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消失在眼前的瘦弱身影,輕眯了一下眼神。
由頭到尾,他都不瞭解,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蘇語沫,既然你可以什麼也不在意,那又爲什麼要爲了別人的事,而接受自己不願意忍受的安排呢?
語沫重新返到了六樓,將置於櫃子裡的包包拿出後,便鎖上了他的辦公室大門。
在前往電梯之際,她看到了平時林秘書所用的那些辦公用品,全被煥然一新,不禁微微一詫。
想起今天早上,西餐廳停車場裡,他和她說過的話,看來,他真的很不喜歡被別人用過的二手貨啊,就連看一眼,也極不情願。
感嘆着回到了停車場,她重新坐回車裡,輕輕地道:“我好了。”
他淡淡撇她一眼,沒有應聲,駕着車就出了公司。
在她的指引下,來到了那片貧窮的區域,她讓他在道路的一旁停下,一手搭在車門,一手捉着包包,她淺淺地謝着:“謝謝睿總送我回來,請慢走!”
他對上她安靜的眼眸,黑眸底下有着意味不明的幽光。
她並非沒有看到他眼底的那絲光,卻仍舊淺笑着道別,從車上走下了。
他看着她漸漸向前走着的身軀,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着。
“蘇語沫……”他輕聲呢喃着她的名字,凝向她的眸光輕微一眯,看到她轉入身側的一條小巷後,他便駕着車離去了。
滿街的煙塵,他獨留下的那絲飛揚的塵土裡,那抹本來已經消失不見的身子卻再一次從那條小巷裡走出,看着那輛已經消失的車子,她粉脣一抿,這才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爲了文穎的事情,她被迫接受他的好意,可心底和現實,都不允許她坦然接受。
她居住的那片小區,人口不少,有什麼風吹草動,便很快地讓四周的人掌握。
所謂一傳十,十傳百,這句話真的充分地驗證了她居住的環境。
她曾經答應過媽媽,絕不會和有錢人糾纏,就算是在工作上,也是能避則避。
如果今天,他送她回來的情景被村裡的人看到,她敢肯定,絕對會誇大其詞。
到時,不論媽媽是否相信謠言,就他送她回來這一件舉動,已經讓媽媽也無法接受。
她不想讓媽媽傷心,更不想讓媽媽難過。
就算是現在成爲他秘書的她,也絕對不會讓媽媽知道。
仰着頭,踏着小小的步子,她繼續向前走着,就在到達了平常上下站的鍘酢躪,她瞧見了一人。
“建斌?你怎麼站在這裡了?”
孫建斌站在公交車站旁,身上穿着隨意的襯衫牛仔褲,肩膀上掛着一個一看就知道是學生時代的包包,他就這樣隔着幾步之遙,望着她。
“你怎麼了?等人嗎?”語沫疑惑上前,卻在漸漸地縮短了彼此的距離時,發現了他的異樣。
這樣子的他,該不會是發現了剛纔睿總送她回來吧?
果然
就在語沫站在離他兩步之遙時,他出聲問着:“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