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真女 第26頁

「我去報官。」他沉道。由他親自出馬,可調動的官府人馬也較多。

「那怎麼可以?若是如鳳出了岔子,那怎麼辦?」花弄月情急回頭,瞧他沉眉不語,面無表情得教人覺得很有距離,急忙拉住他,「徹,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她那麼想見如鳳,所以才……」

「送來的信,上頭並非是素青的字跡。」他淡淡打斷,輕輕扯開她的手。

花弄月愣了幾秒,手被他扯開,心突然痛了起來,听著他的淡漠言語,更像是被扎了個洞在心口,她頓了兩秒,扁起嘴,淚水在她眸底打轉,卻突然發覺手被人暖暖地包覆著。

「若我猜測無誤,昨兒個馬圈遭下毒之事,及如鳳被擄,應該都是同一人所為,是蓄意沖著我來的,你就別把事都往心上擱了。」軒轅徹溫潤醇厚的嗓音像是入夏最涼的一杯茶,人喉茶韻回蕩。

原來他扯開她的手,是想要緊包住她的手,想要穩定她微亂的思緒。

花弄月怔愣地看著他。「是如鳳的娘嗎?」她的心真是如此歹毒?

「不是。」

「你怎麼知道?」她的唇微微顫抖。

長指輕撫上她的唇,「我方才不是說了,送來的信上並非素青的字跡,那是男人寫的字,歪七扭八人下了目,表示寫字之人自以為輕狂,實則躁進無腦,我大概猜著是誰了。弄月,這不關你的事,你是被素青的眼淚騙了,我並沒有怪你。」

「可是如鳳……」

「不礙事,我會把她完好地帶回家的。」

「可是,若是你叫差爺去找人,那人卻對如鳳下手,豈不是……」

「沒有可是,有我在,不會有事的。」輕捧著她下巴的掌心,滿是她黏濕的熱淚。「你在家里等著,不許亂走。」

「可是……」

「沒有可是。」鏗鏘有力。

可是、可是如鳳如果因為她而有閃失……「徹,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一念之間做了錯誤的決定,我、我以為她只是想見如鳳,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要是如鳳出事,我……」豆大淚水滑落。

「那不是你的錯,只是你本性良善,這我早就知道。」嘆了口氣,軒轅徹探手抹去她的淚。「別怕,也別擔心,有我在,誰也不準動我女兒半根寒毛。」他將她摟進懷里,深沉的眸猶若棲息在黑夜里的妖魅,教人不寒而栗。「子矜,看著你娘,不許她踏出莊門一步,听見沒?」

他並非不愛如鳳,也並非質疑如鳳非他親生,只不過是因為如鳳和她親娘長得太過神似,以往心里有恨,想愛也愛不了,但現不不同了。

心里扎根的恨早已被弄月攆去,當如鳳第一次開口喊他爹時,他的心便被深深撼動了。

如鳳是他的女兒,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是。」軒轅子矜用力地點頭。

「弄月,我馬上回來,要乖,听話。」一個擁抱,溫暖彼此。「答應我。」

她輕輕點點頭,目送他離去的背影,突地撩起裙擺往馬房跑。

「喂,你要去哪?爹說你不可以踏出莊門一步!」

軒轅子矜一個箭步擋在她面前,可她也不管,直朝他懷里撞,就不怕他不避嫌。

丙真,軒轅子矜一退再退,一閃再閃,任她一路闖關到馬房。

「你到底要干麼?不是不敢太靠近馬嗎?」他吼著。

花弄月停在一匹黑毛白鬃的良駒前頭,那是頭子哥送給她,要祝她百年好合的快馬。

她已經很久沒這麼接近馬了,可是,若要去後山的破山神廟,不騎馬,走一天她也走不到。

既是她闖的禍,沒道理由他人善後。

所以——她咽了咽口水,微顫的手輕觸馬頭,緩緩地攀上馬背。「馬兒,頭子哥將你送給我,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叫白玉,我是你的主子,要記住我。」她非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不可。

凝視著馬兒的眼楮,她嘴角努力揚起笑,想和馬兒來場無聲交流。

「你這傻子,跟馬說什麼話?」軒轅子矜翻動眼皮,也松了口氣。還以為她要搞什麼法術來著呢!

「你笨,馬兒是有靈性的,跟它說話,它懂的。」花弄月不再理他,努力和新寵白玉視線交流。「白玉,我想要去一個地方,你帶我去,好嗎?」輕拍頭,再拍背,確定馬兒接受了她後,她隨即開了柵門,不佩鞍便躍上了馬。

「你瘋了!那馬沒佩鞍,你要是沒抓緊韁繩會摔馬的!」軒轅子矜被她行雲流水的動作嚇著,想要擋住馬兒,豈料她輕踢馬月復,白玉嘶叫了聲,立即揚長而去。「你明明答應爹了!不守信用的小人!」他氣得咬牙,隨即往後吼著,「還看什麼?把我的馬牽來!」

看著馬兒急馳而去的方向,他暗咒了聲,他真的會被那個女人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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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說,信並不是如鳳的娘所寫,但如鳳確實是她親手交到她手上的。

無論如何,她非去一瞧究竟不可!

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的滋味還真不是普通的好,風在她頰面流連,落葉碎陽隨風掠過,如影般疾走,她像是在風中馳騁,幾乎與風化為一體。

能重新騎馬的感覺真好,讓她在這個時代里,覺得自己還有點用。

當破山神廟已近在下個彎道,花弄月立即放緩速度,隨著拉繩的力度,白玉皆能夠意會地隨她支配,恍若人馬一體似的。

下了馬,她躲到山壁邊,沿著上升坡道的彎角,偷覷著破山神廟里的狀況。

山神廟里,只見邢素青被綁著,如鳳則趴睡在她身旁,而前頭有個男人大搖大擺地走來走去,手上還拿了柄長劍,不時對那對母女咆哮。

敝了,他不就是那個像她未婚夫的男人?

難道說,馬圈和如鳳的事,全都是他策畫的?但他為何要這麼做?花弄月垂眼回想,想起欲上馬市那日,有差爺上門,徹不知和差爺談了些什麼。

懊不會是那人調戲她後,徹對唐家做了什麼,人家才決定報復?

「小美人~~」

花弄月嚇得抬眼,不知那男人何時來到她面前,想跑,已來不及,連防備都不得,她已經被拽住,狠扯往破山神廟的方向。

「唐天嗣,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抓著軒轅莊當家王母!」軒轅子矜快馬跟上,目睹她被人拖進山神廟里。

「軒轅莊又如何?有先皇為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我不過是踫了這女人一下,便摘了我爹的官職,天底下豈有這種道理?!」唐天嗣揮著長劍,嚇得軒轅子矜飆出一身冷汗,不敢輕舉妄動。

唐天嗣趁機將花弄月拽進破廟里頭。「給我在那兒坐下,別逼我動劍!」

花弄月咽了咽口水,雙手做投降狀,退到被捆綁的邢素青身旁,乖乖坐下,確定小如鳳還窩在她娘身旁睡著,沒半點損傷,心里總算安慰了點。

「如今仔細瞧你,不怎麼美嘛,瘦得像個乞兒,身上沒幾兩肉,我當時怎會模上你的?」唐天嗣說著,疑惑極了。

花弄月扯唇苦笑,目光瞥向他腰間的玉佩,快快轉了話題。「公子,你這玉佩真漂亮。」

「喲,你這小美人倒識貨得緊,也知這玉佩價值不菲。」他頗為自豪地拿起玉佩。「這可是我唐家的傳家之寶,不過你的男人卻摘了我爹的官,這帳,你說要怎麼算?!」

她找錯話題了……「公子,別生氣嘛,你現在要的是銀兩對不?既是要銀兩,就得保證能夠平安全身而退,是吧?那就千萬別讓那把劍沾血,對咱們半點好處都沒有的。」花弄月努力讓表情再誠懇一點,語調再溫柔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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