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過夜嗎? 第8頁

她的聲音听來嬌軟無力,楚楚可憐,「紀遠,你會幫我吧?」

紀遠輕吐口氣,有些不耐地打斷她的話,「好啦好啦!看你可憐,勉強幫你不過……我先說哦,只此一次,下不為例?quot;

懶得解釋什麼也懶得去想,自己怎麼會願意為了幫一個跟他只有一夜的女人去踏這種渾水,潛意識里,他只是急著想看見她舒展的眉心。

丙然,听見他不怎麼甘願的答應之後……」真的?「甜笑逸出縴縴的唇邊,她不自覺地摟住他的脖子,」紀遠,你真是個好人!「

紀遠抓抓頭,好人這兩個字破天荒被放在他身上,他還真不習慣咧。」去沖個澡吧!「為了避免她的尷尬,紀遠隨手撈了件襯衫包住她的身子,再以手指著浴室的方向,」你該好好休息休息了。「」喔…?quot;這男人,看似粗線條,卻總有些令人意想不到的體貼呢。

縴縴點點頭,翻身下床。

「呀--好痛!」

紀遠扶住她的手臂,「痛?」

縴縴羞赧地垂下眼臉,不知該怎麼對眼前這個既陌生,卻又覺得熟悉的男人說出這麼私密的話語。

孰料,沒等她回答,下一秒鐘,他已打橫抱起她走進浴室,默默替她在浴白中放好熱水,才又沒事似的帶上門離開現場。

足足瞪著門板看了五分鐘,縴縴不能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為什麼她的未婚夫竟比不上一個只認識一個晚上的男人?

他不但從未給過她如此貼入心坎的溫柔,甚至還重重、重重地刺傷了她,並且看不出絲毫抱歉和悔意。

舉起玉足浸入盛滿熱水的浴白中,縴縴緩緩滑入整個身軀……

紊亂的思緒中,旋轉著一幕幕歐杰森和爸爸早上說話的片段表情,還有自己偶然踏入PUB遇上紀遠,然後和他發生一場……現在想起來,竟未讓她覺得有一絲受辱或作踐自己,反而讓她備感溫暖和關愛的一夜之情。

究竟是紀遠太有經驗,還是從小在所謂良好家教中調養出的自己,其實並不了解自己放蕩的本性?

掬一把熱水抹了扶疲憊的臉……

縴縴自我解嘲地想︰或許,這天,正是上帝存心要讓她認清自己的轉捩點吧,將二十多年來生活在保護罩,卻從來沒好好想過自己要什麼的她瞬間拉回現實,是殘忍,但又何嘗不是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呢?

至于報復……

這麼做,只是為了逼那兩個傷害她的男人面對自己做錯的事,認清她柳縴縴不再是從前那個單純到愚蠢的女圭女圭!

她得走出那個虛偽的世界,走出傷痛,而這場報復則只是個非常的手段。

第四章

雖然下定決心要重新思考原有的生活模式,擺月兌爸爸從小加諸在她身上的價值觀,但,一夜未歸的縴縴坐在紀遠的車中,隔著車窗望向近在咫尺的家門,心情仍是前所未有的忐忑不安。

畢竟,長這麼笠岳矗?飪墑撬?諞淮臥諼錘嬤?胰說那榭魷魯掛刮垂椋?裨縊?牙春蟠蚩?只??畔淅錒?蝗??爍蓋狀詠辜鋇獎├?牧粞浴?br>泵且不論她失蹤一夜的「逆行」會惹得爸爸有多麼不高興,她實在無法想象,在發生那些事之後第一次面對爸爸,究竟會是怎樣一個狀況。

紀遠將她沉重的心情悉數看在眼里。

拍拍她的小手,臉上露出一貫的不羈笑容,「怎麼,怕啦?」

縴縴垮下肩膀,「不是怕,是不安。」

他故意說得輕松,「怕什麼,我不是都答應要陪你演戲了嗎?」

低頭許久,縴縴才緩緩抬頭看向身旁的他,「從小在這種別人看似榮華富貴、不愁吃穿的家庭長大,往來的同齡朋友,都是所謂上流社會精英的第二代,其實說穿了,我並沒有什麼知心的朋友,現在交了你這個讓我可以說出真心話的新朋友,我很高興,謝謝你這麼夠意思?quot;

指尖在方向盤上敲呀敲的,紀遠半天塔不上話。

真沒想到他這個哥兒們眼中滑溜狡詐得像條蛇,女人眼中風流不羈的浪子,父親眼中難搞的兒子,竟然可以從柳縴縴這個單純心性的女孩嘴巴里得到如此」高檔「的評價。

這讓他怪不自在的。

訕訕地輕咳兩聲,」喂,別以為這樣褒我,幫你演戲的酬勞就可以免付了哦!「

她習慣性地握拳捶他,」我才不是這種人呢!「

驀然收起嘴角那抹仿佛總是滿不在乎的淡淡笑意,他陽剛而五官深刻的面孔看來近乎嚴肅,」听你自己在心里的聲音,然後勇敢去做。「」干嗎突然變得那麼嚴肅?「」因為這句話听起來簡單,做起來卻真的很難。「畢竟他也走過這樣的路,更能體會其中的苦。」但你要加油,我會在精神上支持你。「

有了他這話,縴縴覺得自己不安的心篤定許多,」謝謝你。「

她看著他的眼神是發自內心的感激,」雖然我們的相識是開始于……「她頓了頓,一夜三個字卻始終說不出口,」但我真的希望可以撇開過去,從新開始好好地認識你,以後可以喊你一聲紀大哥嗎?「

紀大哥?

大哥這個稱呼讓紀遠心頭愕然不已。

他無法明了自己對這個稱謂為何直覺的排斥反感,但,望著她誠懇認真的臉龐,紀遠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理由來拒絕這個要求。

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隨你嘍!「」那我趕快進去了,紀大哥。「再怎麼拖延,遲早要面對一切。

朝紀遠嫣然一笑,縴縴不再猶豫地開門下車,舉起堅定的腳步朝家門邁進。

而目送著她單薄的背影,紀遠的心卻輕輕地、隱約地疼了起來。

走進家門,縴縴下意識地放輕腳步,不想驚動任何人。

現在的她,只想躲進房里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正慶幸著似乎沒人發現她回家,高大的歐式皮制沙發後卻傳來此刻她最不想听到的聲音。」你終于知道回來了?「是父親柳樹人低沉的聲音。

縴縴的心猛一抽緊,」爸爸……你沒去公司?「」我特地留在家里等你。「短短一句話,卻听得出來柳樹人正在隱忍自己滿腔的怒意。

縴縴咬著下唇,怎麼都不願意將」對不起「三個字說出口。」爸爸,有事嗎?「她明知故問。

柳樹人霍然站起身,回頭將嚴厲的目光緊盯著女兒,」爸爸知道你生我的氣,但你身為我柳樹人的女兒,怎麼可以如此沒家教地在外過夜呢?從小到大我是怎麼教你的?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眼睜睜等著看你出錯嗎?我可不希望在任何八卦雜志上讀到我禾風集團總裁千金,一個高高在上的社交名媛流連低級場所的消息…?quot;

縴縴握成拳頭的小手必須努力貼在腿邊才能不顫抖得那麼厲害。

她不明白,難道她所受的傷害竟比不上他的面子重要嗎?而她之所以會流連在外一整夜不願回家,難道他不需負責嗎?

還沒想出該說什麼,父親責備的話語繼續傳入耳內,「我查過了,昨晚你沒到任何一個世伯家過夜,也沒有在台北市任何一家五星級飯店Checkin,希望你能對你離開家門這整整二十八個小時做一個完整的交代。」

從來不曾違背父親訂下的規矩的縴縴,自然未曾遭受過父親如此嚴格的質問,委屈的淚水在眼眶打轉,但她極力忍﹝蝗美崴??洹?br>「如果我說,我跟一個男人在外頭鬼混了一夜呢?」

望著女兒挑釁的眼神,柳樹人並沒有如縴縴所料的暴跳如雷,反而是低嘆口氣,「我相信我柳樹人培養出來的孩子不會做出那麼沒家教的下流舉動,不愉快的事就讓它過去,縴縴,爸爸可以不跟你計較你昨夜徹夜不歸的行為,但,你也要答應爸爸別再賭氣了,好嗎?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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