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越想越覺得年輕人的世界太難懂,擺着手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好奇心害死貓,以後這種事情,他不要再好奇,還不如幫老伴兒纏毛線輕鬆愉快。
“該吃午飯了吧?”蘇老爺子摸了摸肚子,感覺有些餓。
蘇慕許看了下時間,嗯了一聲,想到自己十點才吃完早餐,根本不餓,就說要回房間玩會兒。
祖孫兩人從書房出來,看到客廳裡挺熱鬧的,蘇慕許也沒有第一時間回房間,而是扶着爺爺往客廳而去。
“哭過?”蘇老爺子看到安諾紅着眼睛,鼻尖也紅紅的,和藹可親的問。
安諾笑着搖搖頭,一開口,嗓音卻是嘶啞帶着些哭過的腔調的:“蘇爺爺,我沒事了。”
蘇慕許看着安佳人,那雙眼睛明顯哭過,正對她燦爛的笑,明顯是不想她知道她和安諾哭過。
爲什麼哭?肯定是安諾表現出一副因她超級傷心的樣子,牽動了疼他愛他的姑姑的心。
這個人,慣會裝可憐博同情!
“爺爺,奶奶,我去看看錦年哥。”蘇慕許找了個很合理的理由,直接走掉。
大家都知道她跟安諾沒和好,也沒理由多留,看着她進電梯,一起往餐廳而去,準備用午餐。
三樓客臥,葉錦年昏沉沉的靠在牀頭,只覺得脖頸疼的他打冷顫。
看着守在牀邊的簡希,他幾度想問是不是誰打了他,偏偏想不起昨晚離開蘇慕許的升學宴之前發生了什麼,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根本不敢說話。
他是比兩個表妹大了好幾歲,但是,簡希可不會忌憚他哥哥的身份,就不責罵他。
“知道錯了嗎?”簡希心有餘悸的問。
葉錦年垂眸看着自己的鼻子,咬了咬嘴脣,不敢接腔。
錯是肯定知道錯了,但具體都做錯了什麼,他真的不記得了。
只記得他想慣許辰多喝點,看他出糗,不知道怎麼的,自己反而喝多了。
好像還追着許辰罵了。
許辰好像說了喜歡他。
再後來的事,模糊的很,記不清了,只記得特別多的人都看着他和許辰,他說了什麼,全然不記得。
看着葉錦年酒醒之後斷片的樣子,簡希又氣又恨。
房門被敲響時,簡希去開了門,看到蘇慕許和蘇慕林站在門口,頓覺累的頭昏腦漲。
“許許,我有點頭疼,先去休息,你幫我說說我哥。”簡希按了按太陽穴,清冷的小臉寫滿了疲憊。
蘇慕許趕緊扶住簡希,“好,我先送你上去休息,一會兒再下來。”
簡希擺擺手:“沒事,我自己能上去,你勸勸他吧,我跟他說不通。”
葉錦年默默的捏着自己的手指頭,心道:“你也沒跟我說啊,怎麼就說不通了?”
簡希走後,蘇慕林問蘇慕許:“小妹,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蘇慕許想了想,好像是沒什麼需要的,“沒有了,你要是急着去找鹿姐,就趕緊下樓吃完午餐再出發吧,我早餐吃的晚,一點也不餓。”
“我餓了。”葉錦年摸了摸肚子,一臉可憐。
蘇慕許就挺無語的,板着臉說道:“餓了就餓着!”
蘇慕林看着葉錦年求助的目光,立即挪開眼神,只當什麼也沒看見,簡單跟小妹告了別,立即轉身離開。
蘇慕許目送二哥離開,這纔回過神來看葉錦年,就站在門口跟他說話:“葉總,你還記得昨晚都說了什麼嗎?”
葉錦年哪裡還記得,訕笑着問:“許許,我闖禍了嗎?是不是把你大表哥氣得快瘋了?”
蘇慕許呵呵乾笑:“讓你失望了,我大表哥臨危不亂,淡定的很。”
葉錦年臉頰微紅,吞吞吐吐:“那……那……”
“那什麼那?有話快說。”
“那你知道他跟我表白了嗎?”葉錦年羞澀極了,扭扭捏捏的,聲音都不太清楚。
蘇慕許無從判定喝斷片的葉錦年說的是真是假,想想這種事帶來的後果,她誠懇的勸道:“葉總,你喜歡我大表哥,我沒什麼好說的,就不鼓勵,不反對吧。但我有必要提醒你,你爺爺年事已高,受不起那麼大的刺激。我大舅呢,一直很保守正直,如果他知道我大表哥被你纏上,我敢說,你再也別想見到我大表哥。我覺得,你若真喜歡我大表哥,還是低調一點好,不要動不動就想鬧的人盡皆知,也別挑戰我大表哥的底限。他,可不是好惹的。”
葉錦年認認真真的聽着這一番話,有些感動。
不鼓勵,不反對,對他來說已經是莫大的理解和認可了。
他們的態度對他來說,太過重要。
他一個人,苦苦撐着,也挺難的。
昨晚要不是被許辰給坑了,他也不會喝斷片。
許辰到底有沒有說喜歡他,他也拿不準了,但從蘇慕許的反應來看,他肯定闖禍了。
“許許,我昨晚……很胡鬧嗎?”葉錦年尷尬的抓着被子,恨不能時光倒流,回去抽自己一頓。
蘇慕許嘆了口氣,挺無奈的說:“就還好吧。那會兒長輩們幾乎都走完了,就剩下年輕些的。你指着我大表哥,說他喜歡你。”
葉錦年:“……”
蘇慕許:“你不相信?”
葉錦年臉色煞白,聲音顫抖:“然後呢?”
“你說到‘喜歡我’的時候,希姐把你打暈了,然後星姐很機智的說是我大表哥喜歡你表妹,把這茬給揭過去了。”蘇慕許輕描淡寫的說着,看到葉錦年揉脖頸,不禁讚歎希姐出手超級利落,帥呆了。
葉錦年想象了一下那種場面,簡希和簡星肯定被他給嚇壞了。
她們的反應,是挺及時挺機智的。
被人們誤以爲許辰喜歡他表妹,是比嚷嚷着許辰喜歡他這個大男人要好一些。
最起碼,影響沒那麼壞。
低着頭沉思了好大一會兒,葉錦年艱難的問:“許許,你大表哥他還好嗎?”
蘇慕許攤了攤手:“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太累,回來就睡了,還沒跟我大表哥聯繫過。”
葉錦年擡手捧住臉,腰彎的幾乎趴在被子上,嗚咽着說:“他一定很討厭我,給他惹不完的麻煩。”
蘇慕許在心底嘆息,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他要是個女人,什麼都好說。
可他不是。
忽然想起一件事,蘇慕許問:“你還記得昨晚籤合同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