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死一般的寂靜,耳邊只有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還有幾人或輕或重的呼吸聲。
戚曉面不改色,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和冷淡,不管是方柔,還是顧景濤,都和她沒什麼關係,她也不管這兩人有什麼糾葛,暗地裡簽訂了什麼協議,她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圍觀的羣衆。
僅此而已。
她也不想費力的去揣測顧父,顧老爺子此時此刻的心理活動,因爲這都與她無關。
她自認坦蕩,就是有人拿她和陸琛的關係製造矛盾她也沒什麼可怕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別人怎麼看她,怎麼想她,都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
至於顧景濤對她有沒有異樣的感情,她也不在意、
她只是有點兒對顧毅君的態度感到忐忑,過去五年了,她不知道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弟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彼此不錯的關係是許多人都有目共睹的。
自己的弟弟喜歡自己的妻子…是個男人心裡都會介懷的吧?何況是顧毅君這種重情,佔有慾又極爲霸道的男人。
戚曉的心情有點兒微妙,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顧毅君,可惜男人古井無波的臉上依舊是一片漠然,連眼神都沒有閃過一絲波瀾,平靜又淡漠,如古希臘最完美也最冰冷的雕像,不近人情。
顧家的傭人簡單快速的把方柔的衣物用一個大包袱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就扔了出去,聽到外面絕望又淒厲的聲音,彷彿野獸瀕臨死亡前不甘的怒吼和嚎叫。
戚曉眯了一下眼睛,可以想見方柔的未來有多悽慘,她那撿來的高官父親方何可是還對她恨之入骨呢,以前的她生活在顧家的保護傘之下,不懼外界的風吹雨打,可一旦她被推出了保護傘的範圍之外,那些躲在暗處,緊盯着她的虎狼,絕對會在第一時間衝上來把她撕碎。
可惜方柔並不明白,她自以爲是的有些小聰明,卻看不透一些呼之欲出的事實,等到她有朝一日真的看透了,也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
“進去,小小估計醒了。”顧毅君率先開口,徑自拉着戚曉的手轉身離開。
戚曉沒什麼意見,點了點頭。
“老大媳婦,你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爲什麼方柔會這麼污衊你和老二?”在背後,顧父略帶指責和不滿的聲音傳過來。
如果說對於方柔的指鹿爲馬,顧老爺子是不相信,祝春芳是不想鬧大,選擇息事寧人,那麼顧父的心情就是怒不可遏了。
在五年前他對戚曉就是淡淡的,在她消失的五年裡,也因爲她,他和顧毅君鬧的不可開交,最甚至,在她回國後,他對戚曉的不滿就隨着事情種種的到來越來越大,幾乎到了壓制不住的地步。
因此,他纔有此一問。
戚曉聽到了他的問話,不由諷刺一笑,這關她什麼事情?方柔說的是‘顧景濤喜歡她’,不是‘她勾搭顧景濤吧’?聽到這些言論,他不是應該問問他的好兒子嗎?
質疑她做什麼?難道顧父覺得是她腳踏兩隻船,在這兩兄弟之間左右逢源?
不知道是他太看得起自己了,還是他覺得他這兩個兒子太好糊弄了?可以任由自己將他們玩在鼓掌之中?
“父親,我不知道你說什麼,說句老實話,從昨天到現在,我連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戚曉腳步不停,語氣淡淡的回答,“我真是搞不懂,爲什麼我每次來軍區大院總會發生一些不開心的事情,難道這個地方的風水不好?看來我以後可不能隨隨便便在進來了,否則下一次還不知道有多麼可怕的詭計落在我頭上呢。”
“原諒我的無理,可這些話恕我無法回答,如果你實在想知道,不妨問問你的二兒子,再見。”
等戚曉說完,她已經進了大門,身影在幾人眼中消失。
“老顧,你別胡亂猜想了,雖然我也不待見戚曉,但戚曉和老大的感情有多好,你是知道的,我們的兒子從來和戚曉也沒多說兩句話,不過就是方柔那個賤女人制造謠言罷了,這種話你也相信?”祝春芳不得不開口,不甘不願的打圓場,“關於方柔的證據,景濤也證明了,那不過是方柔的臆想猜測,你別想歪了。”
顧父自然也是不願相信的,但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人在他心裡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那顆種子就會時不時的破土而出,提醒他,讓他不得不多想。
“景濤,爺爺我是相信你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你的爲人我清楚。”顧老爺子突然開口,他拍了拍沉默不語的顧景濤的肩膀,有些語重心長,“你的人品如何,我們都知道。”
顧景濤心裡一凜,隨之苦笑,也許以後他連和她最簡單的交流都做不到了,只能成爲漸行漸遠的陌生人。
想到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眸光閃過一絲陰鷙,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獰笑,眼底滿是暗藏的殺意。
戚曉和顧毅君回到了臥室,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顧小小還在沉睡,也許是昨晚太累了,又也許還沒到他生物鐘起牀的時間點。
戚曉想起自己還沒有洗漱,便進了浴室,擠了牙膏,一邊對着鏡子刷牙,一邊百無聊賴的想問題。
“沒什麼想問我的?”突然,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牢牢的籠罩住,兩條胳膊佔有性的攬着她的纖腰,男人沙啞的聲音鑽入她的耳內。
戚曉刷牙的動作一頓,微微沉默了半響,才慢慢的開口,“我沒有喜歡其他人,只愛過你一個。”
在她生命裡存在過,並且留在不少風景的男人有兩個,一個是大學時期認識的康焱,但她只是懵裡懵懂的好感,一段戀情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無疾而終。
還有一個就是陸琛,但她和他,直接從友情跳到了親情,並沒有小說裡和電視裡那種說的日久生情的事情發生。
她是個冷靜自持的人,看得懂自己的心,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她對顧毅君的愛,不用多說,從她爲了他能屢次退讓自己的底線,就能看得出來。
她和他重新在一起並不容易,經歷了好多,成長了好多,她並不想因爲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來破壞兩人這段好不容易破鏡重圓的感情。
原則性的問題要她退讓也許有點困難,但這種小問題,她想她不怎麼介意。
她這句類似於表白的話讓心情不怎麼美妙的顧暴君一下子就多雲轉晴了,冷峻的面部輪廓頓時柔軟了很多,就連硬朗的線條也變得柔和,他偏頭親吻着她的而落,臉頰,一路往下,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流連忘返。
“別鬧了,一大早發,情你以爲你是禽獸?”一向冷靜,甚少主動表白的戚曉沒有得到他的迴應,頓時有些惱火,若不是手裡還拿着牙刷,她真想拍開他亂動的手。
“我也愛你。”顧毅君捧起她的臉,柔聲吐出一句話,然後想吻下去,卻在看到她一嘴的牙膏沫時,頓時有種下不去嘴的感覺。
戚曉看到他想吻又猶豫的樣子,頓時不厚道的笑了,撅起嘴,故意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溼漉漉又滿是牙膏沫的吻。
“你啊。”短短兩個字,包含了他永無止度的縱容和寵溺。
戚曉滿意的笑了笑,繼續對着徑自刷牙,一邊刷牙還一邊含糊的問,“現在事情結束了,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吊人胃口很難受的啊。”
“你問。”顧毅君言簡意賅的吐出兩個字。
戚曉翻了一個白眼,要不要這麼惜字如金?多說兩句話又不會怎麼樣?
“那個男人是誰?怎麼進來的?”
“他是方家的警衛員,也是方柔母親孃家那邊的一個親戚,算是方柔的一個遠方表哥吧,不過早已經脫了五服,沒有結婚的那種。”顧毅君慢條斯理的說着,也拿過一個牙刷杯,站在她旁邊刷牙,“是方柔昨晚上偷偷把那個男人放進來的,顧景濤則幫忙牽制了顧家的警衛力量,所以纔沒有引起人的警覺。”
戚曉眸光閃了閃,那個男人是方柔安排給她的,後來陰差陽錯的還給了方柔,也算是以牙還牙了吧。
“方柔爲什麼說我派人凌辱了她?還說我欺負她?”戚曉對這一點尤其好奇,任誰莫名其妙的背了一個黑鍋都會憤怒的,她也不例外。
“前幾天方柔去酒吧買醉,回來的時候被方何派來的人給輪,奸了,她以爲是你做的。”顧毅君用毛巾擦了擦臉,語氣依舊是淡淡的。
方何派人輪,奸了方柔?天吶!這太不可思議了,戚曉臉上的笑意一僵,隨即苦笑,“方柔也太異想天開了吧,最恨她的擺明了就是方何,她雖然得罪了我,我也不至於討厭她到那個地步啊。”
“愚蠢的人無藥可救。”顧毅君冷然的回答。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戚曉已經將事情串聯的差不多了,她笑意盈盈的舉起一個手指,眼神卻閃着遊移的光,“顧毅君和方柔到了做了什麼交易?”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何必來問我。”顧毅君對她的問題都很配合,唯獨這一個,他臉色的表情如此的不願。
“顧毅君~”戚曉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尾音拖的長長的,帶點兒無奈,帶點兒好笑。
“嗯?”
“我說,你啊,你的醋性是不是太大了點?”戚曉笑靨如花,語氣帶着一絲調侃。
顧毅君一怔,眼神不自然的躲開了戚曉的逼視,雖然沒有回答,但他臉上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
“我覺得我算不算一個優秀的女人?”戚曉雙臂如水蛇般纏繞住他的脖頸,一本正經的問。
“當然算。”顧毅君點了點頭,她是一個優秀的設計師,一個優秀的企業領導者,內外兼修,有着這個時代的女性普遍沒有的東西,詩書氣而不自華,說的就是她這種類型的女人。
相信不止是他這麼認爲,只要是認識她的人,見過她的人,都會如此的覺得。
“那你說,一個優秀的女人,身邊不乏追求者是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戚曉蹭了蹭他的下巴,語氣破天荒的帶着一起撒嬌的味道。
顧毅君這才明白她想說的是什麼,聞言有些無奈的回答,“是,的確很正常。”
“所以你實在不該吃醋的。”戚曉搖頭晃腦,“有人喜歡我,證明我的魅力大,要是沒人喜歡,代表你的妻子是個沒有絲毫人格魅力的女人,那你的眼光豈不是太差了點?”
“一大堆歪理。”顧毅君點了點她的鼻尖,眉眼透着的一絲陰霾雲煙般的消散了。
“快說吧,告訴我。”戚曉覺得男人偶爾也是需要哄一鬨的,她尖着嗓子,故意嬌滴滴的哀求。
顧毅君微微一嘆,目光柔和如春水,“顧景濤和方柔的交易是,顧景濤把你和那個男人綁在一起,然後他則負責在書房裡讓我喪失清醒,總之,是要我和方柔成就好事,作爲回報,方柔不會把他喜歡你的事情宣揚出去。”
和她猜的沒什麼兩樣,戚曉點了點頭,“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是顧景濤壓根一開始就逗着方柔玩的?將計就計?”
“對,你聞到的催情藥是顧毅君提供的,就連方柔給你倒茶,你卻沒有喝也是他想的主意,你難道沒發現,方柔也進了那個屋子,卻爲什麼沒有中迷香的原因嗎?那杯茶其實才是解藥,但你生性謹慎,料定了你不會喝。”顧毅君眯了眯狹長的雙眸,漫不經心的樣子頗有幾分慵懶的味道,“他先取得了方柔的信任,然後等你進了房間,等方柔剛到了書房,他就把那種催情藥直接給她灌了進去,丟到了花園的草地裡,和那個男人一夜貪歡。”
戚曉臉上閃過一絲恍然,“原來如此,不過方柔的說的照片證據原本就是個烏龍,他爲什麼還要答應她的要求?直接一開始就拒絕了不就行了?”
“不虛與委蛇如何給方柔一個慘痛的教訓?還有方柔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和他離婚,還寫出了一封自願和他分開的聲明書,這下子就算是方柔想在外面損壞顧家的名聲,也是白費力氣。”顧毅君眼神微微的陰鬱,聲音轉冷,“而且他這麼做也是在向我表明,他心裡坦然,對你並沒有半點覬覦之心。”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你還吃哪門子的醋?”戚曉本來就不相信方柔說顧景濤喜歡她,現在聽到這些,那點子懷疑更是一掃而空了。
顧景濤原本可以將方柔自以爲是的證據推翻,不必鬧出這個幺蛾子,可他卻光明正大的任何方柔胡言亂語,這恰好證明他沒有半點異樣的心思,不怕她的污衊。
顧毅君沒有回答,目光深沉如漆黑的夜色,裡面涌動着誰也看不懂的光澤。
喜歡還是不喜歡,他心裡有數。
梳洗完畢,顧小小也打着哈欠起來了,見到老爸和老媽早就起牀了,正在收拾東西,不由懶洋洋的開口,“早安,老爸老媽,你們起來的好早。”
“你以爲人人都像你這麼個小懶蟲,太陽都曬屁股了。”戚曉白了他一眼,“幸好今天不用上學,不然你就等着遲到吧。”
顧小小傻笑,撓了撓亂糟糟的頭髮,突然想起了什麼,有些納悶的問,“老媽,你說電視上的人爲什麼剛剛睡醒的樣子和沒有睡覺的樣子是一模一樣的啊?頭髮都不亂的,可是你看我的頭髮,都成鳥窩了。”
“電視不是人生,不是現實,你還當真了?”戚曉將他從被窩裡挖出來,給他穿衣服,“他們睡覺也不過是做個樣子,哪能真睡,照你這麼想,電視上的時間流逝可以一輩子的,難道一個演員一輩子就只能接一部戲了?”
顧小小吐了吐舌頭,“原來那都是假象。”
等一家三口整裝待發後,到了飯廳,顧小小發現太爺爺,爺爺的臉色都十分的古怪,就連祝春芳也是一臉的微妙表情,算得上正常的人也就是二叔了。
“第三者阿姨呢?”顧小小扯了扯老媽的袖子,低聲問。
“走了,你們以後估計不會再見面了。”戚曉很是淡定的回答,提起方柔也沒有什麼憐憫的心情。
“那真是太好了。”顧小小歡呼一聲,然後嘀嘀咕咕,“每次看到她戴着面具的笑臉,我都覺得好煩。”
連顧小小都能發現方柔在做戲,可想而知方柔的演技又多拙劣差勁。
戚曉估摸着這次方柔的離開,肯定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說不定方何也要摻合一把,所以顧家必須要在失態鬧開之前把這件事處理乾淨,好平息事態。
離開軍區大院時,戚曉看了看天空,最近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今兒是週六,夫妻兩個把顧小小丟到了戚老爺子那裡,歡喜的老爺子呵呵直樂,然後顧毅君便驅車送戚曉到電視臺。
到了電視臺的門口,戚曉站在陽光下,恍然覺得自己似乎還在五年前,還在那個他送自己去參加節目,一切都沒有物是人非的場景。
不過很快的她就從這種狀態裡清醒過來了,因爲顧毅君竟然沒有對她依依不捨!也沒有對她再三囑咐!
這不科學!
戚曉拉着他的手,皺着眉盯着俊美的面容,心裡直泛嘀咕,以前顧毅君表示出對她戀戀不捨的樣子吧,她覺得無奈好笑,現在他一改常態,不似以往了,她又忍不住的心裡泛酸。
算起來她和顧毅君結婚到現在,算上消失的那五年,也快到七年之癢了,難道他不在意自己了?或者說沒有以前那般在意了?
顧毅君向來瞭解戚曉,一見到她酸溜溜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頓時無奈一笑,摸了摸她的臉頰,“別胡思亂想,不過就是兩天,你能應付的了。”
戚曉撇了撇嘴,和他一貫深邃的眼眸對視,感受到了裡面濃濃的愛意,她頓時圓滿了,揮了揮手,“那我走了。”
顧毅君目送她身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他的目光內,他才收回視線,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韓飛,給我定一張去紐約的機票,要最快的班機。”
戚曉進入了和五年前沒什麼改變的電視臺,一路上有熟悉的工作人員和她打招呼,目光充滿了打量的意味,也有一些新面孔,新奇的觀察着她。
戚曉對他們點頭微笑,慢悠悠的走進了最美女神的後臺,一進入,發現你們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節目錄制在即,人人都忙的腳不沾地。
戚曉想起和自己搭檔的那個女神,心裡浮出淡淡的愧疚,別人的搭檔都按部就班了,就她直到錄製的前兩天才趕到後臺,實在是失職。
可等到她見到了她的搭檔是誰的時候,她的心情立即變得十分的微妙。
還是五年前的那個老搭檔,方殊筱。
“爲什麼是你?”戚曉挑了挑眉,直言不諱的問,最美女神第二期還用同樣的女神,就不怕觀衆有了審美疲勞,收視率下降嗎?
“是劉導演親自邀請我的,還說希望我們能再次成爲搭配奪魁。”見到一別五年的戚曉,依舊光彩照人的方殊筱心裡有點兒不是滋味,語氣淡淡的,並不熱絡,“而且我五年前是以模特的身份來參加,如今我已經轉型成了演員,再參加一次也無可厚非。”
可戚曉總覺得彆扭,在五年前她和方殊筱都以爲自己穩操勝券,可惜事實卻給了她們沉重的一擊,尤其是方殊筱,當時她氣急敗壞的指責自己,說出了一些傷人的話。
雖然戚曉能夠理解她當時的心情,但彼此搭檔的情分到底有了一道隔閡,也不知道這次的合作有沒有第一次的順利。
好在方殊筱看她的眼神雖然複雜,但卻沒有恨意和厭惡之類的情緒,兩個人又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只要她不發瘋,應該不是豬一樣的隊友。
這一次有同樣有五位女神,也有五場的比試,最後一期的則是決賽。
五位女神是已在演藝界混出一片天的方殊筱,一位歌壇天后範妮可,一位當紅小花旦風曉曉,一位世界頂尖模特的混血兒上官翎,最後一位則是在全能藝人,唱歌演戲都一把好手的劉菲兒。
五位女神,各有千秋,誰能拔得頭籌?
至於設計師,除卻戚曉外,蘭斯也是第二次受邀參加這次節目,這五年來,他的成就比之那個時候更上一層樓,水平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所以他纔會破例被節目組第二次邀請。
因爲時間比較急,戚曉也懶得和這些人一一打交道,她只是一個設計師,做好自己分內的職責就夠了。
“設計圖我前兩天已經交到了劉導演的手上,服裝首飾也都趕出來了,你來看看,如果有不滿意的小細節我們可以再修改。”她和方殊筱待在休息室商談。
這次的主題是春光,是個應景的題材,如今正是三月春光明媚的季節,因此戚曉選擇的顏色是水綠色,設計也偏活潑明朗,胸口的設計稍稍拉低,也取自那個詞兒‘春光乍現’的意思。
方殊筱看了一眼她的設計稿,頓時直了眼睛,呆滯了好半響,才喃喃的開口。“五年了,你的設計依舊這般出色。”
“一般吧,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次能不能如上次那般好運。”戚曉修長的手指撫過設計稿上的線條,眼神有些飄忽,“我有五年都沒有碰設計,若是失敗了,希望你不要怪罪,如果你覺得我這個設計師不合格,也可以找節目組提出更換的要求,我不會拒絕。”
上次的敗北已經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這次她雖然沒有太過自大的覺得自己一定會成功,但總歸也是希望這一次參加節目能順風順水的,基於五年前和方殊筱的矛盾,她纔會有此一說。
“戚曉,你不用多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就是了,這次我還能來參加節目,說起來也是借了你的光。”方殊筱語氣平平,“即便你不能成功,我如今的知名度也在不斷提高,這就夠了,不過我依舊對你有信心,五年前的事件不會再歷史重演。”
戚曉微微一怔,隨即笑了一下,方殊筱是個聰明的女人,給自己隊友拖後腿的事兒,她幹不出來。
如此一想,心裡的壓力驟減,她專心的開始準備,力求把設計做到盡善盡美的地步,偶爾出了休息室,見到其他人,打了個招呼,寒暄兩句,她對這些人或好奇或打量或探尋的目光視而不見,只一心悶在自己的思緒裡。
這邊的顧毅君在送了戚曉到了電視臺,就立即飛到了紐約,幾個小時後,他開車直接抵達了陸琛在紐約的一幢別墅,還沒進門,他就感覺到別墅的四周不少隱蔽的地方佈置了好幾個狙擊手。
他心裡浮出淡淡的滿意情緒,最起碼陸琛還懂得保護自己。
想起油鹽不進的陸琛,顧毅君簡直想扶額了,這種養了兩個兒子的心態怎麼回事?
他按了三下門鈴,可等了好半響,裡面也沒有人迴應,他很清楚陸琛一定知道他來了,這是故意不給他開門的。
“把大門給我撬開。”顧毅君一揮手,站在他身後的一個黑衣男人立即拿過全套的工具,費了幾分鐘的力氣,就弄開了大門。
顧毅君不緊不慢的走了進去,來到了別墅的大門口,他眼皮都沒擡一下,直接踹了一腳,厚重的大門立即就被他粗暴的給踹開了。
客廳沒人,他直達臥室,依舊簡單粗暴的踹開了臥室的房門。
“顧毅君!你有沒有家教?”陸琛冷淡的聲音傳了過來,“上門做客就是你這樣沒禮貌的態度?”
“我可沒說我是上門來做客的!”顧毅君長腿一邁,就走了進去,見陸琛正躺在牀上,靠在牀頭,偌大的臥室裡,放置了各種各樣的醫療設施,這些精良又昂貴的設備堪比最高級的醫院。
他掛着吊瓶,身上還鏈接着各種儀器的管子,最醒目的就是他手邊儀器上不斷變化的心電圖,一個金髮碧眼的中年人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心電圖的情況。
顧毅君略懂心電圖,一看就知情況刻不容緩,“很嚴重?”
“不然我也不會窩到紐約不回b市了。”陸琛笑了一下,蒼白俊秀的臉上透着一絲孱弱,眉眼卻依舊凌厲,“不過最近m國研製住了一種對抗心臟病的藥物,雖然起不到治癒的效果,也只能延緩病情,我已經派人拿到了,不日就會送到我手裡,應該還能撐幾年吧。”
“藥物治標不治本,還是換心臟吧。”顧毅君直接走到那個中年人面前,用英語開口,“他的身體檢查報告,和各項機能指標的報告都給我一份。”
中年人下意識的看了陸琛一眼,陸琛冷笑一聲,毫不掩飾眼裡的嘲諷,“既然你不到黃河心不死,威廉,就給他吧。”
若不是看到他病歪歪的樣子,顧毅君只怕會直接把這個不識好歹的病秧子給掐死了。
活下來也是個禍害,還不如掐死了呢。
“先生,吃藥了。”這個時候,一個低眉順眼的女傭端着一杯白開水和一大堆五顏六色的藥丸走進來。
還沒開始吃,陸琛的嘴裡就已經苦味氾濫,他皺了皺鼻子,雖然不太樂意,但也接過來開始一把一把的吞嚥那些苦澀的藥丸。
顧毅君正翻看着他的檢查報告,突然眼尾的餘光捕捉到一閃而過的亮光,他猛然回頭,恰好看到這個女傭正從衣服裡拿出一把匕首,揚起了手臂,直直的往陸琛胸口上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
顧毅君當機立斷,一陣風的奔之而去,在匕首即將刺在陸琛胸口的前一秒,他牢牢的握住了女傭的手腕,“找死!”猛地一甩,那個拿着匕首的女人立即被摔了出去。
陸琛平淡的眸色一下子就陰暗了下來,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女人,只問了三個字,“爲什麼?”這是他從陸家主宅裡從小培養的人,也算的是他的親信,不然他也不會在自己最病弱無力的時候選擇她來伺候。
“主上,你…都要死了…還不肯把陸家的權利交出來嗎?你這樣遲早會害了整個…個陸家的。”女傭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陸琛面色不變,陰冷一笑,“原來是那些老東西對我不滿意了嗎?”這個女人的確忠於陸家,但他卻忘了一點,他雖掌控了陸家,卻還代表不了陸家。
這時,在隔壁房間裡的阿一和阿一跑過來,見到這一幕場景,立即瞪大了眼睛,“主上,這時怎麼一回事?”
“費了把這個女人的手筋腳筋,扔進蛇窟裡。”陸琛蒼白的臉色透着一絲戾氣,仿若嗜殺的修羅,“別叫她一下子死了,好好的活着,最起碼要比我活的久。”
阿一看到了女人手裡的匕首,配合她驚恐的眼神,大概猜出來了,面色一冷,“是,主上。”
扔進蛇窟裡,身體被廢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的被蛇一口一口的咬掉皮肉,生不如死,何況陸琛還吩咐不許叫她一時片刻死了。
這種日復一日的折磨,比什麼刑具都要叫人絕望。
顧毅君有些不贊同的皺眉,但想到這是陸家的家事,他自然不會發表意見。
女傭被拖出去了,嘴裡發出恐懼,淒厲的慘叫聲。
“東西我拿到了,我會派人給你留意,如果找到了合適的心臟,就馬上安排手術。”顧毅君準備告辭了,丟下一句話,“在我沒有找到匹配的心臟之前,你可別死了。”
“禍害遺千年,我哪會這麼容易死了?”陸琛無所謂的說了一句,見他轉身離開,不由沉默了半響,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話,“顧毅君,不管你爲了什麼,但…謝謝。”
顧毅君腳步一頓,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主上,我剛拷問了那個女人,據說是傑鈺暗地裡和陸家的幾個長老聯繫了,似乎說了一下您的狀況,長老們就開始着急了。”等顧毅君沒走多久,阿一就來稟報了。
“傑鈺嗎?”陸琛玩味的笑了。
“主上,要不要我們?”阿一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算了,這次我就不插手了。”陸琛懶洋洋的閉上了眼睛,蒼白的俊臉上掛着一抹清淺的笑容,“顧毅君會收拾他的,也罷,這次就給他個在曉曉面前出風頭的機會吧。”
…。
剛回到b市,就迎來了滿城的風雨,顧景濤和方柔離婚的消息席捲了各大新聞版面,就連最美女神的熱度都暫時被壓下了。
尤其是在顧景濤公佈了方柔寫的那一則聲明書後,人人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落在了方柔的身上。
一個不倫之戀的產物,一個一無所有的女人,居然主動和顧家的二公子離婚,他們都想知道方柔聲明書裡說的那個她的心上人到底是誰。
可等到方柔身邊的男人真的浮出水面上,衆人頓時驚訝紛紛,竟然是個名不經傳的小警衛員,而是是個剛剛被方何趕出去,剔除了軍籍的男人。
每個人都大跌眼鏡,只覺得方柔是腦子不正常了纔會放棄一個有權有勢的顧景濤選擇了她這個一無是處的心上人。
方柔是有苦說不出,她被掃地出門後,連去哪裡都不知道,最後只能求到自己的母親面前,可是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母親,她無奈之下又轉而向孟邵東,她名義上的姨夫,實則她的親生父親求助。
可惜到了曾經的孟家,沒有看到孟邵東,只有她的姨母向鳳鳴,向鳳鳴一見到方柔哭哭啼啼的上門,頓時勃然大怒,先是用最惡毒最尖酸的言語臭罵了一頓,後來越罵越氣,乾脆直接上手,對方柔又掐又打,若不是跟在方柔後面的男人解救了一把,只怕方柔的下場會更加的悽慘。
孟邵東早就被方何逼的淨身出戶了,如今不知道和向鳳棲窩在哪個天橋底下靠要飯爲身呢。
向鳳鳴把那兩人的藏身之處告訴給了方柔,然後看她一臉木訥的轉身離開,呸了一聲,罵了一句,“賤種!”就關上門了。
進了屋裡看到吵吵鬧鬧嚎啕大哭不止的孟寶,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二話不說的就拿起雞毛撣子揍了孟寶一頓,“哭哭哭!你要是再哭,再念叨你那個不要臉的爸爸,我就把你也趕出去,讓你和他一起要飯!”
孟寶被打的慘叫連連,不明白不過才短短几天的功夫,怎麼家裡的公司倒了,爸爸給媽媽趕走了,媽媽也變得脾氣暴戾,成天對他又大又罵。
想到以前小霸王的幸福生活,他忍不住的又哭了起來,向鳳鳴自然又是將他一頓毒打,孟寶在地上痛苦的翻滾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全無在幼兒園欺負顧小小時的橫行霸道和天不怕地不怕。
方柔按照向鳳鳴的指示在一個陰暗潮溼的地下室裡找到了蓬頭垢面的孟邵東和向鳳棲,一見到地下室裡什麼都沒有,兩個人吃着從垃圾箱裡翻來的飯菜,方柔想投奔的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她猶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的抱住了跟着她來的那個警衛員,什麼大小姐的面子裡子都不要了,只求他不要拋棄自己。
那個警衛員是農村來的,被方何開除了軍籍,他只能回鄉下種地,他問方柔要不要和她一起離開,方柔哪有不答應的。
她不要做乞丐,不要過這種最下等人才過的日子。
可是等方柔真的和那個男人回到了鄉下她才知道,這個男人已經結婚了,還有了一個兒子,人家不過是看她長得漂亮,纔想效仿古代的三妻四妾讓方柔做個小妾一樣的人罷了。
方柔在窮鄉僻壤裡,身上沒有半毛錢又不認識路,只能任這男人的一家子把她當牛做馬,一日一日的耗費着青春和美貌…
------題外話------
差不多這個月底,或者下月月初就會完結了,嗯~木有加羣的妹子趕快加個羣吧,早開新書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