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涼的風︰不見面是保持美感。
晴朗的天︰堅持啊?
悲涼的風︰嗯。
晴朗的天︰好吧,那我不再問你這件事了。那你呢,你準備好跟我聊聊了嗎?
悲涼的風︰你……如果有人騙你,你會怎樣?
晴朗的天︰看是善意或惡意的,怎樣,有人騙你哦?
悲涼的風︰一個我很在乎的男人,他隱瞞身分追求我。
晴朗的天︰你很氣他?
悲涼的風︰當然,我生平最討厭人家騙我。
晴朗的天︰那是因為你太過在乎他,才會認為他的欺騙很嚴重,如果換成別人,說不定你只是嗤哼一聲,就讓它過去了,又怎會惦記在心頭,久久忘不了?
悲涼的風︰連這樣你也可以看出我非常在乎他?
晴朗的天︰因為從跟你聊天到現在,你從來沒為一件事這傷腦筋到必須找我談談,所以我才會大膽假設。
悲涼的風︰是嗎?我覺得很煩、很煩……
煩到她又想喝酒了!
韓宓雅結束聊天的窗口,起身前往便利商店買回了十幾罐啤酒。
回來看到"晴朗的天"頻頻呼喚她,她沒有馬上回訊,反而打開拉環大口地灌下啤酒,想借由酒精麻痹自己混亂的思緒。
晴朗的天︰哈,還在嗎……喂!
悲涼的風︰我剛去買酒了。
晴朗的天︰啊——
悲涼的風︰我煩的時候就得灌酒。
晴朗的天︰買醉傷身啊!
悲涼的風︰不管了……
韓宓雅仰頭再度灌下一瓶啤酒,彷佛把酒當成白開水般解渴。
晴朗的天︰不要喝了,快停止……事情好解決啊!
悲涼的風︰……
晴朗的天︰你別這樣……
悲涼的風︰不要管我,讓我喝個痛快吧……
連續幾罐啤酒空月復下肚後,韓宓雅神智逐漸模糊,眼前的畫面瞬間幻化為好幾個,對不準焦距。
悲涼的風︰再見。
不待對方響應,韓宓雅斷然離線後,突然站起身沖了出去。
她來到康偉柏家猛按著電鈴,非要屋內人出現,否則誓不甘休。這番吵鬧的舉動引來了梁曉莉,她急忙阻止韓宓雅。"宓雅,你這樣會吵到鄰居的。"
"管他的……"全然忘了此刻將近半夜,該是入眠的時候。
就在兩人一拉一扯時,康偉柏出現了,昏昏沉沉的韓宓雅甩開梁曉莉的手,轉而一把揪住康偉柏的衣領,艱澀地說︰"我……我最討厭人家騙我。"
"我知道,你再三申明過了。"康偉柏嗅到從韓宓雅身上流竄出的酒氣,知道她又喝醉了,于是揚著笑寵溺地說。
因為他明了,她會喝酒表示她極其在乎他,在乎到無法解決困擾在心際的結,只好以酒精來麻醉自己。
"所以……我不想原諒你!"
"應該的。"康偉柏點頭認同。
"可是我……又好想原諒你……"韓宓雅立刻推翻先前說的話。
她糾結的眉心顯露著困惑,似乎為自己矛盾的行為感到納悶,康偉柏不舍地伸手撫模著她的額頭,心疼不已地說︰"選擇一個讓你不會如此難受的決定吧!"
"難受?"韓宓雅側著頭,不懂康偉柏的話意。
"嗯,就是不會讓你想喝酒解悶的決定。"
"那你以後不能騙我……"
"我答應你。"
"真的?不能說謊……"
"需要我發誓嗎?"康偉柏舉起手。
"算了!發誓不見得……有用。"韓宓雅打了個酒嗝,"只要你……做到自己的承諾……就好了。"
"我會的。"
"很好……我的心里舒服了一點……"韓宓雅總算綻放笑靨,這抹笑平常是難得看見的,連一旁的梁曉莉也頓時傻眼,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不敢置信眼前笑得燦爛的是那個冷淡的韓宓雅。
"那就好,我不希望你繼續難受。"她清醒後會記得今晚的對話嗎?以往例看來應該很難。
"這樣我就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覺了。"
"祝你有個好夢。"
"晚安。"韓宓雅湊上前,來個Kissbye外加睡前吻。
韓宓雅主動送吻的行徑再次讓梁曉莉睜大眼眸,不敢置信地揉著雙眼,想確認自己並非在作夢。
"你室友在。"康偉柏提醒著韓宓雅,卻無法讓她停止,她依然吻得起勁,他只好緩緩推開她。"宓雅,你室友在看。"
"不管啦!我要親……"韓宓雅不悅地嬌嗔,似乎要吻到她滿意為止。
這……這真的是她認識已久的好友嗎?梁曉莉從內心深處發出贊嘆。
"可是你室友……"
只見韓宓雅飛快地轉頭。"你別看。"
"呃?"這番話換來康偉柏和梁曉莉同時的訝異。
"快啦!把頭轉開……"吩咐完梁曉莉,韓宓雅轉回頭,又瞥見從康偉柏身後探出一顆腦袋的萬年青,她朝他揮揮手。"你也是,走開……"
"哦!"韓宓雅的急切讓梁曉莉毫無反駁的余地,乖乖地轉身走進屋子,把門關上。
"哦!"萬年青也很听話地將頭縮回去。
听到萬年青也在的康偉柏,正想叫他別將所見所聞原封不動地告知父母,韓宓雅的唇又覆上他的,輾轉吸吮,像個欲求不滿的女人。
火熱的潮流在樓梯間回蕩,直到她吻夠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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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果然如同康偉柏所揣測,隔天一早韓宓雅完全忘了昨夜熾熱的一切,而讓他感到半喜半憂的,是她連同他隱瞞身分的事也忘得一干而淨。
演變成這樣,他該是高興的,至少他們的關系又恢復之前的狀況,可是這也表示等哪天他的身分又揭穿了,類似的事件會重新上演一次。
不過換個方向想,也好……這次就由他主動告知,她的反彈應該就不會那大了吧?只是他的胸臆泛著疑惑,為什她會一覺起來便忘了他騙她的事?
但他的納悶沒人可以給他答案,至少梁曉莉也是搖頭,連她都不曉得何以如此。
于是康偉柏接受了梁曉莉的建議,到孤兒院去找院長,或許能夠得到解答。
拜見院長後,康偉柏發現院長和藹可親的笑容像極慈祥的母親,讓他頓時理解三人想要拯救孤兒院的決心。畢竟她們在這里成長,人要懂得感恩︰但這份心意卻遠不及龐大的債務,現實依然存在,無力轉回。
"康先生,不知你來這里有什事?想認領孩童嗎?"
"不,院長,我是想了解一下韓宓雅的事。"康偉柏道明來意。
"宓雅她……怎了嗎?"院長緊張不已。
"她沒事,而是我想多認識她……"康偉柏訴說著自己與韓宓雅相識的經過及這陣子以來他發現的疑點。
"很抱歉,我沒辦法給你答案。當初她是自己來到孤兒院,問她雙親的事,她都不回答,本來想報警處理,她知道後掉頭就走,為了怕她流落街頭,我收留了她,並在這段時間刊登尋人啟事,卻毫無消息。"
"我想我可以理解她為何不提父母的事。"康偉柏將見到韓風毆打韓宓雅的事向院長提及,她心疼地布滿愁容。
"真是苦了這孩子,難怪她剛來時一直不太信任人,後來雖然慢慢地改善,但依然可以察覺到她刻意地封閉自己,不與人親近。"
"所以我想幫助她,卻不知如何幫起,以為來找院長會有所收獲。"康偉柏感慨地說。
"真不好意思,害你白跑這一趟。"
"沒關系。"康偉柏毫無所獲地踩著煩躁的步伐緩緩走出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