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梅花印記

那樣的秦小寶安靜得都不像秦小寶了,看着那樣的秦小寶,讓人心疼極了。

可是裴公子又不知道怎麼幫助她。

秦小寶無憂無慮生活了十幾年,秦家人也把她保護得很好,從不曾讓她真正看到過世間的險惡齷齪。

忽然之間,她最敬的爺爺變成了劊子手,父母雙親又是被最心的男人的父親所害。

一時之間,別說她一個不經人世險惡的小丫頭難以接受,換個人恐怕還不如她堅強。

秦小寶看他一眼,往前跨了大大的兩步,道:“別以爲你今天陪了我半天,我就會讓你佔便宜。”

裴公子無奈地聳了聳肩:“我的大小姐啊,我作爲一個男人,只是很紳士地想要護着你,從不曾想過要佔你的便宜。再說了,我要真想佔你便宜,早佔了,哪能讓你跑了。”

秦小寶懶得理他,又蹬着腿往前跑,身後傳來裴公子擔心的聲音:“慢點跑,你摔着了,我會心疼的。”

“切……”秦小寶噓了一聲,繼續往前跑。

很快便到達了梧桐山頂,山下萬家燈火,山上微風繚繞,讓人鬱結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秦小寶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擡頭仰望着天空,天着天上的繁星點點。o

那麼多那麼多的星辰當中,會不會有兩顆是她的爸爸媽媽呢?

這麼多年來,爸爸媽媽有沒有抽空來看看她呢?

他們知不知道,她這些年過得很好,有爺爺的疼,有養父養母的呵護,還有哥哥的**。

說起來,她比很多很多的孩子都要幸福。

雖然爸爸媽媽都沒有陪在她的身邊,但是秦家的爸爸媽媽對她的疼家一點都不少。

“爸爸,媽媽……”秦小寶在心底悄悄地呼喚着爸爸媽媽,希望他們在天之靈能夠聽到。

不管他們有沒有陪在她的身邊,不管他們是不是真的間諜,她還是他們的。

希望他們在另外一個世界,也能過得好好的。

裴公子在秦小寶的身邊坐下,說:“這裡有個肩膀,你想靠的話,隨便靠,免費爲你服務。”

“裴少,你到底是誰?”突然出現在她的身邊,引起她的注意,能力比她想象的還要可怕。

“要聽真話麼?”藉着月亮的光線,裴公子靜靜地注視着秦小寶,說得嚴肅又認真。

“當然。”如果不想聽真話,她也不必多此一問了。

他是誰,跟她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從未想過和他能夠有什麼糾葛。

裴公子正色道:“我是a國人,亦是你的父母當年給你訂下的未婚夫。不過,你不用在乎這個身份,沒有人能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是麼?”秦小寶輕輕嘆息一聲,又道,“那你一定知道關於我父母的事情吧。能不能說給我聽聽?”

裴公子順着秦小寶的目光仰望星空,低低聲說道:“當年你的父母來江北時,我還小,對於他們的記憶並不多。不過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你的父母很相,也很疼你。”

他們很相,他們很疼她……可是他們已經不在,離開她太久太久了,她的腦海裡沒有關於他們的絲毫記憶。

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模樣,不知道是高是矮,她不知道自己是長得像爸爸多一些,還是像媽媽多一些?

“小寶。”裴公子看着她,又說,“不如和我一起回a國去看看。看看你父母當年生活過的地方,看看你出生的地方。”

“好啊。”秦小寶一口答應。

她是想去看看父母,看看他們當年帶着她生活過的地方。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江北這個地方她沒有臉面再呆下去了,秦家她也回不去了。

這裡有太多她不敢面對的人和事,她只好選擇做一隻縮頭烏龜,躲進自己的殼裡,把自己藏起來。

這樣就沒有人能看到她心底的痛,沒有人能夠看到她的脆弱。

梧桐山海拔不低,到了後半夜,月亮星星都跑去睡覺之後,山上的氣溫降了許多。

秦小寶冷得縮成一團,裴公子很想將她抱進懷裡給她一些溫暖,但是又不敢招惹性子倔強的她。

兩個人坐在石頭上,吹着冷風,眼睜睜地看着天空變得沒有一點光亮,又看着天邊第一條白線升起。

當裴公子看向秦小寶時,只見抱着雙膝睡着的她早已經淚流滿面,嘴裡含糊不清地念着三個字——戰念北

這是一個多麼執着的丫頭啊,不管對方怎麼拒絕她,她都沒有停下追戰念北的腳步。

可是如今她知曉父母被害的真相後,只能硬生生斬斷對戰念北的那份感情。

假裝對戰念北不在乎,假裝瀟灑地轉身離開。

而她內心的痛,沒有人能懂。

……

陪秦小寶在山頂坐了一整夜,天亮之後裴公子才送秦小寶回到她居住的灰色公寓。

他目送秦小寶離開之後,立即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之後,他立即說道:“三少,秦小寶已經答應跟我回a國了。”

“好。”手機裡傳來一道非常暗啞的聲音。

“你的傷有沒有大礙?”

“暫時死不了。”

頓了頓,裴公子又說:“你大哥向總統大人請命,讓你來江北找公主的孩子,卻又暗中派人追殺你,這件事情的證據我已經收集齊了。隨時都能向總統大人那邊彙報。”

“不用。”電話裡傳來簡短的兩個字,那人又說,“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不是處理他的時候。”

裴公子不解道:“那你的意思是要繼續留在江北?”

電話另一端的烈聽到裴公子的話,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睡在**上的小然然。

昨天他從裴炫智那裡得到線索趕去救小然然,趕到的時候,還是晚了一些,讓她受了傷。

她粉嫩的額頭被撞傷,留下了一個似梅花一樣的印記。

醫生已經給她上了藥,但是因爲傷口太深,這個印記怕是一輩子都不能去掉了。

裴公子想了想,又說:“三少,只要我們回到a國境內,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再對你下手。”

“再等幾天。”丟下話,烈掛掉了電話,但是因爲沒有注意力道,扯到了身上的刀傷,疼得他咬了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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