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遇忍不住笑了。
明明是很悲傷的事情,她都同意把他換掉了,他卻心裡覺着美滋滋的。
她都困成這樣了,沒有他陪着還睡不着。
都快睡着了,聽不清他說什麼,還在回答他。
如果這都不是愛,那什麼叫愛?
凝望着蘇慕許的睡容,顧謹遇一動不動,一點也不覺得累。
原來愛到一定程度,哪怕話本身是傷人的,也傷不到他了。
同理,倘若不愛,話再好聽,也暖不了人心。
就像他偷偷喜歡她的時候,哪怕她很嫌棄的斜睨他一眼,他都能安慰自己,至少她還肯看自己一眼。
她那般驕傲任性的小公主,真討厭一個人,不往死裡整都對不起她團寵小魔女的身份。
偏偏她表現出很討厭他的樣子,卻從來沒有捉弄過他。
他沒忘她維護他媽媽時的正義光輝。
也從不覺得她的嫌棄有多麼扎心。
她的哥哥們反而因爲她對他的嫌棄,對他多有照拂。
畢竟,像他這麼優秀的人不多,卻被她嫌棄,是挺冤的。
換做別人,被她討厭的話,別說跟她哥哥們成爲哥們兒了,不被一起嫌棄是不可能的。
想了這麼多,顧謹遇不禁有點自戀了。
也許小丫頭是喜歡他的,只是年少懵懂無知,不知道那種被牽動情緒的情愫是愛罷了。
就像很多男孩子總喜歡拽前面女同學的頭髮。
其實是想要被關注。
是喜歡,纔會去惹她生氣,然後被她打的時候,放棄反抗,笑的跟個傻子一樣。
下次還會那樣,不過是喜歡被她欺負罷了。
可惜,年少不懂,不是誰都能夠明白彼此藏着的情愫。
也許錯過了,但那時年少的情懷,永生難忘。
“我愛你。”顧謹遇快睡着時,親了親蘇慕許,慢慢的調整好舒服的睡姿,摟着她一起午休。
他其實不太困,但他想要和她一起休息。
也擔心她,昨晚睡了那麼多,還這麼困,會不會不舒服。
好在一覺醒來,蘇慕許便滿血復活,一點昨晚喝多的跡象也沒有。
蘇慕許洗臉的時候,想起來睡着前聽到的話,一時無法確定。
她臉都沒擦便去找顧謹遇,“你跟我說什麼?膩了換一個?”
顧謹遇抿着脣笑,點點頭,表露出不在意的樣子,心裡卻等着她來哄。
結果,她小臉一沉,惱了,“換一個?是你飄了,還是我拿不動刀了?你居然想換一個?換誰?還有人敢挖我的牆角?”
顧謹遇:“……”
還帶這樣的?
他也太冤了。
看着顧謹遇無辜的表情,蘇慕許反應過來,“是我說的換一個?”
顧謹遇:“是我問的,你說嗯。”
蘇慕許又生氣了,“我可能想着換一個嗎?你居然給我挖坑,我都困成什麼樣了,你問我問題。你是不是故意的?”
顧謹遇算是看出來了,小可愛怕他生氣,在試探他,在想着怎麼哄他。
雖然是無意識回了一句嗯,但她怕他在意。
“傻瓜,我沒生氣,”他一把將她拉懷裡抱緊,然後湊在她耳邊對她說,“話說,你還記得昨晚回來做了些什麼嗎?”
蘇慕許被問住了,努力回想,整個人慢慢僵住。
她發誓,她從來沒有社交恐懼症!
可這一刻!
她體會到了,什麼叫,社死現場!
大型的那種!
她居然沒忘……
本來沒想起來的,他一問,她就都想起來了。
原來不是夢!
“啊啊啊,也太丟人了!我想靜一靜。”她推開他就跑,覺得糗大了。
本來沒想喝多的,爲了轉移大家對葉錦年的注意力,她各種暖場,各種興奮,各種提議,結果就……過於嗨,喝飄了。
問題是,她絲毫沒覺得自己喝多。
顧謹遇一路跟着蘇慕許到了院子裡,看她在院子裡踱步,忍不住想笑。
都是夫妻了,喝多鬧騰一下,挺可愛的,怕什麼。
“你出來幹什麼?”蘇慕許發現顧謹遇站在門口的時候,又羞又惱。
她一向人設崩塌,經常崩塌,可從來沒有喝多那麼傻過……
昨晚,她都沒怎麼陪他。
顧謹遇這才走過來,擁着蘇慕許到鞦韆坐下,慢慢的盪鞦韆,溫柔的對她說:“別不好意思了,我覺得很可愛。真的,超可愛,不然也不會陪着你咔嚓咔嚓。”
顧謹遇邊說邊伸出右手做剪刀狀。
蘇慕許:“……”
她不想再回憶喝多後的事兒了……
翻篇吧!
顧謹遇還要說什麼的時候,蘇慕許直接捧住他的臉,吻住他的脣,簡單粗暴,直接有效,讓他說不出話。
倆人正吻着,蘇慕白和孟淺藍過來了。
因爲院子的柵欄圍牆有很多品種的月季花,院門口並不能看見鞦韆那兒,蘇慕白便按了門鈴,並對孟淺藍說道:“大門開着,應該醒了。”
孟淺藍回道:“門開着肯定是睡醒了。院門沒開,會不會在院子裡?”
急忙分開的倆人手忙腳亂的從鞦韆上下來,故作淡定。
發現院門口看不到這裡時,才真的淡定。
“有事嗎?”顧謹遇若無其事的過來開門。
蘇慕白:“沒什麼事,週末沒什麼事,要不要一起玩點什麼。”
孟淺藍看着顧謹遇紅彤彤的臉:“你臉怎麼這麼紅?”
“太陽曬的,”顧謹遇鎮定自若,“許許要拔草,你要體驗一下嗎?”
孟淺藍走進院子便看見蘇慕許蹲在花盆邊上拔草,那邊明顯是陰涼地兒。
一瞬間,她懂了。
這倆人哪裡是拔草,怕不是在種草莓。
“我們可能來的不是時候,”孟淺藍微微挑眉,“你們繼續,我們去逛街。”
說着,拉着蘇慕白就走。
蘇慕白匆忙對蘇慕許喊道:“小妹,別蹲太久,小心腿麻。”
蘇慕許覺得孟淺藍話裡有話,分明不是爲了躲避拔草才走的。
還好不是大哥猜到的,不然又該瞪顧謹遇了。
目送蘇慕白和孟淺藍離開,顧謹遇按了按心口,慢慢走到蘇慕許身邊,對她說:“你亂了我的心,得負責。”
蘇慕許有一下沒一下的揪着長得一丁點的小草:“怎麼負責?”
顧謹遇:“你自己想。”
蘇慕許是願意負責的,但她還心有餘悸。
大哥的威嚴,她可不敢挑釁。
慢慢站起來,她小聲說:“再等會兒,我怕我大哥突然反應過來。”
他牽起她的後,帶她回屋,“我姐不會讓他來的。”
她羞紅了臉,“還是你姐懂你,向着你。”
他微微挑眉,停下來看着她,反問道:“爲什麼不可以是我姐懂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