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帶回臨仙樓吧!」路兒提議。
「不行!帶他回去準會被寶娘罵死,她一向最討厭乞丐阿平了。」成叔當下直搖頭。
「帶他回去,讓他待在我房里,我來照顧他,寶姨不會知道的。」
「放在你房里?你瘋啦!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名聲就讓這乞丐阿平給敗壞了,那還得了?」成叔堅決反對。
「他都傷成這樣了,不治療怎麼行?反正你就是不想幫忙,那我自己帶他回去好了。」路兒只好用力的想將厲尚品拖回去,無奈她的力氣太小,厲尚品又太高大,怎麼拖也拖不動。
成叔見她如此執意,只好搖搖頭,一把扛起厲尚品,無奈的說︰「出了事,我可不負責。」
路兒笑著跟在他身後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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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兒住的地方,在柴房後的一處小屋子,那里十分簡陋,沒什麼擺設,就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板凳而已,雖然沒有一般姑娘家該有的裝飾,但她甘之如飴。
厲尚品躺在床上,心中有千萬個不甘心,連睡覺都夢見他正氣得揍厲尚修以及那些侍衛。
「可……可惡……你們……」厲尚晶喃喃的夢囈著。
路兒原本趴在桌上睡覺,被厲尚品的夢囈聲驚醒後,她連忙上前探視,發現他的眉頭深鎖,滿頭大汗。她連忙拿起一旁的臉盆,沾濕毛巾為他擦汗。
原來,「阿平」有一張好看的臉呢!平常他一副髒兮兮又懶散的模樣,根本就看不清他確實的長相。昨天,成叔偷偷將他搬進路兒的房里時,她把他的臉和手腳擦得乾乾淨淨的,並請成叔拿自己的衣服幫他換上。想不到,他竟然一下子變得如此俊挺,令她和成叔都嚇了一大跳呢!
不過,成叔還是非常討厭「阿平」,並囑咐路兒,要是他欺負她,就馬上大叫,他會來揍死這個乞丐「阿平」的。
厲尚品慢慢地睜開眼楮,模模糊糊地看見路兒正在為他擦拭額上的汗,他一揮拳,便將路兒打得飛了老遠!
「死人兵,瞧你們這些狗奴才做了什麼好事!」他大罵著,看來神志仍有些不清楚。
路兒困難的自地上爬了起來,右眼出現了一圈瘀青,她痛得叫不出聲,「你……你做什麼打我?」
厲尚品此時覺得全身上下一陣劇痛,痛得他直申吟,這時,他才完全清醒過來。他轉頭望著路兒那張狼狽的臉。
「你……怎麼又是你?這里是什麼地方?」厲尚品問道。
「這里是臨仙樓,你被王府的侍衛打成重傷,是成叔把你扛回來的。阿平,你別太激動,你傷得很重,小心別牽動了傷口。」路兒不禁扶著自己被打傷的臉。
厲尚晶望著她眼楮上的瘀青,並沒有絲毫愧疚的感覺,「你叫什麼名字來著?你救了本王,改日本王一定會賞賜你的。」
他雖躺在床上,但仍是一副神氣十足的模樣。
本王?!路兒不禁搖頭嘆氣,「阿平」只怕是瘋了!
「我是路兒,你真的想不起來了嗎?」路兒坐在板凳上問。
「露兒?露珠兒嗎?」厲尚品好奇的反問。
路兒搖搖頭,「是『路邊的孩子』的『路兒』。不過,阿平,你竟會說出『露珠兒』這種話,好風雅啊!跟那些公子哥兒說的話一樣好听呢!」
「什麼公子哥兒啊!那些凡夫俗子怎麼可以跟本王相提並論?我可是堂堂厲王府的小王爺耶!」厲尚品哼了幾聲。
「阿平,你被打得還下夠嗎?別再提厲王府的事了,那些人可是咱們惹不起的,尤其是你說的那個小王爺,他可是洛陽城首屈一指的惡人,你千萬別再去惹到他。」路兒好心的規勸著。
「惡人?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本王是惡人!要不是本王受了這麼重的傷,我早一掌打死你了,死老百姓!」厲尚晶恨恨的罵著。
「好了,你別說太多的話,天快亮了,再睡一會兒吧!」路兒為他拉好棉被。
此時,厲尚品競一把拉住她的手,令路兒不禁臉紅心跳,厲尚品那雙眼楮侵略似的直盯著她問︰「路兒,難道你沒有姓氏嗎?就叫路兒?」
路兒點點頭,「像我們這種被遺棄的孤兒,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了,又怎麼會有姓氏呢?」
「那好,等我回王府後,便賜給你我的姓氏,如何?」他大方的賜封。
路兒望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說︰「阿平,你睡吧!」她抽回自己的手,坐回板凳上,趴在桌上。
「你這不知好歹的死老百姓,要知道我的姓氏對你是何等榮耀,你竟膽敢不接受?」厲尚品生氣的罵著,久久不見回音,他看到路兒安靜的趴在桌上,頓時也沒了力氣,只好閉上眼跟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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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娘挑著眉,滿臉驚異的望著路兒右眼的瘀青,「路兒,你右眼怎麼啦?」
路兒正在掃地,一听忙用一手遮住右眼,「沒……沒什麼……」
寶娘一把抓下她的手,「還說沒什麼,是誰打你了?」
「沒有啊!是我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不小心撞到牆角……」
「死丫頭,還說謊,這明明是被人打的。阿成、阿成,還不快給我滾出來。」寶娘馬上扯開喉嚨大叫。
成叔一听見寶娘的叫聲,馬上沖出來,「寶娘,你叫我?」
「不叫你叫鬼啊!昨天你把路兒帶到哪里去了?瞧她的眼楮被打黑了一圈。」寶娘生氣的質問。
成叔望著路兒,看見她右眼上的瘀青,「路兒,你……是不是被那個乞丐阿平打的?」
「乞丐阿平?」寶娘一听,聲音馬上上揚了八度。
路兒心驚膽跳的解釋,「沒的事,不關阿平的事呀!」
「關阿平什麼事啊?那個乞丐連說句話都懶,難不成竟會爬起來打人?」寶娘瞪著成叔。
成叔馬上接著說︰「寶娘,你有所不知啊!那個乞丐阿平不但會說話了,脾氣還大得很呢!昨天,我和路兒在城郊遇見他,他被人打得渾身是血,丟在城外,我們本來還以為他死了呢!想下到他竟還有力氣跑到厲王府去找人打架……」
「這真是本城最夸張的大事了,那個臭乞丐有這個膽量去厲王府惹那些惡人?你騙誰啊?」寶娘一臉打死下相信的表情。
「是真的,他被厲王府的侍衛打成重傷,現在就在路兒的房里,不信你去瞧瞧。」成叔都全說了。
「成叔,你不是說過要保密的……」路兒緊張的說。
「路兒,你別怪成叔不夠義氣,那個臭乞丐竟敢打傷你,枉費你救了他一命,還是趁早將他送走得好。」成叔一臉憤慨的說著。
「好呀!路兒,你這死丫頭,竟敢藏個臭男人在房里,枉費我養了你十八年。」寶娘氣得捏了路兒的手臂,並一把搶過她的掃把,直往路兒的房里走去。
「寶姨,你要做什麼?阿平現在身受重傷,起不了身的,你別趕他走啊!」路兒忙追了上去,成叔則尾隨在後。
寶娘霍得地推開房門,小小的屋子里,她只看見一個俊挺的公子端坐在床上,他雖身穿粗布衣裳,但卻有一股令人畏懼的貴族氣勢。
「喂!這個男人是誰啊?那個阿平呢?」寶姨問。
成叔指著厲尚品,「寶娘,床上那個男人就是阿平啊!想不到吧?那個乞丐阿平把臉擦乾淨後,竟還一副人模人樣的。」
寶娘挑著眉上下下下的打量厲尚品,「你……阿平?」
厲尚品瞪著她,「死老百姓,你瞧什麼瞧?膽敢這樣看本王,你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