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她的記憶裡沒

有他

急速降落的電梯突然卡住,沒有再繼續降落。

電梯裡的尖叫聲也瞬間停止,可是簡然的拳頭還沒有停止,她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把抱着她的人當成兇猛的野獸。

秦越將她摟得緊緊的,不停地安慰:“簡然,別怕,別怕,有我在,沒事的,沒事的,我再也不會讓你有事了,再也不會了——”

三年前,他把她弄丟了,他一直後悔莫及。

如今再遇到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絕對不會讓她再受到丁點的傷害,誰都不能再傷害她。

秦越緊緊抱住簡然,一邊吩咐:“有手機的把手機拿出來照明,馬上按呼救按鈕通知物業的人。”

聽到他沉穩的聲音,電梯裡被困人員像吃了一劑安定劑,沒有人再鬧再吵,有人拿出手機照明,有人呼救按鈕向外求救。

而秦越懷裡的,他的簡然身體還在瑟瑟發抖,手機的光亮照在她精緻的臉蛋上,讓他看清楚了她的臉色是那麼的蒼白。

這三年的時間裡,她究竟經歷過什麼樣的事情,纔會讓她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反應這麼激烈?

可是現在不是追問這些的最佳時機,他必須想辦法讓她不要那麼害怕,等救援人員先把他們安全救出去再說。

如果按照常規程序來,估計至少也要等半個小時以上他們才能獲救,於是秦越拿出手機通知了劉庸,讓他找人安排。

劉庸那邊一接到消息,便馬上通知人,得知秦越被困在電梯裡,誰也不敢怠慢。

搶修人員,消防人員,警察,救護人員,所有人員都用最快的時間趕到了現場。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他們被順利救出,沒有人員受傷,只是大家都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他們被救出來之後,早已在外等候多時的劉庸與許惠儀同時跑了過來,擔心道:“秦總,你有沒有……太太?”

關切的話還未完全出口就轉爲了震驚,只因他們看到了秦越身邊的人——那個溫柔得猶如一池春水的女人,那個讓秦越惦念尋找了三年的女人,那個三年前就已經屍骨無存的女人,此時就站在了秦越的身邊,小鳥依人,美目盼兮,一如當年。

兩個人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一時竟然分不清眼前的是現實還是夢幻。

秦越及時瞪了他們一眼,示意他們退下。隨後,他便帶着他的簡然先來到臨時救護車上,讓醫生做了個簡單的常規檢查。

剛纔劉庸脫口而出一聲夫人,恰時asteria尚有些驚魂未定並未聽清。

此時,經過一番檢查,asteria也恢復了平靜,想到自己剛剛在電梯裡的所作所爲,她特別尷尬,非常抱歉地對秦越笑了笑:“這位先生,不好意思啊。我有點點怕電梯……”

她咬了咬脣,白皙的臉上浮上了一層淡淡的紅暈,又道:“剛剛反應過激了,沒傷着你吧?”

她的語氣,客氣又生疏,三分歉意七分誠懇,分明是無可挑剔的言辭態度……

可偏偏,軟綿綿的話語卻像是一柄淬毒的利劍,一字一寸的扎進了秦越的心裡。

重逢的喜悅就這麼被一層一層剖開了,鮮血淋漓的事實就如此擺在了眼前——他的簡然,不記得他了。

秦越定定地瞅着她,說不上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

她不記得他了,她的記憶裡不在有他的存在,他們共同的回憶都化作了泡影……

他不說話,asteria以爲他還在介意剛剛的事情,又說:“先生,真的很抱歉!我……”

她着急抱歉的模樣落在秦越的眼裡,秦越只覺得十分刺眼,忍不住就移開了頭,可又怕自己的動作讓她覺着不舒服,於是連忙又在脣角掛上一片溫柔,輕聲道:“怕電梯?是出過類似的事兒麼?”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明明他們就今天見過面,可他給她的感覺就像認識多年的朋友,莫名熟悉。

只是,asteria沒看見秦越身側握緊的手,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此時緊繃而又蒼白,彷彿是在用全身的力氣去抵抗着什麼。

聽着他溫柔的聲音,看着他善意溫和的眼神,她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開口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她又笑了笑,“就是幾年前被困在醫院的電梯裡,一整晚呢,差點被憋死了。”

asteria說得雲淡風輕,可事實卻並沒這麼輕鬆。那時候她大病初癒,剛能下地走路不久,可沒高興多久就被困在了醫院的電梯裡。

那時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密閉的空間裡空氣稀薄,四面冷硬的牆面像是隨時都會壓過來,將她擠成肉醬。

她穿着病服,蜷縮在在角落裡,只覺得黑暗裡危機四伏,一片絕望,似乎又回到了昏迷的那段時間,自己在黑暗裡怎麼奔跑都找不到出路……尖叫着,狂奔着,吶喊着,她等的人卻始終沒來。

可是,等的,是誰呢?

她不知道。

被困電梯的事情,她從未對人提起過,因爲害怕父親擔心,所以她連父親都沒告訴,只是從那以後,就對電梯產生了一些陰影。

今天發生了事故,那些黑暗的回憶便席捲而來,所以,瞬間就失了控。

幸好有這個人幫着,否則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發瘋呢。

想罷,asteria又想秦越投以一個滿懷謝意的微笑。

她說的很平靜,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可是,秦越明白,絕對不會這麼簡單。

如果不是刻骨銘心的恐懼,剛纔她就不會那樣失控。

更何況,她一直是這樣的個性,即使心裡千瘡百孔,面上還是要擺出個笑容來讓人安心。

這笑容……曾經,甚至騙過了他。

他很想把她摟在懷裡安慰一下她,告訴她,以後有他在,他不會再讓她受一點的委屈,可是他不能,他害怕自己突然的舉動嚇到她,害怕她也把他當成想要非禮她的登徒浪子。

思緒良久,秦越才把心中很多的心疼壓下,故作輕鬆地道:“我叫秦越。你呢?”

“asteria。”

他問,她答。

迅速乾脆,毫不拖泥帶水,可也阻斷其他的話都掐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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