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完脈,還翻看了一下孩子的眼皮,小男孩囈語:“冷,冷。”
老爺子聽到孫子的話,慌忙把炕頭那幾件破衣服全都蓋到了孩子衣上:“不怕,不怕,爺爺一會抱着你,就不冷了。”
芸一沒想到這祖孫二人竟然過的這麼苦,除了孩子身上那牀破被子,竟然再無其他鋪蓋,他們身下鋪的是秸稈,鼻子不由一酸。
說話都帶上了一絲哽咽,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晚上你們吃了什麼?”
老爺子趕緊把炕頭邊,一個缺了口的砂鍋端了起來。
芸一過去聞了聞,直接皺起眉:“你平時在哪裡做飯?”
老爺子指了指房後:“在後面搭的竈頭上。”
說完,他便往外走去。
芸一跟着到了房外,往房後去。
看清後面的情景後,心裡更不是滋味,他們拿玉米秸稈搭的頂子,四周用石頭壘了半人高的牆。
這夏天做飯還行,冬天還不得凍死個人。
顧不上說什麼,她上前查看了一下。
果然,在竈臺上面也發現了一些白色粉狀物,她沾了一點在手指上聞了一下,心中便有了數,看來自己懷疑的沒錯。
看着穿着單薄的老爺子:“走,回屋裡說。”
一進屋,老爺子便着急問道:“同志,查到原因了嗎?我家子寧到底是怎麼了?”
芸一邊從醫療箱裡往外拿藥,邊說道:“以後在外面做飯,最好人別離開,你們今晚的吃食裡被人下了藥。“
老爺子顯然是被芸一的話嚇到了:“什麼?”
他這話剛一出口,便意識到了什麼:“真是太卑鄙了,怎麼可以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他一臉的痛苦:“都是我害了子寧,他還那麼小。”
芸一把藥放到乾淨的牛皮紙上包好,然後用炕頭一隻破碗碾成面,這才問道:“有勺子嗎?” 老爺子趕緊在炕頭的一個破木箱裡翻找,找出一個用木頭摳出來的很粗糙的勺子:“這個,這個行嗎?”
芸一接過:“把人扶起來,我先把藥給他喂下,我再幫他扎幾針,用不了多久症狀就會減輕。”
不過這孩子身體太弱,要想徹底好起來,怕是還得多扎幾次針,不由在心裡嘆息一聲。
老爺子趕緊上前,把孩子抱到懷裡:“子宇乖,咱們把藥吃了,就不難受了。”
孩子倒是個聽話的,很是配合,不過一直在說:“冷,爺爺,好冷。”
芸一那個心呀,就跟被人揪着一樣,難受的很。
用那個其貌不揚的木勺把勺給孩子先餵了下去,然後才讓老人把孩子放平,除了要扎針的地方,其他地方用破被子和那些衣服全蓋上。
芸一動作很快,沒一會便把針全部下完。
收拾了一下:“你看着他,千萬別讓他把針碰掉,我去去就來。”
老爺子現在一身撲在孫子身上,也沒有想太多,應聲道:“好。”
芸一一出門,便快步往回跑,沒用幾分鐘便回到了自己小院,也沒拿鑰匙開門,直接一個躍起,便進了院。
回屋後,在空間裡拿了一牀,之前在京市收到空間的半新舊被褥,又拿了一小袋子粗糧出來,又拿了一罐未開封的麥乳精放到一起。
找了一件自己的半新舊藍色襖子和一條藍色褲子塞到被子裡,又找了一塊油布出來,把東西全部包在裡面。
這纔出門越過牆頭往南邊的草棚趕去。
時間卡的剛剛好,正好也該到了拔針的時間。
老爺子聽到門被推開,就見芸一抱着一個包裹走了進來:“同志,你,你這是?”
孩子不能再着涼了,我那正好有一牀用不着的被子。
老爺子被人陷害送到這裡沒有哭過,家裡人一直沒有消息他沒有落過淚,可這時卻是再也繃不住了,看着躺在那裡一直說‘冷’的孫子,卻是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