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如墨一直覺得惜惜口中的師父有點陌生。
他眼中的師父行事有度,不格外嚴肅,也不會格外縱容,但是有什麼好處定然是想着弟子們,有那麼一點點的護短。
惜惜口中的師叔也就是他師父,卻是一個喜怒無常,動不動就施罰的人,而且大家都似乎很怕他。
蕭大將軍看着他們,“有趣?無趣?”
宋惜惜訴苦,“他是師叔的嫡傳弟子,師叔對他好,自然他就覺得師叔有趣,師叔也只對他好,對我們都是用重罰的,哪怕是我大師兄這般沉穩持重,在他眼裡也是輕浮的。”
蕭大將軍啊了一聲,大爲吃驚,“如此說來,你們還是師兄妹啊?”
宋惜惜糾正,“他是我師弟,他入門比我晚。”
蕭大將軍開玩笑地問,“那這位師弟,待師姐可好啊?”
宋惜惜臉頰飛霞,“很好!”
蕭大將軍深深地看謝如墨一眼,有時候男人不需要說太多,看眼神便可看出他在不在乎一個人。
以前在成凌關,蕭大將軍會默默擔心,惜惜到底二嫁,北冥王會不會嫌棄她?
其實他一直都沒能想明白北冥王娶惜惜的用意,這裡頭會否有什麼陰算計。
後來書信往來,字裡行間提及他們夫妻感情的很少,說的都是鹿奔兒城的事,他就更加不明白,按說他以親王之尊,又立下不世之功,想娶什麼樣的千金姑娘沒有?就算說皇上忌憚他的軍功,不會樂見他與世家聯姻,可他的選擇還是太多太多了。
他想過是因爲感情,也只是想過而已,因爲如果他真這麼認定了,就會失去了警惕心,這樣會害了惜惜。
可現在他看到了,一個男人心裡有一個女人的模樣,他很清楚的,因爲他見過宋懷安用什麼眼神看鳳兒,還有他的兒子們,是如何看他們的妻子。
他繼續聽着惜惜說,其實梅山很多事情他都是知道的,包括任大俠和巫所謂的性格,他怎會不知道呢?他的寶貝外孫女年紀小小就送到梅山去,他能不查一查嗎?
一個時辰之後,宋惜惜依依不捨地被謝如墨牽着離開,臨走的那一瞬間,她還是潸然淚下,猛地轉了頭去,“過兩日我帶瑞兒來。”
蕭大將軍忍着心酸含笑說:“好,快回吧,外祖父也休息了。”
沈師兄帶着萬紫棍兒在王府門口等着,看到他們回來,也看到了宋惜惜眼眶發紅,知曉她是哭過了。
沈萬紫上前挽住宋惜惜的胳膊,“我親自做了甜湯,咱喝口甜的。”
謝如墨對於她公然搶人的行爲也沒表示憤怒,他知道有時候心裡難受了,和自己的小姐妹在一起會更放鬆。
而且,沈萬紫親自下廚,他還能說什麼?
在偏廳裡,宋惜惜一口一口的甜湯往嘴裡送,一碗瞬間就見了底。
“好喝嗎?”沈萬紫問道。
宋惜惜放下瓷勺,“鹹了點,辣度剛剛好,遮蓋了不多的甜味。”
“鹹嗎?我吃着剛好,但人生嘛,就是各種酸甜苦辣鹹都要來上那麼一口才夠滋味的。”沈萬紫式的安慰出口了。
宋惜惜笑着,眉眼泣血般的紅,“滋滋,我沒事。”
“我知道你會沒事。”沈萬紫點點頭,“你還記得咱們青石泉上的比武嗎?”
“記得,你輸給我三場。”
“我們攏共才比了三場,第一場我發狂,第二場我尖叫,第三場我哭了,你笑話我軟弱不能接受現實,你那時候可真囂張啊,”沈萬紫託着腮,“那個時候我心裡恨恨在想,等你經歷了挫敗之後,我看你會不會哭,會不會崩潰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