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好消息

雲裳咬了咬脣,讓暗衛帶着自己縱身躍了下去,洛輕言想必是淋了一夜雨了,身上都溼透了,頭髮亦是有些散亂,面色有些蒼白,臉上被劃了一道小小的傷口。?雲裳心中一驚,連忙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番,卻發現他身上有不少小傷口,胳膊上,腿上。傷口被雨水一直侵泡着,已經有些泛白。

雲裳的面色一下子便白了幾分。

洛輕言笑了笑,輕聲道:“無事,你做的很好,敵軍折損嚴重,只是你莫要再呆在這山上了,太危險,回城守府吧。”

雲裳咬了咬脣,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輕輕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便同洛輕言擦肩而過,帶着暗衛往山下走去。

待走遠了一些,雲裳眼中一直未曾落下來的淚才撲簌簌地掉了下來,竟是止也止不住一樣。

下了山,雲裳的馬也不見了蹤影,暗衛急急忙忙四處找了一圈,纔將受了驚的馬尋了回來,雲裳翻身上馬,手中鞭子重重地落在了馬身上,馬前掌猛地揚了起來,險些將雲裳摔落在地,而後才嘶鳴了一聲,衝了出去。

已經是午時左右,天空漸漸放晴了,夏日的雨,便是這般,來得快去得也快。雲裳不得不承認,這場雨給雲裳幫了不少的忙。其實今日夜郎大軍上山的時辰並非最好的時候,稍稍有些晚了,若不是昨兒個夜裡的雨,只怕霧氣早已散了開去。只是一想起洛輕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雲裳卻是一點也歡喜不起來。

沿路都是屍體,有夜郎軍的,有夏軍的,場面極爲壯烈。

雲裳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眼中帶着幾分悲痛之色,落在馬身上的鞭子更重了幾分。

回到了城守府中,佩蘭和畫兒皆是快步衝了出來,見到雲裳,佩蘭連忙道:“娘娘全身都溼透了,奴婢這便命人去準備水。”

雲裳這才發現,山上的霧氣太重,自己頭髮和衣裳亦是全溼了,只是她卻一直沒有注意,如今卻突然發現自己渾身冷的厲害。

雲裳點了點頭,進了屋子,寶兒一個人在牀上,見到雲裳,便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要雲裳抱他,雲裳害怕自己身上寒氣太重,讓寶兒着了涼,便只看了他一眼,便徑直進了一旁的淨房之中。

畫兒侍候着雲裳將身上的衣裳都脫了下來,才輕聲道:“娘娘,寧淺和淺柳那裡,都傳來了消息,娘娘可要聽”

雲裳沉默了片刻,方點了點頭應了下來:“說吧。”

畫兒輕聲應了聲,見雲裳面色有些不太好,神情亦是有些失落,便輕聲道:“兩個消息應當都算得上是好消息。寧淺生了”

雲裳聞言一怔,轉過頭望向畫兒道:“你是說寧淺臨盆了”

畫兒點了點頭,雲裳又呆了片刻,才問道:“是男是女”

“是個姑娘。”畫兒笑着道:“王公子和寧淺都是極其漂亮的人兒,他們的孩子定是十分好看的。”

雲裳點了點頭,沉默了半晌,才勾起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地笑來:“是啊,王盡歡只怕高興壞了。”

“可不是嗎報信的人說,王公子當場竟是暈了過去,醒來之後,一個勁兒的說自己的人生已然圓滿了,娶了個天下第一漂亮的媳婦兒,自個兒又是天底下最爲俊朗的男子,生下的女兒,定會顛倒衆生。”

雲裳低下頭笑了起來:“是她的性子。”

佩蘭已經帶着丫鬟提了熱水進來,倒進了浴桶之中,又試了試冷熱,加了一點兒冷水進去,才轉身對着雲裳道:“娘娘,水好了。”

雲裳點了點頭,踩着木頭做的臺階走到了浴桶旁,跨進了浴桶之中,坐了下來。

佩蘭讓丫鬟提了水桶退了出去,雲裳方開了口:“去準備一些最好的金創藥,陛下受了傷,待會兒回來之後,便可上藥。”

佩蘭一愣,連忙應了聲,退了下去。

雲裳方纔急也急過了,氣也氣過了,如今面上已經沒有了多餘的神色,只擡起眼來望向畫兒道:“淺柳那邊,又是什麼信兒”

畫兒低下頭輕聲道:“此前淺柳不是傳信來說,夏侯靖向她的叔父求了親,意欲娶她爲妻嗎”

熱氣騰騰,雲裳覺着,渾身都在漸漸暖和過來,方舒了口氣,閉上眼,輕輕點了點頭應道:“是。”

畫兒便連忙接着道:“奴婢聽暗衛來稟,淺柳姐姐應了那一場婚事。”

“什麼”雲裳一怔,她此前尚且覺着,淺柳定然會有更好的法子應對此事,卻不想,竟也這樣便應了下來。

畫兒卻笑了起來:“只是淺柳姐姐卻是個聰明的,應了之後,夏侯靖急着將淺柳姐姐迎娶進門,淺柳姐姐卻推說成親是大事,該有的馬虎不得,一直拖到了夏侯靖離開柳滄的前一天,才成了親。洞房花燭夜的晚上,淺柳姐姐和鄭啓明串通好了,便讓暗衛動了營中的兵器庫。而後鄭啓明便急忙來稟報,便將夏侯靖請走了。洞房花燭夜,便沒有成。”

“第二日,夏侯靖要離開柳滄去錦城。淺柳姐姐便在府中鬧脾氣,說他們新婚,卻就要讓她獨守空房。夏侯靖擔心惹淺柳姐姐的叔父不高興,影響了他的大事,便索性將淺柳姐姐帶着一路去錦城。”

雲裳聽到此處,神色便微微動了動,開了口道:“淺柳在路上動了手是不是”

畫兒聞言,眼中帶着幾分驚訝,連連道:“娘娘怎麼知道夏侯靖在路上想要給淺柳姐姐補上洞房花燭夜,卻不想,淺柳姐姐在渾身都塗滿了毒藥,只是因着娘娘吩咐過,要留夏侯靖一命,因而塗的毒藥,是將人迷暈且致人半身不遂的。”

雲裳猛地抓住了浴桶邊緣,轉過來了身來,定定地望向畫兒道:“淺柳的計策可是成了”

畫兒笑眯眯地點了點頭應道:“成了,自是成了的。”

雲裳猛地拍了拍水,水珠濺了一地,雲裳卻哈哈笑了起來:“淺柳這一回,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夏侯靖定然千算萬算,都沒有算計到,竟會栽在了女人手中。”

“他定然是因爲害怕未曾同淺柳圓房,擔心淺柳的心思不在他身上,出賣了他。纔出此下策,只可惜他只防備了鄭啓明會用毒,卻不知道,淺柳用起毒來亦是不差。”雲裳冷笑着,轉身問着畫兒道:“夏侯靖如今如何了”

“夏侯靖去錦城本就是秘密前往,並沒有帶多少侍衛,淺柳姐姐在之前便聯繫了暗衛協助她,在夏侯靖中毒之後,便讓暗衛解決了夏侯靖身邊的侍衛。如今夏侯靖已經被淺柳姐姐尋了一個安全的地方藏了起來。”

“好好好。”雲裳接連道了好幾個好,才哈哈大笑了起來。

沐浴完畢,雲裳換了乾爽的衣裳,將頭髮擦乾了,才走到牀邊將寶兒抱了起來,笑眯眯地望着寶兒道:“寶兒昨兒個晚上可有乖啊。”

寶兒撇了撇嘴,沒有應答,似乎還在生氣方纔雲裳進來不抱他便徑直去了淨房的事情。

雲裳笑了笑,抱着寶兒親了親他的額頭,才笑眯眯地道:“寶兒可是生氣了敢和孃親生氣,看來是平日裡太寵溺你了。”

佩蘭送了金創藥進來,雲裳讓她放在了桌子上,才又蹙着眉頭道:“陛下受了傷,且在雨中淋了一夜,我擔心只怕會着涼,甚至發燒,我寫個方子,你先去抓些要來備着。傷口只怕也會發炎”

雲裳說着,便又將寶兒放了下來,走到書桌後坐了下來,寫了幾個方子遞給了佩蘭,“這些藥在咱們帶來的箱子中都有,這樣吧,你去將箱子拿過來,我自己來抓。”

佩蘭連忙應了聲,去將箱子拿了過來,雲裳打開箱子,將藥按着各自的分量抓好了,才遞給了佩蘭道:“拿去都煎好,莫要搞混了。”

佩蘭應了聲,便接了藥退了下去。

洛輕言還沒有回來,雲裳的一顆心便始終不能放下,只是昨兒個一夜未眠,今兒個又忙了一個早上,突然鬆懈了下來,卻實在是困得厲害。

雲裳擡起手掩面打了個哈欠,便索性抱着寶兒在牀上躺了下來。

不多時,雲裳便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卻又已經黑了下來,雲裳望向空蕩蕩的屋子,揚聲喚了一聲佩蘭。佩蘭匆匆忙忙從外面趕了進來,雲裳蹙了蹙眉,擡起手來揉了揉額角太陽穴,纔開了口道:“陛下他們可回來了”

佩蘭搖了搖頭道:“奴婢聽聞,是那倉覺青肅衝破了重圍,帶着親衛逃了,陛下帶着人去追,還未回來呢。”

雲裳蹙着眉頭,沉默了片刻,才點了點頭,心中對洛輕言卻有些懊惱,她也上過戰場,很清楚的知曉,去追敗軍,根本用不着他,平白惹人擔憂。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纔有消息傳了回來,說洛輕言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雲裳聞言,便急急忙忙命人準備了浴湯和藥,抱着寶兒在院子中候着,一直到下午時分,洛輕言纔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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