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顧南景掛了

哪怕正月快過完了,京都的天氣還是很冷。

這些日子簡昕都沒有出門,整天呆在家裡,但是着裝方面還是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愛美的女人。

雖然臉毀了,便她沒有自暴自棄,因爲漂亮的妝扮同樣重要。

她背過身去,看不到她那張滿是傷痕的臉,只看背影,還是會覺得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

盈盈一握的纖腰,金色大波浪的捲髮隨意披着——

端起湯喝了幾大口,顧南景的目光落在簡昕的背上。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大紅色的大衣,就血一樣的顏色,紅得有些令人觸目驚心。

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顧南景都沒有收回目光,照理說她不應該會像以前一樣那麼聽他的話。

難道——

想到這裡,顧南景收回目光看向面前擺着這碗已經被他喝掉一大半的湯。

因爲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過一餐飯,剛剛他喝得太着急,並沒有注意到這個湯的味道不一樣。

此刻想來,湯裡似乎有些藥味,絕對不是湯中這些黨蔘的味道,而是另一種他並不清楚的藥味。

“該死的!”他咒罵一聲,拿起碗就向簡昕砸去,怒喝道,“你他媽在這個湯里加了什麼?”

碗砸在了簡昕的背上,發出一聲悶響,滾燙的湯瞬間在她紅色的大衣上畫上了油膩膩的痕跡。

湯水沿着大衣滑落在地,滴答,滴答。

簡昕沒有回頭,她把背挺得筆直,僵硬地彷彿雕塑。

見她沒有反應,顧南景更是生氣,抓起了桌上的勺子,再一次朝簡昕砸去:“你他媽死了?轉過來!”

這次勺子沒有砸到簡昕,卻是擦着簡昕的耳邊飛過,叮噹一聲,落在了她的腳旁。

她放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握緊了,緊得像是要把指甲嵌進肉裡。

她咬着脣,緩緩轉過身,微微扯起嘴角,像是要強裝出一片鎮靜,“顧大少爺,我好心把喂狗的湯給你喝,你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拿碗砸我,用湯潑我,你說說我該怎麼說你好呢?”

她說得狠辣,可眼神卻在閃爍。極力保持的微笑也扯動了猙獰的疤痕,透着一股令人作嘔的違和感。

看着簡昕猙獰的疤痕,聽着簡昕說話的語氣,顧南景忽然感到一陣噁心目眩。

他心下一緊,目光收回至面前的那碗湯上——這碗湯一定有問題。可是,他不知道簡昕這個賤人到底加了什麼。

他騰地一下站起來,卻感覺到頭部發麻,但他來不及想那麼多,滔天的怒火就奪取了他的理智。他一步跨到簡昕的身邊,一把拎住她的頭髮:“你個賤人想害死我麼!沒那麼容易!”說完,他就用力拉住簡昕的頭朝着桌子上撞去:“老子今天就弄死你這個賤人。”

簡昕反應不及,力氣又與顧南景差之千里,恍然間便只聽到一聲悶響在耳畔炸開,緊接着腦袋裡就響起了陣陣轟鳴。

對,這些日子在家裡,簡昕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天天就想着要怎麼殺了顧南景這個狗東西。

她要殺死他,要奪走他的一切,要讓他爲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本來她還糾結於要如何去接觸顧南景,可怎麼都沒想到,這個混蛋會自己送上門來。她幾乎是欣喜若狂地爲這個混蛋準備了雞湯,然後在雞湯裡放進了準備已久的安眠藥。

一切都那麼天衣無縫,她馬上就能手刃仇人了。

可偏偏,顧南景發現了。

現在,本該要死的人,正在對她拳打腳踢,而她,卻只能尖叫。

一下又一下。

每一下都痛入肺腑。

“去死吧!”顧南景嘶吼着,一想到這個該死的賤人下毒害他,心裡的怒火怎麼也抑制不住。他一邊痛罵着簡昕“賤人”、“婊子”,一邊不停地猛踢簡昕,腳踏簡昕,捶打簡昕,彷彿是要將她打到灰飛煙滅。

也不知踢打了多久,簡昕已經沒有力氣尖叫了,顧南景才停了下來。

他滿意地看着地上如破娃娃一樣的簡昕,得意地笑了笑,然後唾了口唾沫在簡昕傷痕滿布的臉上:“賤人!”

他說,然後氣喘吁吁地坐回了椅子上。

這一場暴打廢了他不少體力,而剛剛吃下的半碗帶有安眠藥的雞湯也漸漸發揮了效力,此時,他只覺得頭暈目眩,忍不住想要趴着休息一會兒。

可是,他還沒坐穩,就感覺身邊有道人影立了起來,他本能的伸手去抓那個人影。

然而安眠藥開始起作用了,他的反應一時間下降了許多許多,手上撲了個空。他定睛一看,只見剛剛簡昕躺倒的位置空空如也,只留下了一小灘血。

顧南景心下一驚,暗叫不好,連忙轉頭搜尋簡昕的身影,可尚未找到,一個重物就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一陣劇痛,顧南景倒在了地上。

他憤怒着,害怕着,尖叫着——他看到了拿着鐵錘的簡昕,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

簡昕在笑啊,笑容扯到了他留下的那些傷痕,格外地猙獰可怖。可是又意外地好看……那笑容發自真心,一時間,顧南景竟在簡昕的眼中看到幼時的影子。

那時的她,美麗又天真,跟在他的身後,軟軟糯糯地喊着:“南景哥哥,昕昕好看麼?”

好看——他想這麼回答,可一晃眼,那可愛的面容上卻爬滿了又長又深的刀痕。

全部,出自他手。

忽然間,顧南景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他想要尖叫,想要逃跑,可是安眠藥讓他的動作遲緩,頭上傳來的劇痛遏住了他的喉嚨。

簡昕一步一步逼近顧南景,看着這個自己曾經無比嚮往的男人像一條垂死的蟲子蠕動着,心裡涌上一陣快感。

真是太難看了,就和她一樣難看。

她呵呵一笑,忽然衝了過去,坐在了顧南景的身上——一如以前他坐在她身上一樣。

“我纔不會死呢,”她獰笑着,低聲喃喃道:“該死的是你!”

說完,她舉起了手中的鐵錘,猛地砸向了顧南景的腦袋。

“昕昕,不要啊!”

顧南景嘶叫着求饒,可卻沒有擋下下落的鐵錘。

一下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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