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雙月,你故意耍我是不是?」讓他驚出一身冷汗,以為調查有誤,又要再次落空。
她眨著眼,顯得無辜。「哪有,本來就不是我的,我女乃女乃要我把它傳下去,傳到我們季家絕子絕孫為止。」
呸!呸!呸!要是季家祖先听到她這句話,肯定會從墳墓里跳出來,指著她鼻頭大罵,不孝子孫!
「月光石呢?」他想得到它,盡快。
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兩手一擺。「我忘了藏在哪里。」
「忘了?!」關天雲一臉難以置信,差點要攫住她雙肩用力搖晃。
喝!他的表情真可怕,像要殺人。「天……天雲,你沒事吧?」
他瞪著她,不發一言,好似一開口會忍不住朝她咆哮,再狠狠擰斷她不堪摧折的脆弱頸項。
「你好像很關心我家的石頭?」怪了,她在不安什麼,心口浮動。
握緊的拳頭松了又握,再慢慢放松。「我想收購你的月光石,讓你早日還清債務,免得我一天到晚找不到自己的女朋友,還得像個瘋子似的跟你的工作搶人。」
「啊……那個……呵……人生以為賺錢為目的……」松了一口氣的人兒模著鼻子訕笑,不再多想。
「有人照顧你不好嗎?看你忙得黑眼圈都跑出來了,倒像是我失職,若是你肯讓我幫你還債……」她也不會累得像條狗,拖著疲乏的身子四處奔波。
必天雲語氣心疼,眼神布滿膩死人的憐惜,他抬起她略顯睡眠不足的嬌容,以指輕撫粉妝底下的浮腫眼袋,心中盡是舍不得。
心疼不是假,不舍更是真,可是比起那顆能扭轉他命運的月光石,他必須卑劣地利用兩人之間的感情,讓她全無保留地奉獻出所有。
「不用、不用,我自己還,頂多再幾年嘛!我年輕力壯,不成問題啦!」她不敢說她的黑眼圈是拜他所賜,他的需索無度才是罪魁禍首。
在金錢方面,季雙月有她的堅持,不論是朋友或情人,她都不希望涉入太多,這樣的情感才會純粹點。
為錢翻臉的例子不是沒有過,即使最親近的人,一旦有金錢上的糾葛,多半會不歡而散,讓摻有雜質的感情生變,導致關系破裂。
「要是你倒下去呢?」他真的為她擔心,不想她累到病倒。
「不會啦,我倒下去還有你,你是我的依靠嘛!」她半開玩笑半撒嬌,身子一偎,小手輕握大掌,笑得好不甜蜜。
必天雲眼露復雜神色,輕輕地將她摟近。「傻瓜,要是我不在了呢?」
他想他回去了以後,最放心不下的人一定是她,她會好好吃,好好睡,好好地找份安穩的工作,不再為還債而拚命嗎?
包甚者,沒有他的她是否回得到從前,她有可能恨他……一想到她會恨她,他的心口一陣一陣緊縮,雙掌不自覺握緊。
「哎呀!痛,你輕點,我手掌快被你捏碎了,你說你不在了是什麼意思?你要遠行嗎?」是不是他爺爺反對他們在一起?
她沒想過有一天兩人若分開了的可能性,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傷心難過是必然的,畢竟他們曾那麼親密,下了真感情,她肯定會哭得浙瀝嘩啦,把兩家的祖先八代都罵上十回。
扁只是想象而已,她已經覺得很痛了,喘不過氣來,若是他真瀟灑地揮揮衣袖,恐怕她不只是難過,說不定會抄起家里的菜刀追殺他。
「雙月……」欲言又止,關天雲想坦白告知,又怕她不能接受。
也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口,他知道拖得越久她傷得越重,早日說開對兩人都好,也省下不少麻煩。
只是一想到她受傷的表情,話到嘴邊就有如千斤重,壓得他胸口沉甸甸,一句簡單話語頓時妖魔化,吞食了他的聲音。
他該怎麼做才不會傷害她呢?如果帶她回他的時代,她肯嗎?
答案他其實比誰都清楚。
責任心重的季雙月不可能丟下祖父和幼弟,更無和人共侍一夫的雅量,一旦他奪回應得的地位,妻妾成群將是不可避免,那是新世紀女性的她根本無法接受的。
事難兩全,人難事事如意,他的心在拉扯著,找不到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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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以為你來不了,所以自作主張代你出席,你不介意吧?」
一襲高雅的削肩地中海藍禮服,剪裁簡單卻不失落落大方,胸前抓縐的小蝴蝶結巧妙地遮住胸前暗溝,突顯出華貴之下的性感。
明艷動人的關水靜一出聲,適時地解除關天雲的進退兩難,他雖明顯的表達不願和她多做接觸,卻也感激她的出現。
「這場名劍鑒定會本是你代我接下的,你的到場無可厚非,相信會場主人會非常歡迎你的到來。」美人增光,更添寶劍的價值。
他說的是場面話,因在目前關海濤已正式向外宣布關水靜,他不想讓外人瞧見他們這對毫無血緣關系的兄妹實有嫌隙,盡避彼此間暗潮洶涌。
「沒想到大哥也會贊美人,我當你還在怪我擅權瀆職,沒能為你分憂解勞。」她話中含棍帶棒的夾雜怨懟。
她怨他強迫她拉下自尊,卑遜地向人低頭認錯,折損了她向來自視高人一等的傲氣,淪為可笑的丑角。
並非報復,而是想讓他知道她才是最適合他的人,因此她拿掉了偽裝五年的古板裝扮,還以原本的美麗風情,她要告訴他,他絕不能錯過她。
當然,也有較勁的意味,她故意打扮得嬌美明媚,用意是將他身邊的女伴比下去,讓她自慚形穢、無地自容,羞愧萬分的主動離去。
這便是她今日前來的目的之一。
「你是爺爺好不容易找回來的糖霜丸,也是我妹妹,我怎麼可能委屈你當個小秘書,而不出來見見各式各樣的好風景。」關天雲特別強調是「妹妹」,暗示四周的男人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余恨。
他的一番話果然引起不少回響,現場眾多男士不論單身或已婚,都相當熱切的上前招呼,甚至提出邀約,關水靜當場臉色微變,氣得銀牙緊咬。
「不好意思!鎊位,我恐怕要婉拒你們的好意,我此次前來是為了陪兄長鑒賞名劍,不希望擾了你們的興致。」全是礙眼的蒼蠅。
一陣惋惜的嘩聲中,即使氣在心中的關水靜仍擺出最美的微笑,手段圓滑地趁機滑出男人的包圍,玉眸冷然地走向企圖拋下她的男人。
「劍乃‘百兵之君’,形狀長而直,具有不偏不倚、剛毅端正的美德,雙面開鋒銳利無比,季小姐可看得出它的精魄所在?」
「精魄?」劍就是劍,哪來的精魄,除了砍人、殺人外,還有什麼作用?
要是問季雙月防曬霜有哪幾款,今年流行的頰彩顏色,她肯定能說得明明白白,精采萬分,包括建議妝要怎麼化才亮眼,發尾要上何種卷度才能更出色。
「每把劍都有其精髓在,鑄造它的工匠在成品快完成時會賦予靈魂,譬如頭發、指甲或是鮮血,劍才會鮮活,有了靈性。」連這些都不懂,還配當古董鑒定商的女友嗎?簡直是一大笑話。
「哇!不會是活人獻祭吧!」她看過古裝劇里演的,將人推下火爐活活燒死,只為淬煉出一把曠世兵器。
必水靜笑得含蓄,眼中不掩蔑意。「傳說紛紜,不過以季小姐的涵養,大概也分不出哪把是好劍,哪把是嘔心瀝血的神兵利器吧!」
她就是要季雙月當眾出丑,回敬當日的屈辱。
「何必分劍的好壞呢?愛它的人自然視若珍寶,厭惡劍本身帶來殺戮的人必定棄如廢鐵,你硬要分出優劣,反而是對鑄造者的一種褻瀆,沒人希望鑄出一把爛劍吧?!」不懂劍的人也能有品格,那一排排高得嚇人的標價就能代表什麼涵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