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的陰謀 第9頁

她的愛車賣掉值多少錢?她的存款只有五十萬,還能去跟誰借錢?駱裴農那個死家伙開店和留學就已經把錢花得差不多了,他還會有錢借她嗎?

總不能、總不能叫她與虎謀皮去跟他借吧?

啊——她恨神!

「你還真是狼狽啊!」看見神無月光著腳,全身是汗地沖進店里,駱裴農得意地呵呵笑,不過還是體貼地遞上一條毛巾讓她擦汗,「但是你來晚了,他已經走羅!」

神無月撇撇嘴,對駱裴農話中之話不予理會,逕自在吧台前的高腳椅坐下,將駱裴農遞給她的毛巾覆蓋在臉上,「你有沒有錢?」

駱裴農看看跟在她身後進來的神馳,遺憾地搖搖頭,「沒有。」

「該死的!」神無月毫無淑女形象地咒罵了一聲,然後指著自己的弟弟,「這個死小孩居然欠人家五百萬!」

「才五百萬嗎?」駱裴農轉而眯著眼楮望向神馳。

神馳低下頭來,躲避駱裴農詢問的目光,「是……只有五百萬。」

「等等!駱,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神無月心中響起警訊,她拿下蓋在臉上的毛巾問著。

「只有五百萬應該不需要來找你的。」駱裴農漾出溫柔和善的微笑,「小弟弟,告訴大哥哥,你欠了人家多少?」

「駱!」神無月幾乎快跳起來了,她驚惶地看向自己的弟弟。

「呃……」神馳吶吶地說著,「其實,還有爹爹欠下的……」

「爹?」神無月差點尖叫,她沖到神馳的面前激動地追問著,「他為什麼會欠人錢?」

「阿月,冷靜點。」駱裴農按住神無月的肩膀。

「好,我冷靜。」神無月用力地深呼吸,坐回吧台前的高腳椅上。

「因為爹想重整公司,所以……」神馳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神無月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阿月!他也是無辜的。」駱裴農提醒著。

「我知道。」神無月悶悶地說著,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沒有把他丟下不管。

「但是你爹欠錢為何會和你扯上關系?你才十五歲,應該是不能作主的。」駱裴農又問了。

神無月的母親在她出生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從小她就在保母的照顧下成長,她十歲以後保母也嫁人去了,只剩下她和她那個暴發戶老爸相依為命;直到她十五歲,她父親娶了小老婆,她就離家北上,一直都沒有回去過。

而神馳是在神無月十三歲那年就出生了,但是那時候神駿還沒有正式迎娶神馳的母親過門,直到神無月十五歲那年考上北部的學校以後,才將神馳的母親正式迎進門。

一山不容二虎,這麼多年以來雖然神駿對女兒很過意不去,但是後妻對前妻的女兒又容不下,所以他只能放女兒一個人在外流浪,然後定時寄錢給她,可是從她可以打工開始,她就死也不願再拿家里一毛錢了。

雖然血緣是割不斷的牽絆,但是這十多年來她和家人也一直像是斷了線般,沒有接起來的可能。現在家中有需要了,他們才派神馳北上來跟她要錢,這真是……什麼跟什麼啊?她在她的家人心目中到底算什麼?

「那是因為……」神馳沒有說出原因,但是神無月也已經不想知道了。

「我上去洗個澡。」神無月站起身來,走出店門。

駱裴農若有所思地看著神無月的背影,沒有叫住她,但是當神馳想追上前去的時候,卻被他給攔了下來,「你留下來幫我的忙吧,晚餐我請你。」

「啊?」神馳停下了腳步,「哦。」

「學校放假了?」駱裴農微笑問道。

「不,是我不敢去學校了。」神馳小聲地說著,「因為他們會來學校堵我。」

「你到底欠了同學多少錢?」駱裴農也挺想扁這小子一拳的,他突然能明白神無月那種無力感。

「呃?」神馳看看眼前外貌和善的大哥哥,突然覺得這個人真是可怕得無話可說。

第4章(1)

完全不去管下午還要上班,她得去調查一則新聞,甚至還有新聞稿等著她修改,電玩也有好幾關等她去破,她只是為自己放了滿滿一浴白的水,把自己丟進去,她需要好好地冷靜一下。

就算是愛給自己惹麻煩的家人,也終究還是家人,她不可能放著不管,但問題是她根本沒有任何解決的方式,這才是最煩的事情。

把自己埋進水中好一會,然後才冒出水面呼吸時,擺在一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這才發覺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應該要把手機丟在外面的,雖然不想接,但是她還是接了。

「喂。」心情不好,聲調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在哪里?」淡若輕風的嗓音從電話的彼端傳入她耳里,讓她全副的注意力在同一刻全部復蘇。

「你怎麼會有這支號碼?」真奇怪,到底是因為他的聲音,還是因為他的語調,為什麼一听見是他,她竟然開始想哭了?

「我打去你公司,他們給我的。」展聿皇微笑道,「很抱歉沒有等到你。」

「嗯。」不行,她忍不住了;稍稍將話筒移開,她就開始低聲啜泣著。

他大概也發現到她的異狀,停頓了下,然後問︰「我去找你好嗎?」

她沒回應,直接把電話給切斷,然後開始放聲大哭。

好糟糕,真的好糟糕,她一听見那個人的聲音就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她的倔強和堅強全在他的聲調中瓦解,突然覺得好累好累,好想依靠在這個聲音的主人懷里,這一剎那她發現自己的脆弱,即使她不願意承認。

難道是因為年紀大了嗎?不,她向來很以自己的獨立為傲,這種情形不應該發生在她身上。

所以為了避免自己的沉淪,她直接切斷通話。

為什麼會是他呢?為什麼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的會是他呢?為什麼是他瓦解她的堅強呢?為什麼是他的聲音令她想哭泣呢?

為什麼是他?怎麼不是駱裴農?

他是她第一眼看見的人,為什麼她看見他的時候沒有投入他的懷抱中尋求安慰?他明明就在她眼前而已,她明明認為自己不能不愛他的……

可是,為什麼不是駱裴農?

她把手機關機,然後用力甩到門邊。

她真正氣的是她自己!

會有感覺的就是會有,不會的就永遠不會。

神無月開始覺得駱裴農說過的話似乎是一句詭異的詛咒。

神無月在下午三點時回到辦公室,古湜殷看見她時所展現出謝天謝地的表情可是一點也不假,「你總算是回來了!」

「嘖,老編,我不曉得你會那麼想我,我們也才三小時不見而已。」不把自己的負面情緒帶給他人向來是她的生活準則,所以神無月還能用平常的語調開著玩笑,只是臉上的笑意沒有達到眼底。

「你那樁命案報導明天如果出不來,相不相信我會更想你?」古湜殷冷笑。

「我的車進維修廠了,手機掛點,讓你找不到我很抱歉。」神無月伸手格開古湜殷,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等到她回到公司之後,才發現她沒開走的車居然已經被人家破壞得不成車樣,她想那群人應該跟蹤她小弟很久了,不然不可能會知道她的車是哪一台。

手機被她自己摔壞了,車子又被人家給破壞,她的心情要好得起來也挺困難的,現在她只能要求自己盡量不要把負面的情緒帶給他人。

「呃……」這下子古湜殷總算發覺神無月心情不好了,「但是展先生打過電話來找你。」

「我等一下要去跑那條新聞,六點以後會回來。」神無月拿起自己的筆記型電腦,勾起背包就準備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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