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舍身相救,她不是不感激,但是想到他昨天的態度,現在被大家開這種玩笑,她只覺得郁悶,非常的郁悶。
同事們都沒發現她的哀怨,還不放過她。「小鐘啊,憑良心說,你長得雖然可愛,但是跟酆畋姐一比,簡直是那個……咳咳,XX比雞腿,等級差太遠了,姜總裁的眼楮是雪亮的,他干麼不約酆畋姐而去約你?」
「是啊,哪個男人會舍紅玫瑰而選擇紅面龜呢?當然是因為看中你嘛。」這話讓眾人狂笑。
「我不紅也不是面更不是龜啦!」鐘熙紜抗議,說得好像她很沒魅力似的,過分!
正在看報紙的酆畋聞言,貌似同感的輕嘆一聲︰「說得也是,我第一次被人這麼徹底忽視呢。」
「酆畋姐,拜托你不要跟著起哄。」鐘熙紜哀怨的向對方投去一眼,連你也要背叛我嗎?
可惜酆畋今天似乎就是打定主意要背叛她。「昨天姜總裁來時,就特別留意小鐘,他居然在大家自我介紹之前,就知道小鐘的名字——」
「你們知道嗎!」鐘熙紜猛地站起來嚷嚷︰「前陣子酆畋姐收到九十九朵玫瑰,連收了半個月,送花的人其實是被酆畋姐訪問過的食品廠黃老板!」
震驚的三秒寂靜過去,眾人的八卦魂爆了。「靠,我听說那老頭子的婚姻是煙幕彈,他其實是個零號,難道他想對酆畋……」
「他是不是打一魚兩吃的主意?他到底把酆畋當男人還是女人?喂酆畋,他有沒有約你?你快說……」
哼哼,轉移焦點她也會啦。鐘熙紜毫無罪惡感的把好友送出去當犧牲品,總算換來幾分鐘清靜,趕快低頭扒便當。
听說姜學長並無大礙,總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回想當時狀況,她是有足夠時間反應閃避的,卻呆站在原地,才連累他受傷,她很內疚,一面盤算著,下午還是得請假,再去一趟醫院,無論如何總該跟他當面道謝。
她邊吃便當邊想,直到兩分鐘後,有人在她身邊坐下,她回神的看過去,是成功從鯊魚般的同事中月兌身的酆畋,正似笑非笑的瞅著她。
「你居然拖我下水,這個仇我不會忘的。」
「干麼這麼愛記仇,你偷戳我一刀,我也偷刺你一下,扯平就算了嘛。」鐘熙耘嘿嘿一笑。
「哪里算扯平?你跟姜總裁有曖昧,卻連我也瞞,真不夠意思,我還以為我們是好朋友呢。」酆畋感嘆著。
「我不是瞞你,我跟他真的不是那回事啦。」鐘熙紜討饒的舉雙手發誓。「拜托別再提這件事了,我覺得好煩。」
「為什麼煩?」察覺到她是真的困擾,酆畋收起嬉鬧態度。「是煩惱他對你沒那個意思,你卻喜歡他嗎?」
「不是,那是以前的事了……」
「所以你以前的確喜歡他?」
第2章(2)
呃,她居然自己說溜嘴了,小腦袋奮力猛搖。「沒有沒有沒有,我跟他什麼都沒有,只是單純的老朋友。我還有一些工作要處理,先去忙喔……」她心虛的放下便當就跑。
說真的,她不想提起沒結果的初戀,同事們這麼鬧,她不生氣,只是感到惆悵。
當年,學長突然不再來上學,她去跟他的同學打听,才知道他竟悄悄的出國移民了,他的師長、同學、友人都知道這事,唯獨她被蒙在鼓里。
後來,他寫信回台灣來,一樣人人都有信,除了她。
他沒有給她只字詞組,她擁有的,只是一些他過去教她寫習題的紙張,她將它們珍惜的收在一個紙盒里,有整整一個月,她看到盒子就哭。
她想,這是他對她說「我不喜歡你」的方式吧?比較婉轉,但同樣傷人。
那為何要吻她?為何要在師長來追他們時,保護她?為什麼要用最決絕的方式消失,卻留給她最美好的回憶?
這份矛盾的溫柔,讓她迷惑好久,想不透他為何這麼做,是不是因為他無法響應她的感情,給予她的補償?可是再怎麼溫柔,也是一種拒絕——她愛上他,他卻不愛她。
但她始終沒有扔掉那些習題紙,它們是他對她的感情唯一有過的響應。她最後還是說服自己死心,讓自己學著遺忘他,讓日子漸漸沖淡對他的感情,多年後意外相逢之際,她只當他是個老朋友。
即便,當他坦承他曾試圖聯系她,她有一瞬被勾起某種迷亂怦然的感覺,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會淡忘的……
午後,鐘熙耘又請假,再接再厲的帶著探病的水果來到市區醫院,在病房外踫到他的秘書,金發的安琪。
「總裁現在需要休息,不見任何人。我會轉告他,你來過。」安琪婉拒她的探視。
「我不會待太久,只是想看看他的狀況……」
「他沒事,輕微擦傷而已,醫師堅持要他住院觀察,明天就會出院了。」
「那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我想跟他說聲謝謝。」感到對方對自己的防備,鐘熙紜不明所以,只能好聲好氣的請求著。
安琪露出公事化的笑容。「鐘小姐,雖然我們總裁昨天去過貴電台,但他和你只是一面之緣,我有職責在身,不能讓人隨意打擾總裁。」
「呃,其實總裁認識我的。」
「哦?請問你是……?」
昨天車禍發生時,安琪正在便利商店里購物,听到巨響才跑出來,當時現場一團亂,她沒留意到鐘熙紜,還以為她也是听到聲響,跑出來關切,後來才知道堂哥私下約這小女人見面。
她追問對方身份,堂哥說是他學妹,學妹?她不太相信,但要說堂哥跟這其貌不揚的瘦小女人有什麼曖昧,實在怎麼看也不像。
「我是他以前的學妹。」
丙真只是學妹嗎?安琪打量著對方坦然的神情,稍微安心了點。
「好吧,你跟我進來。」安琪推開單人病房的門,鐘熙耘趕緊抱著橘子跟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進單人病房,好奇的四處張望,房內已堆滿訪客送的鮮花和禮物,寬敞舒適的空間幾乎顯得有點狹窄,病房門口和病床間有道屏風相隔,她抱著沉重的水果籃,得小心翼翼的找路走。
安琪已經快步繞到屏風後,問道︰「你好點了沒?」
鐘熙紜听到學長低沉的回答,似乎精神不錯。「已經好多了。你可以去辦出院了。」
「別急嘛,公司那邊我幫你請假到明天,你再多休息一下。你餓了吧?我給你買了熱粥,來,我喂你,張嘴,啊——」
鐘熙紜尷尬的听著親熱的聲音,她是不是該回避?她以為安琪只是他的秘書,但兩人听起來好像……關系匪淺?她默默的月復誹起來,他昨天還一副遍尋她不著的惆悵模樣呢,明明就不寂寞嘛,真會演。
就听他冷酷的回了句英文,她听不懂,顯然是嚴詞拒絕,因為安琪很委屈的說︰「人家是好意,你干麼這麼凶,說什麼人家踫到你的床就要被開除……啊,對了,鐘小姐要見你——」
安琪從屏風後探頭出來,示意鐘熙耘過去。
鐘熙紜這才走到屏風後,怯怯的問候︰「學長,你好點了嗎?」杏眼迅速將床上的男人瀏覽一遍,他穿著寬松睡袍,右腕包著繃帶,頰側稍有擦傷,此外整個人大致完整無缺,她終于放心了。
姜泰瑞淡然瞧她一眼,對安琪說話︰「還不去辦手續?」
「可是醫師說你明天才能出院……」安琪不肯照辦,一來是醫師已經吩咐過確切時間,二來是她不想讓姜泰瑞跟任何女人獨處。
「我要出院,快去辦。」姜泰瑞很堅持,安琪只好不情願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