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許不太懂顧謹遇這麼沉重,但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然後搜索女生用頭髮編織手繩送給男生究竟代表了多少含義。
當看到會替男生擋災的時候,她心抽了抽。
再看到男生若是燒燬手鍊,女生會遭難時,她明白了顧謹遇的心情。
他不需要她的庇佑。
他只要她平安快樂。
難怪他說:“不要對我好。你好好的就好。”
這麼說來,她若真做成功了,他也不會收。
可是,送什麼呢?
對了,小皮筋!同學們也聊這個了!
她這麼想,便這麼做了,在顧謹遇來接她放學時,直接將頭髮上的黑皮筋取下來,套在了他的左手腕上。
“完美!”她笑容燦爛的打了個響指,“鬆緊正合適!”
他看着純黑的發繩,心裡揪揪的,雙指捏起,使勁拉開。
確定沒有頭髮,他放下心來,整理好衣袖,送她上車。
蘇慕林將這一幕看在眼底,靜默了一會兒,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同款黑皮筋來,戴在了右手腕。
這一動作,坐在後排的蘇慕許看不到,坐在副駕駛座的顧謹遇卻看得清清楚楚。
他錯愕的看着蘇慕林,不是意外他有一樣的發繩,而是驚訝他居然也戴上。
意義不一樣的,他圖什麼?
接下來的日子裡,顧謹遇毫不意外的在其他六人的手腕上看到了同款發繩,不禁有些無語。
她的發繩是批發的嗎?
他們是不是要慶幸是黑色發繩,而不是粉色綠色之類的?
心一橫,顧謹遇在週五送蘇慕許回家時,向蘇老太太請教如何鉤發繩。
蘇老太太不問緣由,只問顧謹遇想學個什麼樣的。
顧謹遇謙虛道:“最簡單的,我沒做過編織。”
“那就黑色的素髮圈。”
蘇慕許知道這件事後,跑去找媽媽要了一串白玉手鍊,一剪子下去,將白玉珠子揣到兜裡,去找顧謹遇。
最後,顧謹遇親手做了兩個黑色發繩,每個都串了三顆白玉珠子,很是精美,倒像是情侶手鍊。
“試一試,”顧謹遇說,“如果夾頭髮,再做幾個不帶珠子的。”
蘇慕喬好奇心很重,跑來打探消息,只見顧謹遇手腕上的發繩多了幾顆珠子,登時不樂意了。
“小妹,你厚此薄彼!”蘇慕喬控訴道。
蘇慕許大笑:“胡說什麼?人家自己做的,又不是我送的。”
蘇慕喬很會打遊戲,手速超快,反應靈敏,操作一流,但是,做手工,沒那天賦。
“還給你。”蘇慕喬取下自己手腕上的發繩,放到蘇慕許的手裡,扭頭就走。
不一樣的,何必爭。
本來就不想跟顧總爭,是他們一個個的都戴了,他不好搞特殊纔跟着戴。
現在取下來,一身輕鬆!也不用擔心被拍到了!
許鐸發現後,將顧謹遇從頭到腳鄙視了一番,最後罵道:“你就一慫蛋!受虐狂!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承認!”
顧謹遇聞若未聞,只看着許鐸左手上的腕錶,好心提心道:“情緒別太激動,不然會報警。”
許鐸看向腕錶,沒什麼異常,再看手機,確實提醒他心率過快了。
如果到達一定數值,會發送緊急信息給他的緊急聯繫人,而他設定的第一緊急聯繫人是蘇慕許。
不提醒還好,一提醒,他更是生氣,“你爲什麼也戴着一樣的表?”
顧謹遇故意誤導許鐸:“又不花錢,挺好用的,爲什麼不帶?”
“我小妹一定是中邪了!”許鐸越發生氣,氣小妹一門心思的對顧謹遇好,氣顧謹遇始終若即若離,更氣自己在這件事上無法淡定從容。
他到底想要什麼結果呢?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更沒人會知道。
蘇慕許收到了緊急信息,趕緊給許鐸打電話,打通之後,急忙問:“鐸哥哥,你怎麼了?你在哪兒?你還好嗎?”
許鐸儘量用平穩一點的語氣回道:“我沒事。”
“你在哪兒?把定位打開。”
“真沒事。”
這時,顧謹遇淡淡道:“在我這。”
蘇慕許瞬間懂了,二表哥不是有危險,而是被顧謹遇給氣的。
這事兒吧,她解決不了。
“我還在上課,你們悠着點,身體要緊。”蘇慕許匆忙說道,掛了電話。
想了想,又給顧謹遇發了條消息:“你要麼給他氣一頓狠的,要麼別理他。”
顧謹遇挑了挑眉,見許鐸湊過來看他手機,乾脆大大方方給他看。
這一看不要緊,許鐸氣得心口疼,捂着心口,臉色極爲難看,半天都沒說出話來。
“認清現實吧,”顧謹遇語氣很和善,說的話卻很殘酷,“戀愛中的女孩,是什麼都不顧的,你何必爲難你自己。”
許鐸不想說話,他覺得他需要看醫生。
看心腦科,還要看心理科。
許鐸緩過勁兒來之後,一個字都沒說,黑着臉走了。
顧謹遇去接蘇慕許的時候,第一句話便是道歉:“對不起,不小心被你二表哥看到了你發的消息,我什麼都沒來得及說,他已經氣了一頓狠的。”
蘇慕許:“……”
不小心?
能信?!
她讓他氣一頓狠的,沒讓他把她也拉下水啊!
可是夠狠的。
擺擺手,蘇慕許笑眯眯道:“沒事,我二表哥脾氣來得快,消的也快。”
說話間,蘇慕許上了車,趕緊給許鐸發消息,強行洗白自己,再加安慰和利誘。
許鐸再也不肯信了。
顧謹遇說的沒錯,認清現實吧。
現實就是小妹見色忘哥哥,不止他一個,是七個哥哥都比不上一個顧謹遇有分量。
這麼想一想,他平衡了不少,很快平復了心情。
日子,忙碌而快樂的過着,身體上的疲憊,被心理上的愉悅給打消,蘇慕許適應了每天充實的快節奏。
愚人節前夕,顧謹遇出差了。
蘇慕許哭笑不得,這是多怕被愚弄。
應該不是怕她出手,因爲她能感覺到他相信了她的真心。那麼,一定是害怕被她哥哥們藉着這大好的機會收拾他。
往年的這一天,蘇慕許會忙個不停,忙着愚弄所有親友,都是一些不會太過分的小把戲,權當樂一樂。
今年,她卻是沒什麼興致了。
愚人節這一天恰逢週六,蘇家人都在家,等着蘇慕許的惡作劇。
然而直到中午,還是風平浪靜,蘇慕許跟個花蝴蝶似的跑來跑去,卻是一點壞事也沒幹。
“許許啊,”蘇老爺子坐不住了,“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