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嚴查,還真把王彪給逼出來了。
但王彪找的不是王清如,而是姬淑慎。
姬淑慎今日是去王府給女兒送衣裳的,順帶爲工坊的姐妹買些東西,便從西巷回工坊。
王彪出現的時候,她首先感覺到的竟然是愕然。
不是不能告訴她嗎?怎麼還親自找過來了?
“娘子,是爲夫。”那人帶着斗笠,遮蓋了面容,但聲音是錯不了。
這聲音,使得姬淑慎在片刻錯愕之後,滔天恨意便狂涌而來,她咬着牙關忍住這恨意,飛快瞧了一眼巷子,這裡空無一人。
她有些懊悔自己的大意,也是想着他既然找了王清如,就不會來找她。
越少人知道他的出現,就越安全。
看來全城搜捕,還是把他給逼急了。
“你說什麼?”姬淑慎咬着後槽牙,聲音不免有些顫抖。
但在王彪聽來,她是在激動。
斗笠帽往上移,露出一張黢黑瘦脫相的面容,眉毛確實是剃掉了,整個人顯得無比的滑稽。
“淑慎,是我。”他眼底生出光芒來,也警惕地四處瞧了瞧,發現確實無人這才放心說:“我爲着你們潛回京城來了,知道你們現在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姬淑慎身子僵硬,看着他假裝出來的關切,只覺得無比噁心,“到處都在通緝你,你還敢回京?”
“我確認過你們沒事,我就會走的。”王彪上前一步,壓着聲音道:“往後的日子我怕也是要東躲西藏了,淑慎,我往日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如今也知道錯了,我們夫妻多年,我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姬淑慎眼眶紅了,委屈,不甘,憤怒,各種情緒交織,落在王彪的眼中,卻誤以爲她是感動激動。
他靠近一步,急聲道:“快些幫我籌集三千兩,我要儘快離開京城,等我安頓好了,會接你們過去的。”
他想抓住姬淑慎的手,但姬淑慎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他抓落空,心頭微微一慌,又連忙道:“娘子,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這一回。”
姬淑慎看着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你當真知道錯了?”
“我發誓,我以後都只對你一人好,不會再納妾傷你的心。”王彪當即舉手便要發誓。
“我再信你這一回,如果你再讓我失望,我永遠都不會再幫你。”姬淑慎道。
王彪面容大喜,“娘子,我答應你,等我安頓好之後,一定會來接你和孩子的。”
“三千兩我現在沒有,”姬淑慎拭了拭眼角的溼潤,“你得給我些時日去借錢,你如今住在哪裡?我籌好錢如何給你?”
“我住在……”他猶豫着。
他不想說出自己的住處,但現在情況危急,不像找三妹那樣可以等,他必須要儘快離開京城的。
姬淑慎當即冷下臉,“不能告訴我?好啊,王彪,你是不是還和那個小狐狸精住在一起?你是打算拿了銀子跟那小狐狸精雙宿雙棲對吧?行,你的事我不管,你自己想辦法。”
說完,她扭身便要走。
王彪急得一把拉住她,顧不得那麼許多了,道:“我就在寶華寺裡掛單,你籌到錢之後便去寶華寺找一個叫了然的師父。”
他說着,摘下了頭上的斗笠,露出一顆大光頭。
姬淑慎瞳孔一縮,竟然是冒充和尚,怪不得能在京城藏匿這麼久。
京衛很少去佛門清淨地打擾的。
也沒想過王彪竟然會落髮爲僧,選擇用和尚的身份來掩飾,有這豁出去的勁和腦子,南疆一戰怎麼就打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