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大喜

皇后見了蘇落她們幾人之後,便小憩了一會兒,睡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被嬤嬤叫醒了過來:“皇后娘娘,吳大人,進了議事殿了。”

皇后一個激靈,便清醒了過來,連聲吩咐着:“趕緊命人去議事殿前盯着,若是瞧見陛下派了內侍去淑雅宮,便趕緊過來與本宮稟報,本宮要親自去瞧瞧沈淑妃會落得如何下場,只怕還沒得意夠呢,便又要跌落谷底了,且這次還得連同她那兒子一起。”

嬤嬤見皇后面上難得有一絲喜色,便也連聲應着:“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皇后也沒有了再小憩的心思,便命人來侍候着起了身,穿戴整齊了,便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候着,只等着那傳信之人回來,便可起身。

等了約摸大半個時辰,那傳信之人便匆匆跑了回來。

許是因爲跑得太過匆忙,那內侍一直不停地喘着粗氣,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皇后亦是有些着急,便索性不再理會他,站起身來便命嬤嬤扶了,準備往淑雅宮去。

剛走到殿門口,那內侍才急急忙忙地道:“皇后娘娘,不是沈淑妃,皇后娘娘……”

皇后愣了愣,腳步一頓,皺着眉頭回過頭來,眼中帶着幾分疑惑,“不是沈淑妃?是什麼意思?”

那內侍連忙道:“吳大人讓奴才來告訴皇后娘娘,失敗了。”

“什麼?”皇后面色有些僵硬,“失敗了?這是怎麼回事?”聲音亦是冷了起來。

內侍跪在地上,輕聲道:“吳大人說,他正在與陛下稟報那石碑之事,陛下聽聞那石碑之上的生辰的時候,面色便驟然變色,正欲傳沈淑妃與齊王來問話之時,刑部的李淺墨李大人卻突然匆匆走了進來。”

“李淺墨?他不是沈淑妃的人嗎?來做什麼?”皇后皺了皺眉頭,心中升起幾分不好的預感來。

內侍便連忙接着稟報着:“吳大人說,那李淺墨來稟報給陛下,說錦城之中有一位擅長刻字的老工匠死了。”

“老工匠死了來稟報給陛下做什麼?衙門便可查案……”皇后有些不悅。

“巧便巧在,李淺墨說,在那死了的老工匠的屋中,發現了一張紙,上面寫着的字,正是最近這幾日在錦安和錦城之中都鬧得沸沸揚揚的那石碑之上的文字。”內侍低着頭,聲音帶着幾分輕顫。

皇后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沉吟了片刻,才道:“莫非那老工匠……”

內侍連忙應道:“是,那老工匠正是我們尋的那一位。”

皇后聞言,面色便變得十分難看了起來,她此前一直覺着,將那石碑放到了錦安鎮,便可讓人覺着,此事與她,與這內宮之中,全無關係,卻沒有想到,竟然在那老工匠的身上出了岔子:“這是怎麼回事?本宮不是特意囑咐了你們將那老工匠處置了,定要做得乾淨一些嗎?爲何會將那紙留在了那老工匠的屋中?”

內侍忙不迭地應着:“奴才們此前下手的時候是定然做的十分乾淨的,吳大人說,那李淺墨發現那紙的地方,是在桌子上。桌子上那般顯眼的地方,若是真有,我們定然能夠瞧見的。我們檢查了許多遍,也不曾發現桌子上有紙啊……”

皇后眼中帶着幾分冷,“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我們的人之後去過那老工匠的家中?”

“正…正是。”內侍低着頭,低聲應着。

“此事知曉的人不多,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皇后冷笑了一聲,才道:“定是派去的殺手之中有內奸,派去的殺手,統統處理掉。”

內侍應了聲,低着頭跪在地上。

皇后沉默了許久,才又道:“除了那紙,那李淺墨還發現了什麼?”

“吳大人說,李淺墨派刑部的人尋訪了那老工匠周圍的鄰居,有一箇中年男子的口供之中說,曾經見過一個男子上門尋老工匠,且那男子面上無髯,聲音有些尖細,喜歡瞧着蘭花指,瞧那模樣,極有可能便是宮中內侍。”

皇后的手猛地在袖中握緊了來,半晌才冷笑着道:“好你個沈淑妃,好你個李淺墨!好極了!”

“吳大人說,陛下下令嚴查此事……”內侍聲音愈發的低了。

“那還不趕緊命人將所有痕跡處置了,宮中內侍那麼多,本宮就不信,她能夠查到本宮頭上來。”皇后眼中怒意大盛,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手緊緊握着椅子的扶手。

內侍連忙應了聲,咬了咬脣,急忙退了下去。

“娘娘,奴婢覺着,這皇后,只怕對從冷宮之中出來一事,早有預謀。”皇后身旁的嬤嬤輕聲道。

“早有預謀。”皇后沉默了下來,半晌纔有些挫敗地靠在椅子上,冷聲笑道:“是本宮疏忽了,此前本宮便知曉,那沈淑妃與七王爺與長公主都聯合了起來,那長公主雖然如今就像是老鼠過街一般,只是能夠躲避陛下這麼久的通緝,連暗衛地毯式地搜查都尋不到她,定然是有些本事的。更遑論七王爺了,七王爺瞧着病弱,卻是一個深藏不漏的。”

“這樣瞧來,本宮倒確實得從長計議了。”皇后擡起手來,輕輕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半晌沒有開口。

奶嬤嬤便接着道:“奴婢倒是覺着,沈淑妃這般快的便從冷宮出來了,與齊王實在是有不小的關係。且如今七王爺在邊關,睿王爺失蹤如今仍舊沒有絲毫消息,可是齊王卻在錦城之中,若是稍有異動,坐收漁翁之利的,便變成了沈淑妃和齊王了。”

皇后猛地回過頭:“你的意思是沈淑妃和齊王意欲謀反?”

奶嬤嬤沉默了良久,才應道:“奴婢只是覺着,若是齊王有這樣的心思,如今正是最好的時機。且如今沈淑妃亦是從冷宮出來了,他們母子二人若是來個裡應外合,實在是防不勝防啊。”

皇后心中猛地一驚,越想越覺着十分可能,越想越覺着此事實在是太過危險。

“不行,本宮得去稟報陛下。”皇后有些坐不住了。

奶嬤嬤連忙拉住皇后的衣袖,“娘娘,如今咱們沒有絲毫證據,若是這樣貿貿然地過去,只怕只會惹怒陛下,且讓沈淑妃母子二人對我們起警惕之心。”

“那嬤嬤覺着,應當如何?”皇后輕聲道。

奶嬤嬤想了想,才接着道:“奴婢覺着,娘娘不妨多派一些人,盯緊了齊王和沈淑妃母子二人的動靜。而宮中這邊,昨兒個來過的那幾位小主,便是讓她們出馬來分寵的時候了。如今沈淑妃母子二人風頭正盛,我們若是與他們對立着,實在是有些不划算。不如從側面進攻,一點一點地以謀相取。”

皇后沉默了良久,才輕輕頷首,而後,才輕聲道,“既然如此,那便依嬤嬤的意思辦吧,待會兒嬤嬤便親自給她們幾人送些好的布料過去,讓人將陛下每日的大概行蹤時時通報給蘇落她們,讓她們儘管各顯神通便是,至於誰能夠奪得聖寵,便也能夠成爲本宮的得力助手,到時候,自是有取之不盡的好處的。”

奶嬤嬤連忙應了聲,退出了內殿。

奶嬤嬤剛剛退了下去不久,便有宮人匆匆忙忙趕了過來,跪倒在皇后面前,“娘娘大喜……”

皇后蹙了蹙眉,這兩日因着各種各樣的煩心事叨擾着,自是心情有些不佳的,卻聽見有人對自己說大喜,心中自是十分不痛快的:“大喜?”皇后冷笑了一聲,望向面前跪着的宮人,“你告訴本宮,本宮這喜從何來?”

那宮人連忙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方纔陛下吩咐了下來,說今兒個晚上到未央宮來,命奴才來給皇后娘娘知會一聲……”

皇后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光芒,而後便連忙轉過眼望向那宮人道:“你說什麼?果真如此?陛下今兒個夜裡果真是要來未央宮?”

“是的呢,方纔陛下親口說的,說已經許久沒到未央宮用晚膳了,今兒個便到未央宮用了晚膳吧。”

皇后嘴角揚起一抹笑來,似是隻這麼一會兒,便已經恢復了原本那個高貴端莊的皇后,“來人,賞。”

皇后身旁的宮女連忙上前塞了一錠金子在那宮人手中,那宮人便連忙笑呵呵地接了,又道了兩聲喜,才退了出去。

皇后眼中帶着久違的笑容,站起身來道:“還不趕緊將殿中好生收拾一下,去御花園中摘兩株鮮豔一些的花來插在花瓶之中。吩咐小廚房,準備一些酸筍,陛下喜歡吃。若是奶嬤嬤回來了,便讓她直接先進來,本宮要重新梳妝。”

頓了頓,才又急急忙忙地吩咐着:“快快快,快讓人去給本宮熬一碗藥來,本宮要喝。”

一連吩咐了好些東西,皇后才喜滋滋地坐了下來,眼中滿是笑意,望着屏風上繡着的鳳凰展翅的圖案上,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不一會兒,奶嬤嬤便走了進來,見皇后一臉喜色,腳步一頓,才連忙上前行了禮:“娘娘。”

皇后這纔回過神來,連聲道:“快起來,給本宮梳妝,梳一些時下比較流行的髮髻吧,再把本宮那頂新做的鳳冠拿來給本宮戴上,今兒個晚上陛下到未央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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