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着這些事情,寧宴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腦袋嚇了一跳,看清湊過來的是寧有餘之後問道:“不是在打拳,怎麼湊過來了?”
“想娘了。”
寧有餘一句話說出來,寧宴差點兒淚奔。
這些天忙着自己的事兒,連竈房的事情都交給了吳幼娘,小傢伙可不是很久沒有見過她了。
“那,一會兒娘送你去薛先生那裡,不用周遺送了怎麼樣?”
“去薛先生哪那邊,這麼近的距離,周叔叔爲什麼要送我……”“
“……”寧宴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幸好寧有餘也沒有想着必須弄出一個答案,小孩兒換了一個話題,問道:“那個人又來咱家了嗎?”
那個人?家裡就多了一個徐氏,寧宴自然能夠猜出寧有餘說的是誰。
如果徐氏心腸好上幾分,她也樂意在孩子面前裝模作樣,弄出個孝順的模樣。
但是啊,徐氏不給機會,寧有餘怕是看不見他娘孝順的樣子了。
伸手摸摸寧有餘的腦袋,寧宴做出一個決定,帶着寧有餘翹課。薛先生那邊規矩也真大,說好沒七天可以休息一天的。
但是小孩兒連續去了那麼多天,都沒有休息過,今天休息一下也算的什麼、
阿木今兒拿着馬紮坐在門前,等着寧有餘過來。
告訴寧有餘他昨天喝了牛奶,但是左等右等,等到吳寶時等到晌午都沒有看見寧有餘。
於是做出一個小孩兒都會幹的事情,告狀,走進裡院,找到薛先生將寧有餘沒有上課的事兒跟薛先生說了。
薛先生揮揮手,不太在意。
寧有餘那小崽子雖然聰慧但是也能吃苦,不會猛不丁就不來的。 有周遺那悍人跟着,也不會遇見危險。
所以,沒來這裡肯定是寧宴的主意。
擡頭看看天,薛先生覺得,或許這會兒前來‘請假’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寧宴這個人,很奇怪,跟整個村子的人比起來除了會掙錢之外似乎沒有什麼不同,會罵街會打人會掐架。
但是換上一個角度,這個人跟這個時代似乎格格不入。
想到這些薛先生搖搖頭,肯定是老了。不然怎麼會產生這麼奇怪的想法。
繼續手下沒有做完的事情,腳步聲突兀響起。
推門看見院子裡站着的周遺,薛先生自然知道,這位是來請假的。
……
……
寧宴牽着家裡的棕馬,寧有餘坐在馬背上,小手拽着棕馬脊背上的毛。
兩人一馬往山上走去。
秋天的後山清涼了很多。
走在山上,寧宴鬆開繩繮,將馬背上的寧有餘報了下來。
指揮寧有餘挖陷阱,打兔子。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山洞。
山洞還有些眼熟。
走進之後可以看見地上幾塊發黴了的劍錦緞、
“娘,這不是當初撿陸大的時候,臨時躲雨的山洞嗎?”
“可不是……”寧宴點點頭,確實是這裡。
也不知道那個男人現在怎麼樣了……
起了怪了,陸含章長得那麼醜,一臉大鬍子,平時交集也算不的多,唯一談話比較深入的就是陸含章想要納她爲妾,還談崩了。
都這樣了,爲什麼麼還會時不時的想起那人。
難不成自己也是傳說中的抖傻來着?
“娘,陸大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他了。”
“陸大很好嗎?”寧宴問道。
“還好吧,陸大會帶我飛,會給我掏鳥,還會讓我坐在他肩膀上。”
“……”那個人對她孩子還真的不錯。
如果有一天需要給小孩兒找個父親,就按剛纔小孩說的找。
不過能找到嗎?
寧宴笑笑。
帶着寧有餘離開山洞,從樹上摘了幾個果子,接下外衣,包了起來。
“回去給你做罐頭吃。”
“罐頭?”頭一次聽見這個東西,寧有餘眼睛亮了一下。
只要是吃的,只要是陌生名字,從娘嘴裡說出來,都會弄成好吃的。
“對,罐頭。”寧宴將包裹背在身上,看見寧有餘艱難的往棕馬身爬。
寧有餘個子還是有些矮,爬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爬到馬背上,額頭上倒是出了一頭汗。
最後還是棕馬蜷腿,跪在地上,寧有餘才爬上去。
看着小孩坐穩,寧宴張口:“走咯。”
棕馬就跟能夠聽懂寧宴的話一樣,跟在寧宴後頭,往山下走去。
走回山下,正好到了中午飯點,寧宴先是將馬栓到棚子裡,往食槽裡添上一些秸稈豆子,又準備了水,伸手拍了拍馬脖子就往裡院走了進去。
徐氏坐在小馬紮上曬太陽,看見寧宴往後縮了一下脖子。
“……”寧宴轉身走了出去。
讓吳幼娘盛上一碗飯,往裡面拔了一些菜,寧宴端着往後院走去。
這會兒院子裡已經沒有徐氏的影子了。
看着緊閉着的房門,寧宴搖頭,她是如何也不知道徐氏是怎麼想的,按理晚上找她的是‘寧朝陽’,怎麼也不該怕一個活人。
真是怪異的思維。
拍拍門,寧宴喊道:“吃飯了。”
“你。放在門口。”
“……”好吧,寧宴將碗筷放在門前,隨後藏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徐氏纔打開門,將地上的碗端起來,看着碗裡的紅燒肉,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寧朝陽你個死人,你死了就不能安生一點兒嗎?你說,你那個大丫頭是不是往肉裡放了老鼠藥。”
“老鼠藥,肯定有毒。”徐氏說着,臉上閃過驚慌。
端着碗繞過地上挖地窖的一塊,跑到樹底下,拿着院子裡的鐵鍬在樹下挖了一個坑,把肉埋在裡面,碗裡只剩下白色的米飯。
看着米飯,徐氏又哭了起來,蹲在地上,罵了幾聲,最後拿着筷子扒拉一下,將把飯填到肚子裡:“我纔不會被毒死的,我要活下去,我要看着兒子中狀元。”
“……”你是不是對狀元有什麼誤解。
寧宴看着徐氏走回房間,關上門。最後覺得,徐氏似乎有瘋的傾向……這就尷尬了,裝神弄鬼一下,就把人嚇瘋了。
心情突然變得有些沉重,寧宴回到堂屋,看着桌子上擺着的米飯麪條沒有任何食慾。
“娘,吃飯。”寧有餘玩了一晌午,精神頭依舊好的不得了,看着寧宴呆呆坐着,張口喊了一聲,還把一塊肥肉放在寧宴碗裡。
還真是活力四射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