於做了一回人事兒,給我過繼了百分之三的股份!”戚染吐出一句話,伸手入懷,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看到沒!這是昨天老不死叫人給我的!”
戚曉喝茶的動作一頓,陡然變得凌厲的目光看向她手裡拿的紙,戚染得意的一笑,起身把轉讓書扔到她面前,“若是你不信,可以自己來檢查!”
戚曉一目十行的掃了一遍,上面的鋼印證明這份轉讓書是真的,她一時間摸不準爺爺是什麼意思,她沉吟了半響,才點了點頭,“沒錯,的確是真的轉讓書,那你也是明月集團的合法股東了,每年的分紅我會一分不少的給你。”
再多也就沒有了。
“算你識相。”戚染的恨意消了一點,然後理所當然的說着,“既然我是明月集團的股東,那麼今年的分紅你能不能馬上就給我?”
戚曉臉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很缺錢?”雖然爺爺也很惱怒她的上躥下跳,但戚曉相信,爺爺還不會剋扣她的生活,讓她變得孤苦無依。
她依舊住着奢華的藍爵,還有傭人伺候着,錦衣玉食也許沒有,但吃飽穿暖還是不差的,她有必要剛剛拿到了股份就來找自己要錢麼?
“要你管?快點把今年的分紅給我!”戚染眼底閃過一絲難堪,細看之下,她的難堪似乎透着絲絲縷縷的絕望。
“我想你搞錯了,你纔剛拿到這百分之三的股份,按照公司的運營制度,要等年底結算的時候,每份分紅纔會到達每個股東的手裡,這一年剛剛開始,公司是虧損還是盈利都不知道,你就來找我要錢?”戚曉淺淺一笑,面不改色的回答,“恕我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戚曉!別說廢話了,快點給我!誰不知道明月集團每年的利潤高的嚇人?你早點給我晚點給我有什麼區別?”見她拒絕,戚染臉上頓時流露出一種如同困獸般的嘶吼和絕望,她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低吼着,“我現在就要,你快點給我!”
戚曉皺眉看着她,她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焦躁,彷彿在等着錢救命一樣,心下劃過一抹困惑,她不動聲色的試探,“爺爺不會虧待你,又沒少你吃又沒少你穿,你憑什麼找我要錢?至於公司的分紅,放心吧,到了年底,我不會少你一分錢的!”
“戚曉!別逼我!快點給我!”戚染突然抓住了戚曉的手,她的力氣很大,甚至戚曉感覺手骨都一陣的疼痛,下意識的甩開她的手,“戚染!你鬧什麼!你再胡鬧!別怪我不客氣了!咦,這是什麼?”
戚染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從身上掉出一張紙,戚曉彎腰把紙撿了起來,剛看了一眼,戚染就如一隻發了瘋的野獸撲了過來,不顧一切的搶回了那張紙,三下五除二的撕了個粉碎。
“你…懷孕了?”即便只是看了一眼,戚曉依舊沒有錯過那張孕檢單上的‘胎兒已經四周’這一行字。
“不用你管!”戚染濃妝豔抹的臉扭曲了起來,讓戚曉想起一副在紐約看過的一幅畫,色彩繽紛卻怪異,扭曲糾結在一起,讓人覺得心情沉重而壓抑。
“你找我要錢不會是想去醫院做流產吧?”戚曉眼神怪異的看着她,自顧自的推測道,“孩子是誰的?既然懷孕了就應該找那個人負責纔對!”
“都說了不用你管了!”戚染的表情更焦躁了,如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戚曉忽然想起了五年前她那靡亂的夜生活,眉心一跳,語氣有些不可思議,“你不會連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吧?”
“戚曉!賤人!都說了不用你管了!”戚染抓着自己的頭髮,把本就亂糟糟的亂髮抓的亂七八糟,她自喉嚨裡發出嘶吼聲,“快把錢給我,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在出現你的面前,只要你把每年的分紅都給我,都給我!”
戚曉的目光越大的古怪,據她瞭解,戚染可不是個會息事寧人的人,在某些方面,她擁有和王蕊穎一樣的性格,不達目的死不罷休,可她剛纔竟然說了這麼奇怪的話語。
只要自己把錢給她,她就什麼都不計較?
難道在她的心裡,錢比恨意來的更重要了?不,絕對不可能!
“戚曉!我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快點給我!”戚染抱着胳膊,一副畏冷的樣子,她擡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花臉,語氣甚是卑微。
戚曉心裡古怪的感覺濃郁到了極點,呆滯了半響才擠出一句話,“就算是你要急着去做手術,也用不了多少錢,難道你沒有?還是我送你去醫院?!”
電視上無痛人流的廣告滿天飛,即便是最好的人流手術也不是特別的昂貴,戚染不可能連那點錢都要來求她吧?何況,她還爲了那點錢放棄她一貫自以爲是的大小姐架子,‘屈尊降貴’的向自己來乞求。
怎麼看都覺得很詭異啊。
“戚曉!你快點給我錢!那是屬於我的錢!”戚染求饒了片刻見戚曉依舊沒有給她個肯定的答覆,頓時瘋狂了,她突然撲過去,掐住戚曉的脖子,眼神充血,眼球上佈滿了血絲,活脫脫一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女鬼,“快給我!”
戚曉正處在疑惑不解的狀態裡,冷不丁的被她掐住,她此時的力氣足以和一個成年人的力道相比,她瞬間就感覺喘不過氣來,眼前一黑,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
“董事長!”千鈞一髮之際,蕭雨聽到裡面的動靜立即推門趕了過來,見到這一幕危險的場景,變魔術般的捏着一根針,飛快的在戚染脖子後某個穴位上刺了一下。
只見戚染白眼一翻,手臂像兩條軟下來的麪條一般,軟軟的滑了一下,整個人也陷入了昏迷。
戚曉捂着胸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劫後餘生的幸運感充斥了她的心房,她感激的看了擔憂的蕭雨一眼,“謝謝你。”
蕭雨靦腆一笑,無比慶幸的拍了拍胸口,“還好我小時候父親一直教我中醫認穴,不然想要放倒一個瘋子,還真是有些難度。”
戚曉慢慢的站了起來,目光復雜的看向癱軟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戚染,因爲驟然昏迷,她的五官仍扭曲着,樣子極爲的醜陋可怖,沒有一絲一毫的美感。
這個樣子的戚染,讓戚曉覺得很陌生,她從對方的臉上完全找不到一點她熟悉的痕跡。
她甚至忍不住懷疑,這個女人,真的是戚染嗎?那個盛氣凌人又趾高氣昂的戚染,那個陰毒,手段狠辣的戚染。
她回國後,見到了不少的老熟人,比如方蕊穎,宋嘉研,這兩個人的改變沒讓她一點覺得驚訝,但戚染如此面目的出現,卻使得她心裡泛起一種既詭異又意外的微妙感覺。
蕭雨見戚曉注視着戚染,目光不由順着她的目光看下去,在看到戚染的面容時,她下意識的皺了皺眉,蹲下身體,她先翻開了一下戚染的眼皮,察看了一下對方的瞳孔,再學着蕭教授的樣子把了脈。
戚曉不明就裡的看着她這一連串的動作,倏地見她面色一變,連退三步,看戚染的目光彷彿在看一件骯髒的東西一般。
“怎麼了?”
“董事長!這個女人她吸毒!而且最起碼有幾年的毒癮了!”蕭雨從口袋裡掏出一雙白色的皮質手套,快速的戴在手上,抓起戚染的一隻胳膊,亮起她胳膊內側,“你看!這就是她吸毒留下來的針眼!”
戚曉悚然一驚,目光定格在她手臂的內側,那裡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細小針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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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形容戚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