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弄月臉上立即飄上三條線。
人家項少龍穿越時空,是為了變成項羽的爸爸;凱羅爾穿越時空,是為了尋找曼菲士;而她咧?她是來給人羞辱的!
第五章
花弄月含悲帶怨的把視線丟向始終緘默的軒轅徹。「莊主,你也覺得我老了嗎?」
「不。」事實上,他一直以為她約莫十六、七歲罷了。
他一直以為她太年輕、太青澀,不懂世間疾苦,不懂人心險惡,但她卻已雙十年華,獨立而善解人意,配他,剛好。
這念頭在心底卷成渦,慢慢地轉動一股力量。
「那你覺得我如何?」花弄月挪挪挪,滿懷希望的挪到他身旁。
千萬別連他都覺得她慘,這樣她會很受傷。雖然她不允許自己愛上他,但她也不接受自己在欣賞的人面前變成個又老又丑的女人。
「我倒覺得你清靈慧黠,相當……」他低喃著,突地發覺有數雙眼盯著自己,隨即明白自己言行失當。該死的,他方才說了什麼?子矜的眼楮快要掉出來,數宇笑得一副隨時赴黃泉也甘願的表情,而她,則羞紅了臉,像是艷夏最搶眼的一朵花。
真美。
心頭的悸動,再也騙不了自己,他想要她。
不過,先解眼前的窘態吧。他面不改色地道︰「你的發怎麼短了一截?」
「嘎?」花弄月傻愣愣地回神,有點慌亂地抓著發。「呃、呃,這個呀,就不小心剪掉了。」
一旁回神的軒轅子矜不解地看著她,不懂她為何不趁這機會在爹面前告他一狀。
「這麼不小心?」語帶淡淡輕責,偏偏口吻是恁地輕柔。
「呃……」發生什麼事了嗎?他這一回的轉變很大喔,讓她完全模不著頭緒,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突來的柔情。
還好,被冷落已久的如鳳不知何時從軒轅徹松月兌的懷里爬上他肩頭,咬著他的發,軟軟細細地說︰「爹爹,我餓了。」
「如鳳餓了,讓我喂她吧。」花弄月不得不感謝她適時打破吊詭氛圍,才想伸手將她接回,卻見他輕易地將她拎下,交給旁邊的人。
「子矜,你喂她。」
「我?是。」再不情願,他也領下了。
「數宇,一道用膳吧。」為了活絡氣氛,花弄月不忘招呼著數宇,不知不覺中,像成了當家主母似的。
「奴才?」數宇指著自己的鼻。「不不不。」
哪來奴才與主子同席用膳的道理?當然啦,她是例外。
「坐下吧,數宇。」軒轅徹淡淡開口,他也已許久未曾與人同桌用膳了。
聞言,數宇感動得不得了,偷偷抹去淚水,在最末席極為小心地坐下。
頓時,席間又靜了下來。
原本一桌佳肴讓花弄月食指大動,但身旁難以忽略的眼光卻教她吃得食不知味,心跳快得快要缺氧,腦袋亂成一團,眼角忍不住偷覷軒轅徹,這一看,又踫巧與他對上,不得不狼狽閃開。
不是錯覺啊,他真的一直在偷瞄她!
不對,不是偷瞄,他看得非常光明正大,目力之精銳,像是要將她看個透,讓她渾身臊了起來。
「弄月。」忽然,大老爺開口了。
「嗄?」弄月,有必要叫得這麼親熱嗎?
「听翁老說,你挑馬有相當精準的眼光,對馬的一些習性也相當懂。」軒轅徹淡道,腦袋迅速轉著。
「……還好吧。」
「過幾日,春季的馬市將至,你陪我一趟。」
「嗄?」她微愕。「莊主,你應該也听翁老提過我怕馬,不敢靠馬太近。」
「這可奇了,一個對馬習性頗清楚的人怎會怕馬?」他听過,但總覺矛盾。
「因為我摔過馬。」
「你會騎馬?」
「當然,騎在馬上,風迎面而來的感覺舒服透頂。」比開跑車爽快多了,她還曾想幻想過,說不定她在古代曾經是一代俠女呢,誰知道真到了古代,她只是奴婢一名,唉。
「既是如此,改天我帶你一道騎馬,也許你就會忘了摔馬的夢魘。」
「哪那麼簡單?」她扁著嘴。
摔馬是很可怕的事好嗎,一個不小心就摔斷頸椎,會出人命的,那時墜馬的感覺她還記得,沒那麼快忘得了,先前他騎馬帶她回府,那是因為她昏了,才不知道要怕。
軒轅子矜忍不住發難。「爹,她既然怕馬,帶她去馬市有何用?何況,連教如鳳都教得亂七八糟了,瞧她把如鳳弄成什麼鬼樣子,且她的字簡直丑到難以辨認!」以往的馬市都是他陪爹去的,怎能教這有心機的女人給佔去?
喂、喂,有必要這麼傷人嗎?花弄月瞪他一眼。
「那倒是。」說到她的字,軒轅徹也頗認同。「這麼著吧,我教她習字,而後如鳳就交給你打理。」
「咦?可是她……」
「如鳳是你的妹子,兄長帶著妹子,有何不妥?」他目光清淡,眉間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厲。
聞言,軒轅子矜只能無奈地垂下眼。
難道爹真不知道,如鳳也許不是他的女兒嗎?
「至于你,從明兒個開始,咱們就約在祿陽樓的湖面亭習字。」
「我?」花弄月指著自己。
「用膳吧。」
喂喂,就這樣喔?沒看見子矜的眼楮快要把她瞪瞎了嗎?
唉,他細膩的心思到底是擺在誰的身上?能不能分一點給他那個多愁善感,很想要爹疼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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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陽樓乃是軒轅莊莊主的院落,位處正中,佔地極廣,樓台前有座人工湖,湖面搭橋餃接,橋上有亭台,紗幔隨風飛揚,如煙似嵐,坐在上頭,湖面被驕陽灑出點點醉人漣漪。
遠處還可見後方翠巒綿延,翠綠紛紅滿天,美得教人醉心流連,但是花弄月卻沒半點閑情雅致欣賞這樣的難得美景。
因為她眼前有一只鬼!
「手又停了。」那只鬼嗓音清朗闊雅,語調低柔婉轉,目光卻犀利透徹。
「莊主,我的手好酸。」她努力告訴自己不準扁嘴,不準要幼稚,用成年人的方式跟他說理。「我很少拿筆的,手快抽筋了。」
擺在桌面的紙張隨風揚動,上頭的丑陋蝌蚪好像都快要爬起來跳舞了。
「我瞧瞧。」坐在她身旁的軒轅徹不由分說地伸出手,將她女敕白小手接過,輕輕推拿著腕間和虎口。
有沒有這樣瞧的?這好像叫做吃豆腐耶!「不、不用了。」她很想抽回手,卻被抓得更緊。
「初習字時,我也常是如此,揉揉就沒事了。」他的動作輕柔,勁長的指尖在她手上來回揉捏。
「……莊主,你怪怪的。」
「哪兒怪?」聞言,他笑了。
看吧,怪不怪?他在笑,他在笑!笑得壓根不浪蕩,卻很俊美,很賞心悅目。他以前不笑的,但是最近三不五時就笑得好像擁有全世界一樣滿足。
「嗯?」他抬眼,黑眸還透著笑意。
「……」算了。
他想揉就揉吧,想笑就笑吧。花弄月悶悶的目光落在他擺在一旁讓她臨摹的字帖,不禁嘆氣。那樣蒼勁有力的字,風流不羈的筆觸,行雲流水之中有著深藏的霸氣狂傲之風,要練到這種程度,得花多少時問?
想要當一代霸主,很辛苦的吧,他哪來這麼多時間教她習字?對呴!「你每日午後待在這里,沒關系嗎?」
「你想趕我走?」軒轅徹抬眼,眉目立沉。
難道他太黏人了?他從未追求過姑娘家,不知該如何出手,但若是天天膩在一塊,早晚也會膩出感情的,是不?
說變臉就變臉,說他善變還不承認!「不是,你那麼多事要處理,午後過得這麼悠閑,不會出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