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天剛醒來,身體還很虛,身上也沒什麼力氣,都是軒轅厲再說,他在聽着而已。
軒轅厲把這些日子朝廷裡發生的事情都說給了他聽,然後還說道:“死了二十多個大臣,都是一二三品的官員,連丞相都沒幸免,空出了不少的位置,我想,那些位置還是等你醒了,由你自己去填滿,這萊陽國是你的,你提拔自己的人,以後做事也方便些。”
又告訴他:“你昏迷的這些日子,都是德妃在這裡照顧你,她挺着一個大肚子也不容易,等你好了,要對她好點,不要老是冷着臉對人家,一個女人離孃家遠,在這裡無親無故也可憐,你要多哄哄,她就會高興,就會對你死心塌地。”
說了這麼久,見軒轅天沒搭話,只是睜着澄清的眼眸看着他,他道:“你怎麼都不說話?”
軒轅天虛弱的笑了笑,訕訕道,“不好意思,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
不好意思?
天哪,皇上居然會說不好意思?
小路子要暈倒了,特別是看到皇上臉上那白癡一樣的小臉時,他很想撞牆。
他見雲熙進來,衝過去,剋制住激動的想要去握着雲熙的手,問個明白,“皇后,這是怎麼回事?”
雲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着臉道:“稱呼我爲瑾王妃。”
赫連瑾在身邊,這小路子竟然敢稱呼她皇后,不要命了麼?
果然,她悄悄的瞄了一眼赫連瑾,見他一張俊臉黑沉黑沉的,瞪着小路子的眼神,就跟要吃了他似得。
小路子嚇得縮了縮脖子。
雲熙跟軒轅天的交易,他也知道,她把軒轅天救活,軒轅天放過她,讓她和赫連瑾在一起。
所以,皇上醒了,她現在已經不再是皇后,而是赫連瑾的瑾王妃。
“奴才知錯,瑾王妃不要怪罪。”他後退了一步,真心認錯,又急問道:“瑾王妃,我們家皇上是怎麼了,奴才看着,怎麼覺得不對勁?”
若是說,誰和軒轅天最親,非小路子莫屬。
小路子是他的貼身太監,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他身邊,就連晚上睡覺,軒轅天在屋子裡,小路子也睡在外面給他打尖。
軒轅天若在妃子的屋子裡翻雲覆雨,小路子絕對是蹲在外面門檻上守着的。
所以,小路子很瞭解軒轅天,很熟悉軒轅天,他若有一點不對勁,他立馬就能發現。
雲熙的臉色也凝重了,擰着眉看着軒轅天,軒轅天發現了她和赫連瑾,對他們友好的笑了笑,非常有禮貌的問道,“請問,你們是誰?”
這一問,屋子裡的人都震驚了。
軒轅厲驚的從椅子上跳起來,但……看到雲熙和赫連瑾並排走進來時,突然間,他又覺得這可能是個好結局。
軒轅天失憶了,他忘記了雲熙,忘記了赫連瑾,當然,也忘記了痛苦,或許,這是好事。
雲熙走過去給他把脈,確定他體內的毒素已經清除,但就失憶這一點,她也說不明白。
她擰着眉道:“按說,中毒後解毒,是不會失憶的,但失憶這種事情一向很飄渺,沒有什麼病症根據,有時候,刺激過大,也會失憶。”
意思是,軒轅天是被二王爺背叛,或者是擔心皇宮失守,他落不到一個好下場,也或許是知道醒來後將要面對和雲熙的分離,每一件每一樁事情都刺激過大,不想要想起,就直接失憶了?
衆人唏噓不已,軒轅厲卻認爲這結局是最好的,這樣,他的兩個兒子也不用爲了雲熙而鬩牆。
只有小路子,揹着軒轅天,偷偷的狠狠的哭了一頓,然後對着他時,卻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似得。
軒轅天醒了,身邊有軒轅厲教他治國之道,雲熙一行人也沒留下來的必要,就前來向軒轅天告辭。
“四弟,你不打算留在京城麼?”
他們要走,軒轅天非常的不捨,赫連瑾和他的關係,軒轅厲大概的提了一下,他們的同父異母的兄弟,赫連瑾跟着他母親在安遠國生活,而他跟着父親在萊陽國生活,就此而言,對於雲熙和他的牽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一字未提,只說他們是朋友。
軒轅天失憶了,人變得陽光了許多,渾身都充滿了暖意,感覺都有人味了,不再是以前那個眼神都看着冰冷孤寂的狠厲皇帝。
對於他的改變,沒有人不喜歡的,就連德妃娘娘都萬分驚喜,看到他溫柔的看着她的眼神,她都覺得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但這一切,當雲熙離開了京城卻變了。
雲熙一行人剛離開京城,軒轅天又像是變了回來一樣,冷着一張臉,眼神狠厲,看的小路子侍候他時,都小心翼翼。
特別是第二日,德妃娘娘來探望她,他冷冷的看着她,就問:“這乃是後殿,如果朕記得沒錯的話,是不準妃子踏入的。”
德妃娘娘一愣,被他轉變的太快的表情,嚇得呆愣在場,忘了反應。
“朕記得你的屋子裡,有一盆迷蝶蘭,不知道那花兒是什麼時候放進去的,朕怎麼不知道?”
所以說,軒轅天沒失憶,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目的是要雲熙開開心心,毫無負擔的離開萊陽國?
德妃娘娘猜測到後,臉上的血色盡退,她搖着頭,道:“妾身不知道皇上說的什麼,妾身屋子裡有很多的花,皇上若是喜歡,妾身就派人搬過來,送給皇上。”
什麼迷蝶蘭,那是蝴蝶蘭,是那個人送給她的,她只是看着好看,就放在了屋子裡養着,可皇上怎麼會注意起它來?
她看向他,卻見他臉色寒冷如冰,陰森森的問她:“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皇上什麼意思?”她一向聰明的腦袋瓜子一片漿糊,“妾身是真的不懂啊。”
不就是一盆蝴蝶蘭麼,用得着跟她發脾氣麼?
難道說,她堂堂德妃娘娘,連養一盆花的權利都沒有?
還有,她只是養了一盆花而已,礙着他什麼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