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找不到可以洗掉的地方,現在,可是個好機會!
皮包里早就帶上了卸妝棉,化妝水,洗面女乃,還有濕紙巾……她一想到可以洗去臉上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就感到無比愜意。居然高興地笑出聲來,走廊里,一對情侶與她擦身而過。
男的左耳戴著一個海盜骷髏標志的耳環,差點擦到她的臉,月如因此多看了他們一眼。哇,俊男美女,好養眼。
向來喜歡看美麗事物的她,頓時無法抵擋地再多看了他們幾眼,現在已經很少看到這樣賞心悅目的搭配了。多數時候,是美女身邊站著一個矮男人,帥哥身邊站了個胖女人。
只可惜,只是擦身而過而已,再多看,也只能望著背影發出些感嘆。她傻笑一下,繼續向著洗手間走去。
十分鐘後,一個清湯掛面的清秀女子從洗手間里走了出去,她用手拍了拍自己此刻無比舒服,無比透氣的臉蛋,笑得燦爛狡黠。
俗話說,上有決策,下有對策。看她,卸妝完畢,真是一點也不困難。只是可惜了那上妝的一個小時,當時的她可是如坐針氈,心情沉重。
帶著輕松的心情,她走向了自己相親的那一間4號包廂。
罷推開門,忽然就看到一個有些眼熟的男人從桌子上拿起她的手機,然後急著轉身,一副急欲離開的樣子。
當他轉過身,月如的眼里閃過一絲記憶,是剛才那個俊男!可是,他手里為什麼會拿著自己的手機?說時遲,那時快,她飛快地辨認出了當前的狀況。
「你在干什麼?」她尖呼了一聲,然後打開門大叫,「來人啊,這里有小偷!」
男人也看到了她,听到了她的驚呼後,他皺了下眉,卻站在原地沒有移動。
麻將館里的工作人員立即朝她這個方向沖來,不一會工夫,男子就被他們所包圍。
「小姐,小偷在哪里?」那個在門前招呼過她的中年男子也走了進來。
「就是他。」月如憤憤地說著,「他見到屋子里沒有人,就想拿了我的手機離開,正好被我撞見。」一邊說她一邊瞪著剛才的那個俊男,真可惜,長得這樣好看,卻是個跳梁小丑。
「先生。」中年男子朝著俊男走去。
「我想你們誤會了。」俊男的嘴角勾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我是這間包廂的預約者,我叫王植。我進來的時候,看到沒有人,只放著這只手機。我想是之前的客人留下的,所以拿起來想交到服務台。」他的聲音沉穩,不卑不亢,也不疾不徐。
「王植?」月如的喉嚨里仿佛吞下了一個生雞蛋,幾乎無法開口說話。她記得剛才芳昕跟她說起過的相親對象的名字,就是……這一個吧?
「是的,金月如小姐。」對方正確地叫出了她的名字,而且對她開朗一笑。
看來芳昕的話,果然沒錯,一早她就是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對方!
月如的嘴角癟了癟,完蛋了,她又太過沖動,而鬧出了笑話。
中年男子看著月如的表情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憨厚地笑了笑,「那兩位慢慢聊,在我們香輕麻將館里相親,一定會成功的!」
一群人在他的示意下魚貫地走出包廂,只留下那兩個大眼瞪小眼的男女。
王植神情瀟灑地挑了挑眉毛,然後指了指身邊的座位說︰「金小姐,請坐。」
月如臉色一紅,可是她立刻用警覺的目光瞥著對方,「你真的是王植?可是我剛才見到……」她望著他左耳上的耳環,她不會認錯人的,他就是剛才摟著那位美女的俊男!
「那個是我的前任女友。」他用一種無所謂的聲音說著,然後徑自坐下。
誰信你?月如的臉上堆起笑意,反正他有沒有女友,有沒有撒謊,本來就和她無關。
她皮笑肉不笑地向著他走去,「手機可以給我了嗎?」剛才沒有電了,她也就隨手放在了桌上,而沒有放進皮包里。
「金小姐,貴重物品最好隨身攜帶。你的這款手機是XX公司最新型號的MP3攝像手機,想必價錢不菲。」
「你知道?」她揚起眉,她這款看起來很普通的手機,其實功能強大,只是一般人很少注意到而已。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對不起,我遲到了。因為剛才遇到了一些麻煩。不過,在相親的時候被當成小偷,這還是第一次。」
「剛才那樣的情況,很容易讓人誤會。」她本想對他說抱歉,可是看著那張臉上無所謂似的笑容,她就覺得他鎮定得過了分,抱歉的話也哽在了喉間。
「一般人看到這樣的情況,不是應該先詢問一聲嗎?畢竟是你自己將手機遺忘在了這里。」他好看的眼里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
月如眯了眯眼,「我不是遺忘在這里,我去一下洗手間,會回來。」
「我也只是拿起來看一看,不想將它據為己有。」
「這只是個誤會,我們沒有必要再談了吧?」看著他嬉笑的表情,想到剛才混亂的情景和自己的驚慌,她就氣惱在心頭。
「OK,當然可以。」他攤了攤手,似乎故作瀟灑般地點頭。
「王先生,你相過許多次親嗎?剛才你說在相親的時候被當成小偷還是第一次。」她忍耐住自己的氣惱,畢竟這件事是她太莽撞和唐突,可能因為相親對于她來說還是第一次的關系,讓她心里總潛存著一種緊張。
王植似乎呆了一下,然後他笑著點了點頭,「無數次了,具體有多少次,連自己都記不得。」他很輕松地說著。
月如抿了抿嘴角,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嘛。有著一張任何人看到都會覺得好看的俊美臉龐,一副吊兒郎當又自信十足的樣子,耳環戴得那麼顯眼,牛仔褲上還破了個洞!
哪有人來相親,穿得這樣隨便的?
「金小姐,剛才我們在走廊有擦身而過吧?」他忽然托起下巴,眨著一雙大眼。
男人的眼楮長得這麼大,這麼炯炯有神,真是犯罪——月如這樣想著。
「是啊。」她不苟言笑地點頭。
「我記得那個時候的你,和現在有些不一樣。」他模了模下巴,一副好像偵探在辦案時的認真表情,「沒錯,的確很不一樣!」
月如心虛了一下。
「你當時的妝化得很漂亮,為什麼全部要洗掉?因為想要相親失敗,而特意洗掉的吧。」他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似的,對她神秘一笑,「你卸妝後,其實也很漂亮。以後不要再這樣了,既然不想對方看到你化妝的樣子,最好來的時候就不必化上。再去洗掉,多麻煩。」
「王先生。」月如很不高興地咬了下嘴唇,「我化妝不是我自願的,卸妝也只是為了讓自己感覺舒服些。請你不要枉自猜測,枉下斷語。」
「僅僅只是好奇。」他神態自若地靠回椅子上,「那麼,你是希望我們這次相親成功嗎?」他微笑著眯起眼,目光卻很敏銳。
月如心里有種感覺,這個男人並不是很認真地在與她交談,他似乎早就有了決定,又想要逗她一下——因為她剛才讓他難堪了。
「對不起,王植先生,我對你沒有興趣。」她在他開口前,先發制人地背起自己的皮包,「很高興你可以抽空見我,不過我們並不適合。」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疏遠的平靜,冷漠的表情掛在嘴角,月如相信自己當時的表現堪稱完美。她雖然心里也有自己的考慮,才會答應芳昕的這些安排,可是顯然,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很討厭。在討厭對方的前提下,什麼也不用再考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