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舊賬

陸落修養身體,一養就是兩個月,就錯過了很多事,最要緊是錯過了她堂兄和洀洀的大婚。

洀洀是準備生氣的,可而後想到,自己沒什麼朋友,陸落算是一個,真氣跑了她,以後也找不到她這樣的。

況且陸落的確有大事要做,三哥哥都告訴她了。

洀洀就原諒了她。

等陸落病癒,能到處走動的時候,她聽到了洀洀懷孕的喜訊。

是顏浧先告訴她的。

顏浧拎着兩支人蔘來看望陸落,順便告訴陸落:“洀洀已經有了,三個月。”

洀洀嫁出去就懷上了。

陸落道:“我二哥真有福氣!”

“是我妹妹爭氣,她厲害而已!”顏浧道,然後低聲告訴陸落,“你若是嫁過來,肯定也是這樣。”

陸落往旁邊挪了挪身子,面無表情。

這些話聽得有點麻木,麻木久了就生出幾分傷感來。

她不言語了。

翌日清晨,金燦燦的陽光從窗櫺照進來,鋪滿了屋子,陸落起身。

她難得一次精神抖擻。

狀態差不多恢復了,陸落就打算去看看洀洀。

她也拎了禮物,去了趟二哥府上。

陸落的二伯和二伯母還沒有回江南,估計以後不會走了,至少要等洀洀誕下孩子再說。

洀洀纖瘦,沒有孕態,臉色卻比較憔悴。

“感覺如何?”陸落問。

洀洀道:“其他都好,就是吃不下東西。”

洀洀不怎麼嘔吐,但是什麼也不想吃,看到東西就犯惡心。

陸落記得,當初顏浧的二嫂懷孕,特別喜歡吃江南的酸芋頭煮肉。

醃製的芋頭是江南的土產,京裡可能找不到。

這次二伯父和二伯母上京,帶了很多的江南特產,獨獨不會帶醃芋頭這種小東西的。

爲了洀洀,陸落還是派人去尋,甚至去附近的城鎮找。

不成想,有個館子的老闆娘就是江南人,她孃家前不久捎了兩罈子給她,陸落就高價買了一罈子。

她自己先驗過了,又給太醫驗過,確定這些芋頭沒什麼問題時,陸落送給了洀洀。

洀洀果然胃口大開,連日來胃氣不升也得到了緩解。

“以後孩子的小名就叫芋頭。”洀洀高興道。

陸茂一頭黑線。

陸家其他人不能進宮,二伯母有什麼話,都通過陸落帶給婕妤陸芙。

陸落心裡沒了大事,就圍繞着這些小事打轉。

“這樣的寧靜,也不知還有幾年。”陸落就越發珍惜,至少格外珍惜和陸芙見面的機會。

將來事發,也不知陸芙會怎樣。

陸落最擔心陸芙了,因爲陸芙是不會離開皇帝的。

皇帝沒有好下場,陸芙豈能善終?

六月開始熱了起來,驕陽似火,地面一層滾熱炙燙。

陸芙身上不太舒服,在大熱天裡發溫病,燒了起來。

生病之後,她很想念家裡人,太后特旨召了陸芙的母親進宮,讓陸落陪同着。

陸芙多年未見母親,和二太太抱頭痛哭,傷心欲絕。

二太太只在宮裡逗留了半個時辰,哭得傷心。

陸落在旁邊看着,這時候她就很想念自己的母親。

出了宮門,二太太擦了眼角的殘淚,問陸落:“芙兒手上那麼長的傷疤,是怎麼弄的?那像是燙傷,而且是故意而爲。”

“是周賢妃燙的。”陸落道。

她就把周賢妃的事,告訴二太太。

周賢妃全族已經被誅,輪不到二太太去報仇,二太太無力嘆了口氣,眼淚又涌上來。

“芙兒小時候,我成天苦惱,日夜求菩薩保佑,讓她收收性子,別總像個小子頑劣。如今,她倒是端莊溫婉,我這個心卻......”二太太說着就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二太太很明白,女兒的性格收斂成今天這樣,是吃了大苦頭的。

陸落安撫她。

陸芙也知道她母親傷心,從此之後再也不敢召母親進宮了。

她的發燒,持續了幾天,人昏昏沉沉特別難受,陸落每天都進宮。

天氣炎熱,陸落每次進宮卻是清清爽爽的,陸芙很羨慕她。

常出入宮門,就會碰到熟人。

陸落偶遇了晉王妃和晉王世子夫人,就是淳寧郡主的母親和嫂子。

在宮門口,三太尉安玉岫正在等着,接他母親回家。

幾個人都愣了下。

淳寧郡主成了通緝的要犯,早已屍骨無存,顏浧秘密處理掉了她。

晉王府還在找,哪怕回來坐牢,也要找到她,卻多年無音訊。

淳寧郡主當初是陷害陸落不成,反而被逐出京師的,如今再見,晉王妃眼睛頓時就紅得冒火,恨恨盯着陸落。

陸落視若不見。

“國師。”晉王世子夫人上前見禮,那蛇一樣陰毒的眼睛裡,帶着幾分刻意撐起來的笑容,“難得見到了國師的真容,您真是仙風道骨,術法齊天。”

陸落微笑:“您過譽了。”

三太尉仍是有點怕陸落,往旁邊挪了挪。

錯身之後,陸落總記得晉王世子夫人看她的眼神。

在整個晉王府,世子夫人最喜歡淳寧郡主了,幾乎把那個小姑子當女兒一樣養大,比晉王妃更疼愛她。

晉王府的人是進宮去看太皇太后的。

天氣炎熱,太皇太后也不太舒服。

“方纔在門口看到了國師。”晉王世子夫人對太皇太后道,“幾年不見,她的模樣真變了很多。”

太皇太后點點頭道:“是啊。最近陸婕妤發病,她是進來看她姐姐的。”

“太皇太后,我們府上最近也不太安穩,想請國師給個平安符,不知可妥當?”晉王世子夫人問。

太皇太后沒力氣管這些事,道:“你若是信她,就去找她要個平安符,沒什麼不妥當的。”

晉王世子夫人眼芒流轉,恭敬應下了。

王妃看着兒媳婦,心知她有了打算。

出了宮門,王妃細細擦額頭的薄汗,對兒媳婦道:“那是國師,她本事厲害着,你莫要輕舉妄動,況且也不是她害了你妹妹。”

“就是她,婧兒去了趟湖州府,而後就出事了,陸五娘一直在湖州,誰知道她搞什麼鬼!”世子夫人道,“娘,您放心吧,我不會胡亂行事的。”

王妃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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