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讓他自己待一會兒吧

顧強一度被噎得答不上話來。

誰知道顧謹遇是不是裝的?

他要是聯合許辰改了遺囑,把大部分家產分給他自己,誰還能找得到證據嗎?

誰不知道他跟許辰的關係?

然而,顧強沒敢再多言。

大家都不願意當出頭的那一個,他也不想當槍使了。

夜,愈來愈深。

顧謹遇回到家後,先去衝了個澡,接着便躺到了牀上,不想動,也不想說話。

蘇慕許一直陪着顧謹遇,他不說話,她也不安慰他,只安安靜靜陪着,任由他抱着,當個人肉抱枕,給他一點依賴。

蘇慕白他們在蘇慕白家裡吃了唐乾那邊的廚師送來的晚飯,都坐着,各自拿着手機,一片沉默。

孟淺藍因爲懷孕嗜睡,沒有一直陪着,十點便扛不住,回房休息了。

對於生死離別,她也會感傷,但顧老爺子的離去,給她帶不來半點傷感,她只想當做不知道這件事。

“都先睡吧,”十一點時,蘇慕白髮了話,“謹遇有小妹陪着,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大哥,”蘇慕喬紅着眼眶,嗚咽出聲,“我不是擔心謹遇,我是擔心……”

“去睡覺!”蘇慕白知道蘇慕喬要說什麼,眉頭一皺,語氣非常不好。

顧老爺子的離去,在座的都會想到爺爺奶奶也年事已高,可是,有些話不適合說出來,不吉利。

蘇慕喬乖乖閉嘴,叫上許言一起去休息。

許言想一個人待着,對蘇慕喬說道:“你自己在這兒睡吧,我去顧媽媽那,那裡有我的房間,方便一點。”

“那我送你,”許爲起身,“等下我先回酒吧。”

“能扛得住嗎?”蘇慕喬有些擔心許爲的身體,“白天都沒睡多少吧,不行就早些休息,酒吧又不是離了你不能轉。”

許爲:“不礙事,這會兒也睡不着,什麼時候困了再睡就是了。”

“我送你吧,”許鐸立即拿了車鑰匙,“疲勞駕駛很危險,都沒帶司機。”

“不了,挺晚的,我找唐乾送我吧,離得又不是特別遠。”許爲拍了拍許鐸的肩膀,拒絕了他的好意。

許鐸很想說他心情不好,想喝兩杯,又覺得這個時候喝酒不好。

哪怕是借酒澆愁,也顯得沒心沒肺。

他其實挺想陪陪顧謹遇,跟他聊聊天。

也想把肩膀借給他,讓他痛痛快快哭一場。

可他知道,謹遇不想要讓他們知道他對他爺爺有不捨。

“許辰不會還在律所吧?”葉錦年忽然問道,“你們誰能給他打個電話嗎?我給他發微信,他沒回我。”

“打一個吧,別有什麼事。”蘇慕喬推了推許言的手。

許言不想打,看向許鐸,“二哥,你打吧,大哥對我意見有點大。”

“應該是在忙,”許鐸推測,對葉錦年說道,“我大哥忙起來的時候是不會看手機的。你要是擔心他,就自己打電話,我們在大哥面前的面子還沒你的面子大。”

葉錦年:“……”

“你在哪兒休息?”蘇慕白揉着後脖頸,詢問葉錦年。

葉錦年其實挺膽大的,怕黑不存在,也沒怕過一個人,可今天他不想一個人。

住哪兒呢?

“我先給許辰打個電話吧,你們先休息。”葉錦年匆忙說着,去了院子裡。

許鐸原想回自己那兒,但見許言氣色很差,索性跟着許言去顧謹遇家。

顧謹遇家客廳的燈還亮着,肯定還有人沒睡。

按了門鈴,蘇慕林來開門,見兩人過來,問道:“你們還不睡嗎?”

“你不也沒睡嗎?”許鐸反問,“顧媽媽睡了嗎?”

蘇慕林:“回房間了,應該還沒睡。”

“你一直在客廳裡坐着嗎?”許言小聲問。

蘇慕林點點頭,請許鐸和許言進屋。

在沙發坐下後,許鐸問:“你怎麼不回房間?”

蘇慕林乾巴巴的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回,想在這兒坐着。”

許鐸又問:“準備坐一夜嗎?”

蘇慕林:“困了再說吧。”

“是擔心謹遇吧。”許言往沙發一靠,也不想回房間睡覺了。

很累的感覺,動都不想動,在這裡陪着蘇慕林也好。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安靜下來,各自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十一點半時,蘇慕許走樓梯下來,看到客廳燈亮着,以爲是顧媽媽和陸爸爸還沒休息。

發現三個哥哥都在沙發坐着,她愣了愣神,慢慢走過去。

她腳步聲很輕,但蘇慕林是訓練過的,還是聽見了。

“謹遇睡了嗎?”蘇慕林小聲問。

他一說話,許鐸和許言都睜開了眼睛,齊齊看向蘇慕許。

蘇慕許搖搖頭,“他說他餓了,想吃東西。”

“你是打算煮飯嗎?”許鐸問。

蘇慕許點點頭:“我會煮簡單的雞蛋麪,他說他想吃。”

蘇慕林起身就往廚房而去:“我去煮,你上去陪着他。”

蘇慕許站着不動,想想自己也有點累,沒有阻攔二哥,走到沙發那坐下。

“你怎麼不上去?”許言小聲問,“我們不需要你陪。”

“讓他自己待一會兒吧,”蘇慕許難過的說道,“他什麼時候捨得讓我給他煮過東西吃?一定是忍不住想哭,又不想我心疼,才讓我來煮東西吃的。”

許鐸恍然大悟,“是啊,他要真想吃東西,給唐乾打電話,給房佑打電話,很快就會有吃的送過來。”

“要不我去陪陪他?”許言試探着問,“他一個人,會不會承受不了?”

“不了吧,哭一哭也好。”蘇慕許躺到沙發上,心裡很沉悶。

她多想他能夠在她懷裡哭。

可他一直忍着沒哭,安靜的像個玩累了的孩子,令她更加擔心。

她能感覺到,他不是單純的難過他爺爺的離開,而是過往許多年積壓的委屈,都在今天爆發了。

他不想要被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她又怎麼捨得爲難他。

“小妹,你別太難過了,謹遇一定不想要看到你難過。”許言拿了毯子給蘇慕許蓋上,溫聲勸慰。

蘇慕許嗯了一聲,“言哥哥,我知道的,我沒事,只是有一點難受,很快就會好的。”

“睡一覺吧,”許鐸坐到蘇慕許身邊,輕輕拍打她的背,像小時候哄她睡覺時一樣,“謹遇很快就會好的,你別太擔心他,他才能安心調整自己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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