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撲朔迷離

七王爺與長公主不和?雲裳挑了挑眉,倒是不曾聽聞有人說起過此事,雲裳心中想着,便低着頭不再言語。

皇后便又道:“聽聞你與七王妃走得倒是頗近的,那孩子倒是不怎麼入宮,瞧起來活潑,卻是個內向的人。”

雲裳不知皇后爲何說到華玉彤,笑了笑,才輕聲道:“七王爺如今領兵出征,七王府中也就她一個女主子,只怕需要操心的東西太多,因而才疏忽了吧。”

皇后聞言笑了笑,才輕聲道:“倒也是。”

皇后擡起手掩住嘴輕輕打了個哈欠,才笑着道:“早上起得早了,倒是有些倦,你昨兒個只怕也沒有睡好,便先回去補個回籠覺吧。”

雲裳便連忙行了禮退了出來,站在未央宮門口發呆。

“王妃可要去湘竹殿坐坐?”淺酌見狀,便連忙開口問道。

雲裳沉吟了片刻,方搖了搖頭,“如今我身上麻煩事兒不少,還是和湘妃保持些距離好了。”說着便擡腳往玲瓏宮的方向走去。

玲瓏宮在宮中的西方,在煙翠湖邊,倒算得上是不錯的位置。雲裳走到煙翠湖旁,煙翠湖邊種了許多柳樹,雖然冬日尚未過去,柳樹卻已經在開始抽芽了。

雲裳在湖邊慢慢走着,卻聽見有女子說話的聲音傳來:“昨兒個半夜便搬進來了,你們尚且不知道呀,我也是今兒個聽宮人說的,一早便傳開了。”

“聽皇后娘娘的說法,睿王爺這次只怕凶多吉少,不過睿王爺還下落不明呢,王妃便已經入了宮,倒也不知道將來睿王爺若是平安回來,會怎麼想,哈哈……”

“我便覺着她有些不簡單吧,你說一個王妃,我聽聞陛下竟然曾經單獨與她一同下棋,雖說陛下是睿王的父皇,卻好歹也得避諱一下吧。此前我還當她們寧國便是這樣的,今兒個才明白了過來,敢情竟然別有用心啊。倒是苦了睿王爺,不知道被戴了多少綠帽子,聽聞已經懷孕了,這孩子指不定是誰的呢……”

聲音算不得低,伴着一陣接着一陣的笑聲,顯得分外的刺耳。

琴依和淺酌皆是面上帶着怒意,淺酌素來是個急性子,見狀便欲上前教訓,卻被雲裳拉住了手,雲裳對着淺酌搖了搖頭,轉身便朝着另一個方向走了。

“王妃……你便任由他們這樣胡言亂語?俗話說,三人成虎,若是這些流言蜚語傳出去了,對王妃的名聲可是極其不利的。”淺酌顯得有些急躁。

雲裳笑了笑,“我們初來乍到,便這樣冒冒失失地開罪了人,我們約摸還要在宮中住上一段時日呢,萬一別人對我們下黑手可如何是好?”

“那便不管她們?”淺酌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的模樣。

“嘴長在她們身上,愛怎麼說怎麼說。”雲裳淡淡地道,目光落在遠處的柳樹新芽之上,半晌才道:“不過,你倒是可以將方纔在的那些人都一一記住,終會讓他們得到報應的。”

淺酌聽雲裳這般說,便知曉雲裳心中早已經有數,沉默了片刻,才轉過身道:“奴婢得去將那些人的樣子都一一記下來,到時候報仇也不會找錯人。”

雲裳聞言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便也隨着她去了,自己先帶着琴依回了朝霞殿。

尚未踏進朝霞殿的門,便聽見門口的宮人道:“王妃回來了,方纔陛下身邊的內侍來了,說陛下宣王妃去議事殿。”

議事殿?雲裳的腳步微微一頓,莫非是事情有了什麼線索。雲裳便連殿門都沒有踏進,便又帶着琴依匆匆往議事殿趕去。

議事殿中人倒是不少,雲裳目光微微一掃,在心中將在場的人都一一對了號。

雲裳快步走到殿中,朝着夏寰宇行了禮:“臣婦拜見陛下。”

夏寰宇正在與劉文安說什麼,聽見雲裳的聲音,便隨意地揮了揮手道:“平身吧。”

雲裳便站了起身。

夏寰宇與劉文安說了會兒話,纔回過頭來望向雲裳道:“今兒個叫你過來是因着睿王府的事情有了些進展,寡人想着你最爲關心的應當便是此事了,便讓你過來聽一聽。李淺墨,你與睿王妃說一說。”

站在一旁與幾個官員攀談的李淺墨聞言,便連忙應了聲,走到雲裳旁邊朝着雲裳行了個禮:“下官想要先問一問王妃,你們屋中可有薰香的習慣?”

雲裳蹙了蹙眉,輕聲應道:“此前倒是喜歡薰一些淡淡地梅花香,不過自從我有孕以來,大夫說薰香對身子不好,我便沒有再用過了。”

李淺墨輕輕皺了下眉,點了點頭,“睿王府之事,單單從現下掌握的線索來瞧,倒是與柳軍師失蹤一事似是有些相似之處。”

“柳吟風?”雲裳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

柳吟風失蹤一事她自是在第一時間便聽聞了的,只是更細緻的瞭解卻是不曾有過的。不過依照雲裳的判斷,柳吟風的失蹤,極有可能與七王爺有關。

可如今七王爺領兵出征,並不在錦城,且睿王中了絨頭雪蓮之毒一事在錦城之中只怕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情了,他爲何還要費此心思?

“有何相似之處?”雲裳輕聲詢問着。

李淺墨想了想,才一一爲雲裳詳細解釋着:“方纔下官問王妃屋中可有薰香的習慣,便是因爲下官在起火的屋子中找到了一截還未燃燒殆盡的香,是桃花香味的薰香,此前柳軍師失蹤之時,現場亦是發現了這個東西。”

“那桃花香可有什麼異常之處?莫非沾染了什麼可令人昏迷的藥物?”雲裳心中有些詫異,便連忙問道。

李淺墨卻搖了搖頭:“下官覺着蹊蹺便是蹊蹺在此處,從案發現場拾回來的香並未有什麼特別,只是普通的薰香,在街上任意一家香料店中都能夠買到,也沒有沾染過什麼藥物的痕跡,可是它卻同時出現在了柳軍師和睿王爺失蹤的現場。下官此前詢問侍候柳軍師的書童,他亦是說,柳軍師不曾有薰香的習慣。”

雲裳微微蹙了蹙眉,沉默了下來。

半晌,雲裳才擡起頭來問道,“除此之外,可還有什麼其它線索?睿王府中一共死了多少人?”

李淺墨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用來記錄的簿子,沉聲念道:“一共一百三十七人,男子八十二人,女子五十五人。”

一百三十七人。

雲裳蹙着眉頭站着,心中將此前管家報上來的府中人員的冊子略略回憶了一遍。睿王府中管家各院管事及大小帳房共三十七人,丫鬟八十九人,廚工花匠門房雜役等共二百六十餘人,一共三百九十二人。這三百多人之中,有些廚工花匠門房雜役那些因着是短工,每日尚要回家居住,夜裡呆在府中的人應當不過二百二十人左右,便一下子死了一百三十七人。

雲裳當初從寧國到夏國,帶來的人不過三十多人不到四十人,後來又讓管家去人牙子那裡挑選了一些身家清白的。

這些人大多是在雲裳住的院子或者周圍侍候的,應當是寫熟面孔。幸好,這些個熟面孔,雲裳昨日夜裡看過去的人中,並未有瞧見。

李淺墨便又唸了起來:“外間被殺死的那些個下人多是劍傷,且大多數是一劍斃命,現場並未有太多的打鬥痕跡,甚至連掙扎的痕跡都幾乎是沒有的。這說明,兇手下手十分的乾淨利落,且人數應當不會少。院子中被燒死的那三人,兩個女子,一個男子,兩個女子皆是三十多歲的模樣,在其腰間都發現了王府的進出令牌,上面寫的是採買,應當是廚房之中的採買下人。”

“而男子二十七到三十歲,身材頎長,肌肉紋理較爲結實,應當是常年練武之人,只是瞧他兩隻手的骨頭和紋理,應當是慣用左手之人,腰間的睿王令牌亦是假的。”

慣用左手之人,雲裳沉默了片刻,在自己的印象中,在院中服侍的人中,似乎並未有這樣的人有這樣的特徵。

“對了,下官還在院子門口的一處花圃之中發現了兩個捕鼠夾,其中一個捕鼠夾上,似乎有些血跡,且上面掛了一塊撕碎的布料。”李淺墨走到一旁,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一個盤子,走到了雲裳面前。

盤子中放着一塊布料,深藍色的布料,布料瞧着做工倒是不錯,只是亦算不得什麼上乘之作,只是布料上,用黑色的絲線繡着一些花紋,只是那塊布只有巴掌大小,雲裳敲不出那花紋究竟是什麼。

雲裳淡淡地掃了一眼,沒有說話。

李淺墨便將那盤子又放到了旁邊,才輕聲道:“目前我們發現的便只有這些東西了,待會兒下官再去府中瞧瞧,興許還會有什麼新的線索。”

雲裳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纔開口道:“柳吟風的案子現在可有什麼進展,既然你說王爺的失蹤和柳吟風的失蹤有些關聯,我想要看看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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