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抓人

第870章 抓人

一句打敗北榮,安頓難民,將文德帝拉回了現實。

文德帝神色疲憊,像是用盡了全身所有力氣。

他對陸大人說道:“陸愛卿說的對,爲了打敗北榮,朕可以妥協。”

陸大人意外。

文德帝卻不願意多說。只是揮手,讓陸大人退下。

常恩走進大殿,在文德帝身邊伺候。

“陛下臉色不太好,要不要請太醫來看看。”

文德帝點點頭,“宣太醫,不要驚動人。”

“老奴遵旨。”

常恩安排乾兒子小吳公公偷偷去宣太醫,切莫驚動宮中其他人。

小吳公公得令,帶着人離開。

常恩扶着文德帝坐下,送上茶水。

文德帝喝了幾口茶水,喘了喘氣,似乎好了些,臉色也沒有一開始那麼蒼白。

太醫院院正,來到興慶宮正陽殿替文德帝診治。

“朕最近總感覺力不從心,偶爾心悸。朕的身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想起任丘相面,說他身體出了問題,文德帝就覺着心慌氣短,有些喘不過氣來。

“陛下莫慌,深呼吸!”太醫小聲安撫,“陛下身體並無大礙,只是……”

“只是什麼?”文德帝厲聲質問,眼中透着驚慌恐懼還有憤怒。

太醫額頭冒汗,卻不敢用手去擦。

他躬身說道:“陛下身體操勞過度,需戒女色。”

文德帝先是一愣,接着恍然大悟。

難怪任丘說女子對他有所妨礙,原來是女色害人。

太醫埋着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做皇帝的,最不喜歡聽到的三個字,就是“戒女色”。

這意味着皇帝身體不行。

身爲男人,還是皇帝,身體不行,這是奇恥大辱。

故而太醫在說出戒女色三字後,就一直埋着頭,只恨自己存在感太高。

然而太醫想象中的狂風暴雨沒有到來。

文德帝很平靜地接受了太醫的建議,並問道:“朕戒女色後,身體會好轉嗎?”

太醫瞬間打滿雞血,原地復活。

“陛下注意勞逸結合,莫要太過操勞,微臣再開兩劑湯藥調養身體,陛下很快就能好起來。”

“能恢復到以前那樣?”文德帝很急切地問道。

太醫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叫他怎麼說,生老病死,自然規律。

陛下已經不年輕,哪能和壯年時期相比。

太醫只能說道:“微臣會盡力調養陛下的身體。陛下也要注意休息,切莫操勞。”

文德帝點點頭,“朕會注意休息。朕心悸的毛病,能否治癒?”

“陛下心悸,主要是因爲操勞過度,女色傷身。戒女色,好生修養,便可痊癒。”

如此甚好!

文德帝放心下來。

太醫開了藥方,就退了出去。

文德帝開始修身養性,遠離女色,數日不曾翻牌。

後宮嬪妃,年齡大的無所謂。

最近幾年才進宮,年輕鮮嫩又無子的嬪妃就急了。

今日你送養生湯,明日她在御花園偶遇,後日誰誰稱病惹陛下憐愛……

千般手段,萬般算計,在後宮上演。

然而文德帝卻心如鐵石,不爲所動。

堅定執行太醫交代的要素:戒女色!

偏生後宮嬪妃並不知陛下身體有恙,需戒女色。都以爲陛下數日不到後宮,莫非是厭棄了大家,有新人要進宮。

一時間,嬪妃們的孃家女眷集體出動,紛紛遞牌子進宮,雙方交換消息。

朝廷沒動靜?

沒有選秀的消息?

似乎沒有新人要進宮?

爲何陛下突然不進後宮?

難道陛下如先帝一樣,開始信奉道士,要求仙問道嗎?

後宮嬪妃們的憂慮,通過孃家人的傳播,傳染到朝堂上。

弄得朝臣們也紛紛擔心起來。

“陛下萬萬不能信任那些道士啊!”

“前車之鑑不遠矣,陛下一定要吸取教訓啊!”

當朝臣們在早朝上,痛心疾首的吶喊時,文德帝懵了。

都在說什麼屁話?

“朕何時信任道士?朕怎麼不吸取教訓?今兒把話說清楚。說不清楚,膽敢肆意揣測聖心,統統嚴懲。”

朝臣們面面相覷。

什麼?

難道是他們誤會了嗎?

陛下不信道士,爲何長久不進後宮?

後宮嬪妃的父兄,他們就站在朝堂上。

皇帝不進後宮,他們的女兒姐妹還有什麼指望?

有人斗膽問道:“聽聞陛下數日不進後宮?難道不是有道士蠱惑?”

矛頭直指欽天監監正任丘。

今兒大早朝,任丘就算不願意,也得上朝露個臉。他好歹也是九卿之一,哪能不出席早朝。

聽到有人指桑罵槐,任丘硬生生忍住了剛打了一半的哈欠。

他是道士嗎?

任丘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官服,哪隻眼睛看出他是道士?

一個二個瘋了吧。

嬪妃們爭寵都爭到朝堂上,可真有出息。

瞧着朝臣們的嘴臉,任丘十分嫌棄。

若非今兒大早朝,他絕不會站在大殿上,聽朝臣們指桑罵槐的詛咒他。

“誰規定朕要天天進後宮!朕的私事爾等也要干涉,是何居心?”

文德帝大怒,他又不是沒兒子,又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夥子。朝臣干涉他進不進後宮,簡直是找死。

文德帝直接下令,將質疑他的人廷杖,狠狠打。

然後拂袖離去!

“退朝!”

常恩高聲唱喝,追上文德帝,回興慶宮。

文德帝怒極攻心。

“豈有此理,荒唐透頂。連朕是否寵幸後宮嬪妃都要過問,真當朕軟弱可欺嗎?宣金吾衛韋忠進宮。”

金吾衛左衛韋忠進宮,宮人個個大氣都不敢出。

文德帝對韋忠說道:“自去年開始備戰,年初東北被北榮破關,數場大戰,涉及錢糧軍械無數。期間定有貪墨。查,給朕狠狠的查。無論什麼身份,什麼背景,多大來頭,朕許你先斬後奏。總而言之,一定要將朝中蛀蟲揪出來。”

韋忠領命,渾身血液沸騰。

大案!

這又是一場大案!

金吾衛幹什麼的?

專門查大案,要案。

金吾衛的存在,就是爲了將朝廷高官拉下馬,打入詔獄。

不能辦大案,不能抓高官貴族,金吾衛將毫無意義。

韋忠滿臉漲紅,心中澎湃,躬身退下。

走出大殿,風一吹,韋忠突然冷靜下來。

陛下突然掀起大案,定有原因。

他找到小吳公公,奉上銀兩,打探消息。

小吳公公掂了掂荷包,笑呵呵的模樣,“今兒早朝,陛下震怒。”

話不用多,點到爲止。

剩下的,就靠金吾衛自己去查。

“多謝小吳公公。”

“韋大人客氣!”

韋忠得了提示,一面派人查貪墨,一面派人調查早朝情況。

順藤摸瓜,摸到宮裡。

……

等韋忠一走,文德帝又宣慎刑司覲見。

“有的人手伸得太長,而有的人則吃裡扒外。什麼時候宮裡的消息已經可以隨意傳出皇宮?查,嚴查此事!到底是誰的手太長,誰又管不住嘴巴?”

文德帝震怒,慎刑司沒有任何遲疑,接了命令就開始清查後宮。

上至未央宮,下至偏遠宮室,誰都別想置身事外。

裴皇后震怒。

“慎刑司好大的膽,連未央宮都敢查。”

“娘娘息怒!陛下震怒,特下令嚴查。此時同慎刑司起衝突,恐對娘娘不利。”文公公勸解。

裴皇后直接踢翻了杌凳。

她悄聲問道:“陛下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爲何突然掀起大案?”

文公公壓低聲音,“回稟娘娘,陛下的身體貌似出了點問題。”

裴皇后挑眉。

文公公重重點頭,“太醫院在悄悄替陛下調養身體。”

裴皇后哦了一聲,悄聲問道:“要緊嗎?”

“老奴不知。此事興慶宮那邊瞞得死死的,一應事情都由常恩過手,其他人根本插不上手。”

“此事朝臣不知道?”裴皇后很意外。

“之前朝臣都不知道此事,估摸着如今已經有人得到消息。”

裴皇后皺眉深思。

她把玩着着手腕上的玉鐲,“陛下這個時候生病,本宮不能光等着,得做點什麼才行。”

文公公提醒,“娘娘切莫操之過急。陛下每日如常上早朝,如常處理奏章,看樣子身體情況不算嚴重。”

裴皇后點點頭,“你說的對。除非陛下下不了牀……”

文公公已經出了一頭冷汗。

他是真怕裴皇后操之過急。

“想辦法打聽清楚,陛下的身體到底出了問題,嚴不嚴重。”

“諾!”

……

後宮朝堂兩把火,燒得朝臣宮人焦頭爛額。

除了市井小民,無人關心四輪馬車。

就連文德帝本人,也將四輪馬車丟在了一邊,沒有給少府任何明確的答覆。

到底能不能大規模製造四輪馬車,連個準信都沒有,如何是好?

黃去病沒辦法同顧玖交差,因爲都不敢上大皇子府面見顧玖。

顧玖也不催他。

多事之秋,慢慢來吧。

陛下這個時候掀起大案,此事不簡單。

金吾衛辦事效率總是很快。

爲陛下分憂,很快就查到後宮嬪妃的孃家人頭上。

這些外戚,佔據着重要位置,稍微伸伸手,就能截取大量銀錢。

一個,兩個,三個……

金吾衛出動,大肆鎖人。

涉及高官顯貴,宗室外戚,還有衙門小吏。

一時間,詔獄門庭若市,關滿了人。

朝廷震動!

後宮震動!

說情的,求情的,絡繹不絕來到興慶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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