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死也要死在寧城

蘇慕許被顧謹遇抱着睡覺時,喬珺雅坐在走廊裡的椅子上,雙手抓着彩超單子,面如死灰,渾身顫抖。

她的孩子,居然停止發育了!毫無徵兆的,停止發育了!

她第一反應是不信,這怎麼可能呢,她一直都好好的養着,特別注意飲食作息,也沒有什麼情緒過於激動的時候。

接着她懷疑是安諾串通了彩超室,騙她的,只會讓她自願放棄這個孩子。

於是她提出換一家醫院檢查,結果答案還是一樣的,說是已經胎停五天左右了。

怎麼可能呢?半個月前,還發育的好好的。

安諾站在喬珺雅身邊,看着彩超單子上的診斷,竟有些難過。

他應該高興這個孩子沒了,可看着喬珺雅這麼傷心,他竟有些於心不忍。

原來,他比許許還要心軟,纔會被喬珺雅盯上。

倘若他沒這麼心軟,喬珺雅肯定不敢算計他。

“你很開心吧?”喬珺雅紅着眼眶,裡面全是淚水。

不甘,憤恨,茫然,惆悵,全寫在她的臉上。

安諾搖頭,“沒有,我沒有,你誤會我了。”

“你不是在演戲嗎?不是爲了殺了這個孩子嗎?”喬珺雅聲音嘶啞,慢慢起身,抓住安諾的衣服,“孩子死了,你很慶幸的,是吧?不用陪我演戲了,不用應付我了,不用焦慮怎麼跟你姑姑交代了。”

“你先平靜點。”安諾很擔心喬珺雅會發瘋,將她抱在了懷裡。

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裡還有那麼多人,她喊什麼。

喬珺雅顫抖着,抽泣着,掙開了安諾的懷抱,腳步慌亂的往外跑。

她不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如果早一天知道,她都不會那麼囂張的對安佳人。

五百萬是太少了,但肯定可以討價還價的。

蘇家那麼有錢,安佳人肯定出得起更多。

可現在孩子沒有了,她還要遭罪做手術,什麼都沒有了!

爲什麼安佳人那麼大年紀都能順順利利生下孩子,她這麼年輕卻不能?

她都沒有飲酒的習慣的!

難道是安諾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給她下了什麼藥嗎?

明明很小心了的,爲什麼會這樣?

安諾緊跟着喬珺雅出來,拉住了她的胳膊,勸她冷靜。

喬珺雅根本冷靜不下來,本來計劃一變再變,她已經處於劣勢,現在連最後的籌碼都沒了,要她怎麼冷靜。

安諾只能用力抱着喬珺雅,擔心她悲傷絕望的時候做出衝動的事來,他必須將她帶回家,等她平靜之後再談後續的事情。

他是盼着孩子早些沒了,可突然沒了,看她這麼難過,他也揪心,覺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那天晚上,他是被她算計了,可是……他無法否認他其實是有意識的,是可以反抗的。

可他沒有。

他意亂情迷,才着了她的道。

他是把她當成了許許,可他其實知道她不是許許。

說到底,是他意志不堅定,纔會中了她的美人計。

這件事,他一直不肯承認,可看着她無聲絕望的哭,他忽然想起過去那些年,她對他的溫柔貼心,安靜陪伴。

她是喜歡顧謹遇,可她對他也是真的好,比許許更要尊重他,更顧及他的感受,更懂他。

他的眼裡只有許許,都忘了她原本也很優秀。

“喬珺雅,我們重新開始吧。”安諾試着跟喬珺雅商量。

忽然間,想要放過自己。

喬珺雅衝動了,犯錯了,不夠好。

他又好到哪裡去?

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和算計,他藏的深,連自己都快瞞過去了。

喬珺雅死死的咬着牙關,無聲痛哭着,哭到腦袋發懵。

她無法去回答安諾,因爲她什麼都不敢想了。

百般算計,到頭來,一場空。

她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被安諾抱到車上的時候,喬珺雅忽然冷靜了些,抹着眼淚問安諾:“你是認真的嗎?”

安諾不清楚自己是否認真,他只知道不想再看她那麼瘋狂下去。

她發瘋,糾纏他,他也不會好過。

若她可以平靜安穩,他願意和她離開寧城,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安穩的發展。

什麼愛情,婚姻,彷彿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他只想她別再瘋了似的糾纏他,別再影響到他愛的人。

如果她願意,也不失爲一個好的結局。

“我們離開寧城,去一個……”

安諾的話沒說完,喬珺雅激動的尖叫:“不!不!我不要離開寧城!我死也要死在寧城!”

安諾不懂,寧城再好,活的太累,有什麼好執着的。

“沒有商量的餘地嗎?”安諾輕問,像是問喬珺雅,也像是在問自己。

如果她非要在寧城,他再怎麼慚愧,再怎麼可憐她,都無法和她站在一起。

喬珺雅胡亂的抹着眼淚,嘶喊道:“沒有!你明知道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留在寧城,好好的活着!你居然要我離開寧城,你這是要我的命!”

“我不知道寧城有什麼好的,”安諾疲憊的往後一靠,仰頭,閉上了眼睛,感到頭疼,“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我心裡只有慌亂,焦慮,沒有一點開心。我還記得第一次進蘇家大門,心裡有多慌張,多緊張,幾乎連路都走不好。我不敢讓人看出我的緊張自卑,一直保持着微笑,努力的讓自己顯得沉穩,可我心裡很亂,我和我眼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可你留下了。”喬珺雅抽泣着說。

安諾苦笑:“是啊,我留下了,即使知道格格不入,永遠融入不了,我還是留在了蘇家。”

“你喜歡許許,第一次見你,我就看出來了,”喬珺雅也苦笑,傷心極了,“你肯定以爲你藏的很深,可我就是看得出來。其實那時候我也不怎麼懂男女之間的感情,可我就是看得出來,你對許許和對我是不一樣的。”

“那又如何呢?”安諾失笑,滿是自嘲,“我再喜歡她,也不過是癡夢一場。現在夢醒了,這座城市已經容不下我了。本來就是爲了她纔來的,現在也該爲了她離開,還她一片寧靜。”

“所以,你要帶我離開,也是爲了許許?”喬珺雅受傷的看着安諾,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對我,就沒有一點點的真心,是不是?你只是怕我影響到許許,纔要帶我離開,是不是?你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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