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單獨跟將簡昕說兩句話。”簡然說。
“那我去前面等簡二小姐,有需要的話,你叫一聲。”丟下話,笑了笑,許先生轉身走了。
簡然深吸一口涼氣,再次回到窗戶邊,房間裡的簡昕靜靜望着窗戶這個方向,目光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簡然的目光落在簡昕的臉上,看着她面目全非的那張臉,她又想到過去許多事情。
曾幾何時,簡昕也是那麼明媚耀眼,那個時候他們圈子裡多少男生想要追求她,卻都被她一一婉拒了。
直到後來,簡然才知道,簡昕的心思一直在顧南景的身上,一直都以嫁給顧南景爲終身追求的目標。
“你是來看我笑話的?”簡昕突然笑了起來,冷冷的笑聲在這個安靜的院子裡特別的陰森恐怖。
簡然正想得出神,簡昕冷冷的帶着恨意的聲音傳到她的耳裡,她回神一看,簡昕目光依然平靜,只是臉上的表情猙獰得令人反胃噁心。
簡然將胃裡翻騰的噁心強行壓下,平靜道:“是啊。”
簡昕要這樣想,就這樣想吧,反正她從來都不在乎簡昕對她的想法如何。
說實在的,簡然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來看簡昕?
或許是想看看那個曾經那麼深深傷害她的人到底落魄到了什麼樣的境況?
或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假瘋還是真瘋?
又或許是因爲簡昕與她的身上都流着母親的血液,簡昕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還有一點血脈聯繫的人。
總之,這種複雜的情緒,簡然自己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她也不想再花腦力和時間去想了。
“可惜要讓你失望了。”簡昕怒視着簡然,又笑了起來,說,“我告訴你,我沒有瘋,我的精神正常得很。”
簡然說:“你現在這幅模樣,又被關在這裡,瘋沒瘋難道有區別麼?”
“是那個姓許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搞鬼,是他讓我殺害了顧南景,是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簡昕哈哈大笑,笑得眼淚直流,“一個顧南景背叛了我還不夠,現在又多了一個姓許的,世界上的男人怎麼都那麼可怕。”
簡然:“……”
簡昕又說:“簡然,你別高興得太早,只要我還活着一天,我就會想辦法讓你不會有好日子過。”
簡然說:“簡昕,你會有今天,全是你咎由自取,難道你還覺得是別人對不起你?”
“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母親怎麼會不愛我?如果不是你的存在,顧南景怎麼會不愛我?如果不是你的存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那些人的眼中又怎麼會看不到我?”簡昕忽然衝過來,發瘋般地拍打着窗戶,怒吼道。
簡然退後兩步,搖搖頭,嘆息一聲:“不是那些人的眼中沒有你,而是你從來都只看得到你在乎的人,看不到別人。”
“簡然,你他媽別裝出一幅什麼都看得透的模樣,你要是真看得透當年會離開京都?你要是真看得透,會幾年不管母親?你要是真看得透,爲何又不原諒顧南景?”
聽到簡昕這番話,簡然也笑了:“我不離開京都,難道等着被你們害死?我原諒顧南景?他沒有一點值得讓人原諒的地方。”
簡昕的目光瞟到簡然身後不遠處走來的高大身影,忽又笑道:“簡然,你應該還記得,曾經顧南景對你也是何其的好,可是後來還不是背叛了你。你看着吧,你現在的這個男人過不了多久一定會變成第二個顧南景。”
簡然的心裡從來沒有把秦越和顧南景歸類成一種人,忽然聽到簡昕這麼說,氣得火冒三丈。
都到這個時候了,簡昕這個女人還想着詛咒她,這個女人活該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簡然——”
簡然正想反駁,但話還未出口,便聽到秦越叫她的名字,她的身體微微一僵,悄悄吸了口氣,纔回頭看他。
他就站在她身後幾步遠的距離,還是常穿的銀灰色的西服,站得筆直挺拔,金色鏡框下的眸子微眯,看起來好像在生氣。
也不知道他來多久了?
也不知道他聽到多少她和簡昕的對話?
“秦越,你、你怎麼來了?”除了擔心之外,簡然更多的還是吃驚。
她纔沒到多久,秦越就趕來了,那麼也就是說,他緊跟她後面的航班飛過來的。
簡昕哈哈大笑道:“簡然,你的男人來了呢。你才離開這麼一會兒,他就找來了,還真是心疼你。真想看看他以後拋棄你的時候,你的慘樣有多慘。”
秦越走過來,一把將簡然的手緊緊握在掌中,陰沉的目光看向簡昕,冷聲道:“那恐怕要讓簡小姐失望了。我的妻子,我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秦越的聲音很輕,但又不怒而威,尤其是身上強大的氣場,瞬間將簡昕的氣焰壓了下去,她張了張嘴,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秦越收回目光看向簡然,目光中的凌厲瞬間消失,牽着她就走。
看着他們的背影,尤其看到秦越小心翼翼護着簡然的樣子,簡昕無法收回目光,心中默默地想着,曾經她也離那個男人好近。
如果當初她沒有輕易放手,如果她當初再努力一把,那麼現在簡然享受到的一切可能就該屬於她的。
一路上,秦越沉默着沒有說話,也沒有看簡然,直到上了車,他帶着怒氣的幽深目光才落到她的身上。
簡然被她看得極不自在,張了張嘴:“秦越,我……”
秦越冷聲道:“簡然,你真的有當我是你的丈夫麼?”
如果她有當他是她的丈夫,爲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着,從來不告訴他?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裡,緊緊把自己關在自己的世界裡,那扇心門連一絲絲的縫隙都不願意爲他而開。
他很想走進她的世界,在她的世界裡爲她遮風擋雨,頂起一片天地,可是她不願意給他機會。
“我沒把你當成我的丈夫?那你覺得我把你當成我的什麼?提款機?播種機?”簡然咬了咬脣,氣呼呼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