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年忍不住幻想,只要許辰想起那對袖釦,就一定會想起他。
而他只要看到那對袖釦,你彷彿許辰還在他身邊一邊。
他甚至自戀的想,那對袖釦是許辰留給他的念想,好讓他堅持到底。
一年啊,撐一撐也就過去了。
相比程何而言,他已經太過幸運。
唐乾被簡希幾句話哄好之後,繼續開車,很快就到了何家老宅。
此時,蘇慕許的心情也有所轉變,從一種沉悶變成了另一種擔憂。
葉錦年和程何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顧謹遇還沒跟他提過一個字,只說來看望他的爸爸。
程何的爸爸叫什麼,她還沒有去查,總覺得不必知道太多。
“都來了啊,快進來坐。”何太太熱情招呼。
因爲老宅房子老舊,客廳也不寬敞,老何干脆叫程何將椅子搬到院子裡。
程何苦笑着說:“爸,家裡的椅子都是實木的,又算是老古董了,平時您都不捨得我動一下,現在讓我搬出來,我不敢。”
老何:“……”
唐乾到處看看院子,有些想哭。
跟阿婆的院子有點像,牆根長滿了青苔,牆角堆了很多劈柴。
“我能進廚房看看嗎?”唐乾看着程何,弱弱的問。
程何不明所以,看了一眼媽媽,點了點頭。
唐乾便自己朝着廚房而去,等到了門口,站了好大一會兒才進去。
“他沒事吧?”蘇慕許小聲問簡希,“你要不要去陪陪他?”
簡希緩緩搖頭,並沒有回答。
將帶來的禮品放到了客廳,顧謹遇問老何:“何叔叔,有長板凳嗎?我去搬兩條就夠。”
老何看着家裡這些挺貴重的老古董傢俱,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平時不在這邊住,東西都不怎麼實用。很多都是程何他爺爺留下來的。”
程何看着憔悴的爸爸,也想帶他在院子裡曬一曬太陽,總覺得心情也會好一些。
“程何,你跟我一起去鄰居家借幾把椅子。”何太太忽然笑道。
程何已經多年沒有在老宅住過,幾乎都不認識鄰居們了,愣了愣纔跟上何太太。
葉錦年看出來他並不想去,笑道:“你陪着謹遇和許許,我去搬。”
“沒事的。”程何對葉錦年笑了笑,腳步堅定的踏出了院門。
總要學會面對的。
任何不願意面對的,不喜歡的,不想接受的,總要面對。
老何知道兒子不喜歡應酬,擺擺手道:“你們都去幫忙好了,我們人還挺多的,多借幾把椅子,中午就在院子裡吃飯好了。”
何太太回頭,打趣道:“這是連桌子也借一張嗎?”
“方便的話,也可以。”老何笑了起來。
幾人一同去借桌椅,不一會兒便回來了。
將桌椅擺好後,何太太準備了水果點心和堅果放在桌上,熱情的招呼大家,很是隨和。
蘇慕許看着程何的爸媽,根本看不出兩位的身份。
就很親切隨和的長輩啊,一點官架子也沒有的。
不過葉錦年看起來很拘謹,挺敬畏他們的樣子,表情和動作都很不自然。
“你們會打牌嗎?”聊家常時,老何突然問大家。
大家看着老何,微頓兩秒,紛紛點頭,只有程何搖了搖頭。
“不會可以學啊,”老何立即安排起來,“錦年教程何玩,謹遇跟許許對門,我打電話讓人去買撲克。”
程何臉上發熱,對爸爸這種明顯的撮合感到十分不自在。
不需要的。
他和葉錦年之間,不是爸爸想的那麼簡單的。
葉錦年若是能接受他,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可面對爸爸的熱切,他根本無力拒絕。
葉錦年明白老何的意思,同樣不忍抗拒,假裝不懂其深意,爽快笑道:“沒問題,包教包會。”
“誰輸了誰洗碗。”老何笑呵呵道。
蘇慕許早就發現這院子裡沒有其他人,無所畏懼的道:“不怕的,輸了做飯也沒問題。”
“也行,我們人多,一個人做飯太累,是需要有人幫忙。”老何說着,看向廚房。
簡希一直都關注着廚房,等着唐乾出來,可唐乾進去半個小時了也沒有出來,她擔心的不行,仍不敢去打擾他。
他一定是想起了他的阿婆。
他難過的時候一定不想被她看到。
“可以下賭注的,”老何看了一眼簡希,“輸贏算一起。”
“希姐,你賭誰贏?”蘇慕許伸手扯了扯簡希的袖子。
簡希回過神來,笑道:“總要看兩局才知道吧?直接下賭注太冒險了。”
“押我們,我們絕對贏,”葉錦年很有信心,“許許打麻將是沒少贏錢,打紙牌肯定不怎麼樣。”
蘇慕許打牌是不在行,贏錢也是哥哥們讓着她,但她相信顧謹遇做什麼都是厲害的。
不過,爲了哄何叔叔開心,大概率會不動聲色的放水。
紙牌送來時,大家開始打牌,打升級,是很考驗配合的。
葉錦年是個人精,總能通過老何的微表情來配合好,蘇慕許卻是看不透顧謹遇,總是配合不好。
幸好沒想着贏,不然她會鬱悶。
顧謹遇太正直了,全程掛着一樣的表情,語氣也沒變過,她本身不怎麼會打,結果是一手好牌也打的稀巴爛,輸的極慘。
唐乾出來時,顧謹遇讓他押注。
唐乾毫不猶豫的押了顧謹遇和蘇慕許,便靜靜的坐在簡希的身旁,一言不發。
簡希不怎麼敢細看唐乾。
他哭過,鼻尖都紅紅的。
“唐乾,你認識野菜嗎?我想做一道菜,後河邊上長了很多,你去幫忙弄一點回來?”何太太忽然笑着和唐乾商量。
唐乾愣了愣,點點頭,叫上簡希一同出了門。
何家老宅後面就是一條河,不用找便能到。
簡希不認識野菜,認爲何太太只是想讓她陪唐乾來散心的,唐乾卻很認真的帶上了工具和一個提籃,當真挖起了野菜來,還挖了好幾種。
唐乾很快就開心起來,等到收穫滿滿回何家老宅,將提籃交給何太太時,他不好意思的解釋道:“謝謝您,我剛纔在廚房沒有哭,只是有些難過。我知道不能在別人家哭的,不吉利,忍住了。”
何太太微笑點頭,“沒關係,知道你睹物思人了,可以理解。思念的眼淚沒什麼不吉利的,你挺棒的。”
唐乾心裡暖暖的,看着何太太有莫名的親切感,積極道:“等會做飯的時候,我可以燒火,我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