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配喜相邀 第19頁

「你調查了我的為人?那就證明你對我不是完全的毫無興趣。」他咧嘴而笑。是啊,他在她的面前是不太像本來的自己,可是,面對她,在不知不覺間,他還是會選擇以前他們的相處模式。

他喜歡這個樣子與她說話,他不想死板地板起臉,不想故作鎮定與漠然,在她的面前,他應該是完全放松的自己。

雖然這樣反而顯得不太像平常的他,雖然他說過她想讓他了解真正的他,然而只要面對她,他就忍不住想要放松自己的全身心。

「我不想再和你說任何話了。」說中了她的心思,月如惱羞成怒地轉過頭去。為什麼這個人可以這樣討厭?

她是調查了年維臣,她覺得她有權利這樣做。畢竟這個男人欺騙了她這麼久,她也應該知道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伯母跟你說過什麼?我沒經你的同意就向她坦白,是因為我發現欺騙別人是多麼討厭的一件事。」他仿佛沒有听見她的話般,繼續與她對話,而且聲音漸漸低沉起來,「我還記得你當時流淚的樣子,月如,那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哭,可是卻是第一次為了我而哭,而且哭得那麼傷心。」

月如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她想回他一句什麼,可是卻又忽然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麼。

「可是我也並不後悔我當時騙了你,如果我從一開始就告訴你真相,很可能我就沒有機會更近一步地認識你,沒有機會可以知道你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女孩。」

他的嗓音又低沉了好幾分,那種低沉伴隨著一種沉穩,是以前她不曾在他身上發現——或者曾經感覺到,卻也被他外表的輕浮所隱藏起來的氣質。

「可是我卻很後悔遇到你。」如果不是遇到他,她的心情也不會如此的大起大落,也不會如此的混亂迷惘,更不會如此的煩躁不安……她的聲音低柔而泄氣。

「但是我們已經相遇,事情也都已經發生。所以我不會放棄。」維臣的眼里閃過鎮定的光,有如黑寶石般熠熠生輝的光芒。

她回轉身子望著他,「那麼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決定。」她是個固執己見的人,有的時候,是很難改變心意的。這算是她的優點還是缺點呢?她只知道,他欺騙了她,她暫時還無法原諒他,卻也無法……將他忘記。

「維臣,吃飯了。」就在四目相投,彼此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的時候,邱鳳萍的聲音再度響起。

月如的母親顯得很熱情,她不止打斷了他們之間凝視的目光,也拉走了年維臣,「剛才因為廚房里炖著雞湯。給你開了門我就急著走開了,你不會責怪伯母怠慢了你吧?不過,我們反正也這麼熟了,你也不是那種小氣的孩子,我們就不要很見外,好不好……」

月如緊繃的心驀地松了口氣,這個時候她就是需要有什麼人來打斷他們的談話,要不然,光是看著年維臣就會讓她的情緒緊張。

她不想這樣,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那如月兌韁野馬般亂竄的思緒,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坦然自若地面對他,然後將他和他那些討厭的欺騙和詭計一起拋之腦後。但事實卻是,她不見到他的時候,腦子里胡亂轉著各種關于他的念頭,有的時候憤怒,有的時候沮喪,有的時候難過。

今天看到了他,心思就更難解了,她本以為她一定會非常厭惡再一次看到這個男人,卻發現心里真正的感覺並不是如此。可也不能說是喜悅,畢競她還在責備他,畢竟她是個固執的女人……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年維臣一直表情自如地和她以及母親交談,他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他過去行為的影響,自我感覺很受歡迎似的贊美她母親的廚藝,和她談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以及他未來的一些計劃。

月如在心里暗忖,他和她說這些話有什麼意思?

「時間不早了,我想我該告辭。」終于,月如熬到他說出這句話,本以為听到他要走的消息後,她一定會感覺開心又興奮,可是她的嘴角卻怎麼也抹不開一絲笑容。

「月如,你送送維臣。」母親在這個時候說。

「你願意送我嗎?」他看起來頗為紳士地征求她的意見。

「她當然願意,這是什麼話。維臣,以後常來伯母這里玩,你喜歡吃些什麼也告訴月如,她這孩子的廚藝也挺了得,下一次應該由她來掌廚。」母親的眼掃過月如的臉,帶著一絲不準她反駁的警告。

「媽,年先生很忙,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來應酬我們……」

「為了你,我就算沒空也會擠出時間。」維臣立即接口。他越來越發現,自己的臉皮真的如她所說,越來越厚。可是怎麼辦呢?面對像銅牆鐵壁般的她,他也只能這樣做。

而且看她憤怒的表情,也是一種樂趣。

丙然,月如听到他的話,立即露出張牙舞爪的表情瞪著他,雖然由于她母親在,她沒有在說什麼,但那憤怒的眼神卻好像要將他凌遲。

「但是這幾天我要去巴黎開會,可能得一個星期,沒有辦法再來品嘗伯母的好手藝。」他對她露出牙齒微笑。

月如先是眯起眼,這個男人的笑容真的可惡極了。可是他的話卻讓她微微一愣,怎麼,他要離開這里?

「好啊,你去得越遠越好。」她听到自己有些惡毒的聲音。

「我離開的日子,你會不會想我?」雖然知道不可能,可他還是想知道答案。

「做夢。」她「哼哼」了一句。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可是我會想你。」他並不是在說什麼好听的話,而是心里真的這樣想。才兩大沒有見面,他就開始想她,不要說離開一個星期那麼久。

「想我什麼?想我怎麼討厭你,怎麼覺得你這個人可惡透頂?」她在他的面前,也總是很難掩藏住自己的真實感情,不知不覺間,語氣就變得怨懟起來。

「你再這樣說下去,我會覺得你是因為舍不得我,而存心在鬧脾氣。」他不疾不徐地說著,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微微漲紅的臉。

月如臉上的紅暈似乎加深了濃度,難道他又說中了她的心思嗎?

「不要開玩笑了,我怎麼會舍不得你?我巴不得你走得遠遠的,巴不得不再看到你。」她想要恢復鎮定,想要用無所謂的表情看著他,但那樣做真的很困難,「反正你在哪里都與我無關,你愛說什麼話也是你的自由,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再見。」他再一次很紳士地點頭道別,笑容一直掛在他的嘴角,他也沒有再對月如多說一句話。

月如有些詫異地看著他優雅轉身的背影,他就這樣道別了嗎?他不是還應該和她斗幾句嘴,他不是一句話也不願意讓她的嗎?

可是這一次,他卻竟然就那樣轉身走了,而且還要去什麼巴黎,又是什麼一個星期……月如抿緊了嘴角,他竟然要去巴黎,在這個時刻!

她張開嘴,還想要再說什麼,而他卻已經打開大門,徑自走了出去。

這個星期六就是李成明的婚禮,她記得有個男人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會陪著她去,曾經借給過她肩膀讓她將心底的委屈與傷心一並發泄出來,並且要她遺忘過去,重新開始。

可是現在,這個男人居然這樣若無其事地要去巴黎!

嘴上說著什麼不會放棄,請求她的原諒,但心里根本不曾把她這個頑固又脾氣暴躁的女人當回事。

而她,居然為了這個欺騙自己的男人而一直神經敏感,精神恍惚,患得患失,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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