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陽雲此番還帶來了一門炮,但只能擱置在城外,如今還不能運送入城。
這門炮,改良自北唐的紅衣大炮,當初巫所謂的院子就是被這門大炮給轟掉的。
過兩日,之前生辰宴邀請的門派幾乎都以各種身份入城了,因知道武林人士入城要被盤問許久,所以他們乾脆便全部都喬裝打扮了。
任陽雲特意挑了冷月山莊的人去京衛府和北冥王府處輪流看着。
這是有原因的,冷月山莊的人鮮少在江湖走動,京城很少涉足,寧郡王的人大概也沒見過他們,由他們來暗中保護宋惜惜,這樣就放心許多了。
任陽雲很確定寧郡王下一步就是要惜惜的命,除了推測錯誤的那些,他從來都沒有推測錯誤。
他在望京樓設宴,請大家吃喝一頓,要緊的事情自然是跟他們私下商議。
“別的事情,咱們先不管,但首先護着我那徒弟的安危,至於往後要如何,且靜觀其變吧。”
他也知道武林中人很不願意摻和朝廷的事,他也不願意,只不過收了這樣愛鬧騰的弟子,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宋惜惜還不知道自己被師父的人保護得滴水不漏,每日來回於北冥王府和京衛府,偶爾入宮。
立太子的事情,如今還在擾攘,肅清帝已經下旨懲治了好幾個人,連齊家那邊都申飭過了,但總有人挑起這事一再地提。
在這要緊關頭,肅清帝和朝臣難免會分心,尤其朝臣被影響了,覺得眼下國本之事也十分重要啊,竟有些腦子一抽的人,也站出來支持立太子了。
兵部尚書李德槐急得在京衛府對宋惜惜跳腳,“國本之事要緊,但難道眼下危機不要緊嗎?”
宋惜惜知道他心急,道:“橫豎之前一直商議,也沒個章程,不若便讓他們先吵一吵,他們吵他們的,我們堅定道心就好。”
李德槐嘆息道:“本官只擔心,皇上如今身子不好,一旦動怒,又被逼得沒法子了,真立了大皇子,有心之人在外散播大皇子平庸跋扈的名聲,再引導幾句說皇上昏庸,他們不就師出有名了嗎?”
宋惜惜道:“皇上不會在這個時候立太子,他龍體抱恙,着急就立了太子,豈不是告知天下人,他……大逆不道的話我便不說了,反正李大人不用太擔心就是。”
李德槐是個幹實事的,吐槽了一通之後,便去了兵器庫,督促進度。
王樂章最近是吃住都在兵部了,往日總說自己什麼都不會,但挽起袖子乾的時候,便什麼都會。
這幾日的午後都會下一場暴雨,汛潮將至,河道清淤工作逐漸收尾,水庫已經竣工,築基圍堰的工程也剩最後一里。
這是至關重要的一環了,因爲這最後一里的堤壩早就有些破損,工部與河道司當初一同勘察的時候,就認爲如果水勢過猛,有可能沖垮堤壩。
當初宣平侯也說要先從這裡修起的,奈何堤壩確實到處都有問題,乾脆是全部修繕的,便從頭拾掇起。
河道清淤那邊剩收尾了,下着雨開工,工人情緒難免有些不滿的,這兩日金昌明一直都在安撫,也上稟了宣平侯,宣平侯撐傘親自到場,安撫大家說還剩下不到十天半天的工期,儘快完成也可以早日歸家。
這裡頭,也是有真正的力役以及聘來的苦工,真正鬧情緒的是他們,自然背後也有人攛掇的。
在金昌明的運作下,那些普通的力役對朝廷也是充斥着不滿。
宣平侯的安撫沒有任何的效果,是因爲早就有人告訴他們,朝廷會派人過來說幾句場面話,目的是要大家冒雨趕工。
所以,在宣平侯安撫之下,工人們的情緒反而越來越激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