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歌(上) 第28頁

他停了下來,等著她拉開他的手,等著她後悔,等著她逃開。

可她沒有,他只感覺到她的心跳,在掌中躍動,跳得好輕、好快。

不自禁的,他低下頭,湊到她優美的頸邊,緩緩吸了一口氣,她甜美溫暖的香氣入了鼻,他察覺到她微側著頸,顫顫的,不由自主的,也吸了一口氣。

他不該這麼做,她還有嫌疑,還可能幫著那男人藏匿。

但他是那麼那麼的想要她。

這個似水般的女子,如此羞怯、柔軟,那般教人心醉神迷。

今夜,當她吹熄了燈,他曾遲疑躊躇著是否要過來,他已經做過了頭,他怕忍不住想要更多,所以一閃再閃,避了又避,可最後卻還是輸給了擔心她惡夢連連的憂慮,輸給了想要見她,想要將她擁在懷中的渴望。

他特別多等了一個時辰,等她睡著。

誰知她醒著,還醒著,醒著等他來。

她想要他,光是她願意承認這一點,就已讓他無法自已。

輕輕的,他在她頸上印下一吻,听見她發出小小的喘息,听見她融化在懷中的嚶嚀。

她的衣,已完全滑落她的背脊,卡在她的手肘上。

忽然間,再無法忍受衣物的相隔,他退了一步,解開衣帶。

當它啪的一聲落在地上,他看見她輕顫了一下。

她會怕,他知道。

所以,不敢躁進。

他重新回到她身後,低頭親吻她圓潤冰冷的肩頭,在她頸背上印了一個吻、再一個吻。

再一次的,她變得既溫暖又柔軟,他來回撫著她絲滑般的手臂,直到她放松下來,才順著那弧度往下,讓那衣裳滑落她的手心。

嘩沙——

輕輕的,它落了地。

她又顫顫瑟縮了一下,因為冷,也因為緊張。

他在那時伸手將她再次攬在懷中。

她像被燙著似的往前縮,可他的手在她腰上,環在她胸前。

「別怕……」

他埋首在她頸間,在她耳畔嗄聲低語。

「你若不想,可以停下,就這樣讓我抱著就好。」

身後的男人,堅若盤石。

白露抖著、顫著,但她沒有再縮,他的低語,只讓她耳更熱、心更暖。

她想要這個男人,想要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感覺。

抬起手,她握住了他環在她腰上的鐵臂,往後試探性的輕輕靠上了他火熱的胸膛,他的心跳得好快,和她的一般。

秋雨夜,涼如冰。

可他是熱的,很燙,好熱,暖著她。

她的臣服,讓他深深再吸一口氣。

白露感覺到他的戰栗,那莫名給了她些許的勇氣,她在他懷中轉身,面對他。

雨聲輕輕,淅瀝瀝的響著,敲著屋瓦,落下了地。

屋里已熄了燈,除了隱約的暗影,她什麼也看不清,難以抗拒的,她抬手輕觸他粗獷的臉,抖顫的踫了一下,再一下,然後又一下。

即便今早洗了澡、刮了胡,他的下巴還滲著些許扎人的胡碴,他因她的觸踫而止息,動也不動,只有眼深深。

黑暗里,眼前的男人那般高大強壯,但他因她而輕顫,為她而屏息。

因為她,只為她。

她忍不住,在暗夜中模索他的臉孔,方正的下巴、高挺的鼻、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嘴角、他的唇瓣。

她的手指,像是有著自己的意志,戀戀不舍的來回輕撫著那唇瓣,感覺他的呼吸,他熱燙的氣息,然後不知如何,也許她踮起了腳尖,或者他低下了頭,總之他的唇再次來到了她唇邊,讓她嘗到了他。

他的味道,比記憶中更好。

他讓她吻他,讓她呼吸著他的呼吸,然後再忍不住,將她整個人攬在懷中,抱上床榻。

她喘息著,心如擂鼓那般的響。

憶起過往的疼痛與不適,她僵硬了起來,但像是察覺到她的恐懼,反而撩起了她一縷青絲,湊到唇邊嗅聞親吻。

驀地,好似就連她的發,也有了知覺。

一陣酥麻從他吻著的發上傳來,擴散至四肢百骸,教她既暈且軟。

白露看著眼前的男人,緩緩的俯下來親吻她,將那溫熱的唇,印上了她的眼、她的唇,她的喉,和……她的心。

……

她渾身燙如火炭,不再冷若冰霜,身子染上了桃花般的紅,烏黑青絲圈著她瓜子般的小臉,散落在她身後的床榻上,柔女敕的唇因他的吻而水亮,氤氳迷茫的瞳眸里,有他。

只有他……

第9章(1)

屋外,秋雨仍未停。

可她很暖,好暖。

身上的汗水,由熱燙轉涼,但他在它們變冷之前,就以比雨還細密輕柔的吻,將其吻去。

他果身環抱著她,陪她躺在床榻上,厚實的大手,一只擱在她的心頭上,一只和她的在腰間相握。

她能感覺他高挺的鼻,在她耳畔來回輕輕摩挲著,能感覺他的心跳,貼著她的背心,跳得又緩又沉。

她覺得倦,卻不想睡。

她喜歡被他這樣擁抱著、溫暖著。

雨聲淅瀝輕響著,讓夜更冷,但所有的風雨都似被他擋了開。

然後,她注意到,他的拇指撫著她胸下的一處傷疤。

夜很黑,她以為他不會發現。

但那道疤,太深。

即便經歷數年,縱使夫人給她用了上好的傷藥,依然殘留在其上。

他的撫觸,極輕,似帶著不舍。

「很久以前,我嫁過人。」

不知怎,瘩啞的話語就這樣溜出了唇,蕩漾在寂靜的夜中。

可他沒有被這句話嚇著,仍以鼻頭磨著她的肩,以指月復緩緩撫著她那道疤,啞聲問。

「這是他打的?」

她輕顫著,想起那一夜,應了一聲。

「嗯。」

「他踢斷了你的肋骨?」

他再問,那低沉的嗓音听起來又困又倦,好似就要睡著,但她知道他不是,她能咸覺他肌肉微微緊繃,這男人是個高明的騙子,她見過他如何對待那匹受傷的駿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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