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個老是飛來飛去的空中飛人井田森,她是看在強尼的份上勉強接受他,要不然誰理日本倭寇,一腳踹他游回倭國。
「那他呢?」他以眼神指示。
「誰?」他眼楮抽搐呀!怎麼一直眨呀眨地?
很想嘆息的強尼壓低聲量在她耳畔輕言,「送你來的關先生。」
「喔!他呀!」她這時才想到屋內還有一個人,下意識想看看他還在不在。
「不要回頭。」強尼低喝。
為什麼?她用唇型問。
他在看你。他也用唇型回道。
看我?她有什麼好看,不就兩個眼楮、兩只耳朵、一個鼻子一張嘴,五官俱在,沒有移位。
他對你有意思,信強尼者,得真愛。
「騙人。」她忍不住破功,大喊出聲。
他差點要笑出來。「我干麼騙你?!」
若非心愛的情人仍下落不明,波音七四七在高空四萬英呎失去訊息,令他憂心如焚,他肯定會大聲嘲笑她感情神經遲頓,少了導航系統。
強尼和井田森是相交多年的同志戀人,這段異國戀情鮮少人送上祝福,也不被人看好,然而他們不管別人眼光的愛他們的,無法離開彼此。
兩人的家世都很好,一個是企業第二代繼承人,一個是地方望族的獨子,他們都背負延續家族血脈的重擔,因此誰也不敢公開真正的性向,一直隱瞞著。
「強尼,你太想念阿森哥哥了,所以產生幻覺。」他們有多久沒見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強尼苦笑,眼底含著思念淚光。「我和你之間,總要有一個人獲得幸福,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和森永遠在一起的願望是不可能實現,他們只能把握短暫相聚的分分秒秒,兩家的父母已經開始逼婚,他想他們終究低頭,造就兩個女人的不幸。
「胡說什麼,你一定可以和所愛的人永遠廝守,我才不需要你把幸福讓給我,我自己能找到它。」可惡的強尼,害她想哭了。
「真的嗎?」以她的粗線條,就算幸福來敲門她也會叫人家走開,錯過捉住青鳥的機會。
「你敢不信我?」季雙月發狠地勾住他的肩,一副要找人單挑的模樣。
一陣寒意襲來,背後陰惻惻的壓力讓他笑不出來,「小月亮,不要抱著我。」
他還想活著看明天的太陽。
「嘿!小氣鬼,抱一下會怎樣,是我犧牲耶!你還拿喬當大爺。」她偏要抱他,和他黏成連體嬰。
柔若無骨的嬌軟身軀使勁地往身上磨蹭,弄得強尼面紅耳赤、暗自叫苦,雖然他喜歡的不是女人,可身體的自然反應由不得他控制,多少會受到些影響。
然而這並不是他全身發顫的主因,而是……
「你們在干什麼?!真當我死了不成。」無視他的存在也就罷了,居然當他的面摟摟抱抱。
猛地被拉開,季雙月當真嚇了一跳,她以為自己會重心不穩往後倒,頭一抱先做預防動作,以防摔出腦震蕩。
孰知一雙鐵臂穩穩地接住她,落入寬而厚實的胸膛中,一抹屬于陽剛的男性氣味鑽入鼻翼,她竟失常地猛吸一口,意外地發覺自己喜歡這股男人味。
只是,她還有點不開心,好端端地和好姊妹聊得正起勁,想分散他心底的憂心,這股突來蠻力是怎樣,硬是打斷閨中密友的談心時間。
「你才在干什麼,莫名其妙大吼大叫,你沒瞧見我正努力要逗他釋懷嗎?」就差一步了,偏被他莫名其妙給破壞。
「一個大男人不需要你來哄他,男女之間要保持適當距離,才不致落人口實。」關天雲口氣不悅的低吼,拉著她不讓她靠近他以外的男人。
他不知道這種行為叫吃醋,自認是為她的名節著想,在他古板的認知中,女孩家未嫁前,都該遠離男人這類生物,他們比毒蛇猛獸還可怕,連皮帶骨整個往肚里吞。
不過這個標準他從不用在自己身上,管他是大家閨秀,或是良家婦女,只要對方不反對,而他又看得順眼,一拍即合,隨處都是歡愉的好場所。
盡避如此他還是有所選擇的,並非來者不拒,至少他沒踫過貌美的女秘書方靜沂,因為她太神似父親的元配,一個曾統御後宮佳麗的蛇蠍美人。
「男人也有脆弱的一刻,井田森……呃,強尼最重要的朋友生死未卜,我就不信你的親人發生危險,你會毫不心急!」他管的也未免太多了。
季雙月不曉得自己說中他的心頭痛,他臉色微變。
「我會心急,但我會咬牙硬撐,絕不會讓人瞧見我的悲痛。」那一夜,他一滴淚也沒落下,跟著夜姨離開他們的世界。
他也想救母親,可是他自知能力不足,硬要留下只會拖累愛他的人,因此他勇敢地迎接未知的命運,毅然決然地走進未來。
「關……呃,天雲,你也有不為人知的傷心事嗎?」他的話里似乎有很多故事,她不由得心口一動,不自覺地想去關心他。
必天雲揮開她撫向眉心的手,面色孤傲。「我不需要安慰,男人流的是鮮血而非淚水,懦弱是成不了大事的。」
沒有多余動作,他光是站著,就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尊貴感,恍若古代的皇子站在高牆上,以睥睨之姿傲視他的子民。
一剎那間,季雙月有種時空錯置的幻覺,站在眼前的男人應該束發冠玉,腰佩寶刀,一身錦衣立于金碧輝煌宮殿前,受萬人參拜。
有幾秒鐘她震懾住了,差點要腿一屈,高喊「殿下英明」。
真是太古怪了,她怎會有如此怪異的念頭呢?他明明是衣著時尚的現代人,還用專業為他做了頭戴冠玉、身穿黃袍的太子造型。
「你……你有沒有雙重個性?」她干笑的問。
必天雲一把將她拉近,濃烈的男人氣息拂向嬌顏。「你要再說一句廢話,我當場要了你。」
耙三番兩次由他眼皮底下逃開,她是第一人。
「你怎麼總是喜歡威脅人,我又沒有答應和你交往。」吃他一頓嘔心泣血的大餐還不至于就得賣身吧!
看來這個度量狹小又危險的男人少踫為妙,她可不想債務尚未還清前就先被他玩死。
「我不需要你的答應。」她的意願不在他的參考範圍內。
「不需要?」這句話听來好像有玄機。
「我的決定就是你的決定,你只需順從,不必有自己的聲音。」能得他欽點,是她百年修來的福份,別人求之不得。
季雙月一听,立即哇哇大叫地抗議,「喂!你太霸道了吧!你又不是我的主人,我告訴你,我行情好得很,有多少男人追求我,我都不屑要……唔……唔……泥……裹粉……唔……」
太過份了,居然堵住她的嘴,不讓她發言,而且是用最卑鄙的招式,嘴對嘴,利用男人的優勢迫使她屈服,簡直沒羞恥心。
包可恨的是,她一點也不想反抗,順從身體的反應反過來配合,心里還小小地沾沾自喜,自己果然具有吸引男人的魅力,能讓眼高于頂的他失控。
只是,她好像快要融化了,融化在他狂肆放縱的熱吻之中,濕厚的舌卷吮粉色丁香,她嘗到美酒的滋味,在喉間回甘。
「……你擰我——」
粉頰微醺的季雙月輕掀動人羽睫,口吐不滿,「你吻過多少女人?」
一怔,關天雲胸腔中發出類似低笑的震動。「吃味了?」
「誰吃味了,我警告你,我最恨劈腿族,要是我同意當你的女朋友,你最好別背著我搞七捻三,和其他女人亂來,不然我……」
「追殺我到天涯海角?」他接下她未竟之語,低頭又是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