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墨道:“不盡不實的口供遞給皇上做什麼?皇上看了也會撕掉。”
李立嘆氣,“但如今已經審了這麼多日,用了刑也沒改口,而且也不能用重刑,免得傷了她的性命,所以下官以爲再審下去也是一樣的。”
謝如墨道:“那就繼續審啊,李大人明白的,她是必須改口,蕭大將軍不是主責,她纔是,實在不行,就把戰北望請來審問一下吧。”
李立大驚,“這……皇上可沒旨意要審戰大人,而且皇上也沒打算把他牽扯進來。”
“蕭大將軍都牽扯了,怎麼不牽扯他啊?皇上沒旨意讓你審,那皇上是否下過旨意,不許你審啊?”
李立道:“雖沒下旨說不讓審,但也沒說要抓他。”
謝如墨看着他,“沒讓你抓,讓你去請啊,鹿奔兒城的行動他全權負責,請他回來問問話,有什麼問題?皇上如果追責起來,就說是本王的意思。”
李立有些不解,之前北冥王府許多事情都避讓着的,唯恐皇上生了猜忌之心,如今皇上沒讓他調查此案,他干涉進來不說,還直接要帶戰北望回來問話,都用上審問了,還能是請嗎?怎地忽然他就不怕皇上猜忌了?
他想了想,道:“下官還是勸王爺一句,不要過多幹涉,如果審問出新的口供,下官會去告知王爺一聲的。”
謝如墨看着他,眸光堅決,“李尚書沒聽清楚本王的話,本王說,如果易昉不改口供,那就把戰北望帶回來問話。”
李立眸光疑惑,“但僅僅是問話,又有什麼用呢?皇上顯然想保下他,王爺何必在這個時候惹皇上不痛快?”
謝如墨道:“因爲他是鹿奔兒城行動的將軍,他的口供可以證明易昉的行動沒有得到蕭大將軍的授意,同時佐證了蕭大將軍和易天明等人的口供,還原出事實真相。”
李立笑了一下,原來如此,但實在是多此一舉了,“其實找不找戰大人回來問話,現在的口供已經可以證實易昉撒謊,她的口供不足爲信,皇上心裡應該是有數的,而且相信皇上能秉公處理,西京那邊也應該會接受這個真相。”
謝如墨搖搖頭,“你口中的應該,相信,這些都充滿了不確定,本王要的是擺在皇上和西京使者面前的事實。”
李立想了一想,也明白他的意思,如今還不曾問過蕭大將軍,所以易昉的口供是主要的,易天明等人的口供縱然和易昉所言相悖,但他們始終不能接觸到蕭大將軍,所以他們的口供並不能推翻易昉,唯有戰北望的口供和他們的口供互相印證,才能推翻,至少會更讓人信服。
但皇上顯然不想讓戰北望牽扯進此案,縱然他是該來接受審問的,該要負上責任的,可皇上有心保他,又能如何呢?他這刑部尚書,跟皇上對着幹,能落個什麼好?
謝如墨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地道:“行了,本王派人找他來,你只需要派人審問即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立只得道:“是,既然如此,皇上那邊也是王爺去說?”
謝如墨點頭,站了起來,“本王這就進宮去稟報,省得你難做。”
李立鬆了口氣,只要不讓他背鍋,這忙他是願意幫的,畢竟他也認爲戰北望不該置身事外。
自從易昉被帶走之後,戰北望這段日子都十分忐忑,擔心宋惜惜或者王錚會告到御前,說他那日有心助易昉逃跑。
他忐忑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便是鹿奔兒城自己是摘不出去的,他摸不準皇上爲何要護着他,可蕭大將軍都被召回京城問罪了,他還能摘得出去嗎?
這樣忐忑不安了數日,聽到北冥王的人過來傳他去一趟刑部配合問話,他的心便直直沉下去,該來的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