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成新富 第12頁

餅了幾日,雪盞在莊子里灑掃時發現一處閑置無用的地窖,這種地窖並不稀奇,稍微有點規模的人家幾乎都會有一個,主要用來儲藏夏日里的青菜,因為在冬日無青菜時可吃,以及存放吃不完的腌制肉品,相當于現代里冷藏室的功能。

三個人花了兩個時辰把廢棄的地窖收拾干淨,左看右看,洛宇嫻對這大大的地窖可是滿意極了,揚高了嘴角直笑。

紋娘實在不解。「姑娘就這麼喜歡這地窖啊?」

洛府、蔣府的地窖都比這處大多了,從來也不見她家姑娘在意過,如今卻為了一個小小的地窖喜不自勝,她怎麼也無法理解。

洛宇嫻笑逐顏開地說︰「自然喜歡,用處可大了。」

櫻桃都成熟了,賣給方大爺那兩百顆早已送去,樹上約末還有兩百顆,她正愁要放在哪,正好摘下來存放在這地窖里,至于如何銷售,她打算再去縣城里的高檔茶樓找識貨人,接下來她就要著手種櫻桃了。

她與雪盞取了竹簍筐去采櫻桃,紋娘則去做飯。

雪盞有幾分心不在焉地說︰「姑娘,沈大爺又來了,來看沈姑娘。」

洛宇嫻一笑。「你倒是挺關心「沈大爺」的嘛。」明明就是想見存安。

雪盞拔著雜草,別扭地說︰「也沒有,就是昨天紋娘做了豆子煎餅,讓我給聶管事送些去,看到了幾輛沈家的馬車,最管事順口說的,說沈姑娘不肯吃東西,也不肯喝藥,所以沈大爺來看她,還帶了那劉大夫來。」

洛宇嫻又怎麼會不明白雪盞的女兒家心思,她笑問︰「那你瞧見「沈大爺」沒有?」

雪盞悶悶地說︰「沒有。」

洛宇嫻覺得好笑,指點迷津道︰「那你就勤勞點,讓紋娘多做點好吃的給裹管事送去,多跑幾趟,肯定就能見著「沈大爺」了。」

擬定了發家計劃後,洛宇嫻每日都晨起去跑步,翻地種菜、除草挑水做的是體力活,一定要有強健的體魄才行。

她前生本來就有慢跑的習慣,現在她自己一個人跑,以後要把紋娘、雪盞都拉來一起跑,這輩子要跟她們相依為命,自然也希望她們健健康康、無病無痛,而古代人還沒有運動保健的觀念,她會慢慢教她們。

天還沒大亮,洛宇嫻如往常一般沿著村里的翠湖跑,但好死不死,竟然讓她目睹一個女子往湖里一跳——

洛宇嫻前生會游泳,此時見到有人尋短,便想也不想跟著跳下去。

水花飛濺而起,那女子已經快沉下去了,洛宇嫻急了,她使盡吃女乃的力氣往前游、再往前游,總算游到那女子處,一把抓住那女子往岸上帶,明明清晨的湖水極冷,但她腦中一片空白,只想著要救人,也不覺得冷了。

終于,她把人拖到湖岸上了,可那女子動也不動,像死了一般。

「姑娘!」一個丫鬟手里拿著披風奔過來,見到眼前的清景,登時嚇得魂飛魄散,癱軟在地。

她家姑娘支開她回去取披風,竟然投湖自盡了!

「姑娘,你還好嗎?听得到我的聲音嗎?」洛宇嫻拍那女子的兩頰,見女子毫無反應,她忙給那女子做人工呼吸,瞬間看得那丫鬟目瞪口呆。

這姑娘是在親、親她家姑娘嗎?她是不是走神看錯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洛宇卿專心做人工呼吸,不一會兒,那女子吐出了水,咳了幾聲,醒來了。

洛宇嫻松了口氣的同時,瞬間像被抽干了力氣似的,人跟著往後倒下,閉上了眼楮,大口喘著氣。

「姑娘!」那丫鬟忙把披風給那女子披上,顫聲道︰「嚇死奴婢了,真的嚇死奴婢了……」

沒想到那女子一手揮開披風,哭道︰「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要救我?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洛宇嫻筋疲力竭,繼續倒在草地上喘,她渾身發冷,但沒人理她,耳朵自有意識的听那主僕兩人的對話。

那丫鬟難過的勸道︰「好姑娘啊,你可千萬不要再說死這個字了,要是老爺太太听到該有多傷心。」

那女子哭道︰「我還有何面目活著?我還有何面目活著?讓我去死,讓我去死……」

發現那女子挺愛同樣的話說兩遍,倒有幾分羅曼史女主角的味道,洛宇嫻坐了起來,實在沒力氣走了,她拖著一身濕衣裳爬過去,頭發濕淋淋的還滴著水,水鬼模樣嚇了那女子一大跳。

「你……你是什麼人?」那女子也是倒在草地上,硬是用移動,挪退了兩步。

「我叫洛宇嫻,姑娘你呢?」洛宇嫻看著那女子清秀的眉目、精致的五官,模樣生得這樣好,還要尋死?

那女子呆呆的,滿眼苦澀。「我姓沈,沈博珊。」

洛宇嫻漫聲道︰「沈姑娘,我辛辛苦苦,不顧自己安危跳下去救你上來,你醒來沒一個謝字還口口聲聲要尋死,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沈博珊一楞。「原來是洛姑娘救我的。」

「是啊,是我救你的,都看見了,怎麼能見死不救?」洛宇嫻撿起旁邊的披風,重新披在沈博珊身上。「沈姑娘,你想想,那湖水有多冰,你我素昧平生,我還救你,自己冷得直打唆嗦,不覺得很感動嗎?」

沈博珊眼里有了幾分內疚,雖然還是一臉的淒絕,卻是沒再揮開披風。「洛姑娘,你不救我多好,我都不想活了還連累你跳下湖救我,要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對得起你家人?」

「什麼理由?」洛宇嫻幫她把披風系好,一邊問道︰「究竟什麼理由讓你厭世?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總有資格知道吧。」

沈博珊眼里頓時又涌起濃濃悲傷,名叫翠兒的丫鬟見狀說道︰「洛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姑娘會如此,實在是情有可原。」

她嘆口氣繼續道︰「有個姓程的窮書生,受我家老爺賞識,不但收留他,供吃供住,後又受我家姑娘垂青,不在乎他一窮二白,與他訂了親,他上京趕考的花銷也都是我家老爺資助,沒想到,他中舉後竟另娶了六品京官的小姐,說是不與我家姑娘退親也行,但要我家姑娘為妾,還說他可是個舉人,肯納商家女為妾,我們就要感恩戴德了,嫁妝絕不能少于兩萬兩銀子,不然婚事就當沒說過,真真是個負心漢、白眼狼,害得我家姑娘極是自責,怪自己識人不清,錯把狼人當良人,一心求死。」

洛宇嫻對沈博珊瞪大了眼。「恕我直言,沈姑娘,你就為了那樣一個薄情寡義的混球尋死?你腦子是被門夾過嗎?無恥的是他,不是你,你為何要死?他為何不去死?」

沈博珊一楞。

腦子被門夾過?

從來沒有人這樣罵過她,程紹另行娶妻後,家中從上到下都生怕她再受刺激,對她說話無一不是小心翼翼,連大聲點都沒有,遑論是罵她了,而現在這個才剛剛認識的洛姑娘竟然開門見山的罵她……

「洛姑娘,雖然我沒有錯,但人人都知道我被那人拋棄了,要再議樁親事已是難中之難,我不死還能如何?」對于洛宇嫻的指責,她沒有半分不悅,只是想為自己說說話。

「還能如何?」洛宇嫻慷慨激昂地說︰「自然是好好的活著!活給那渣男看,你沒有他也好的很,你死不了,他一點都不重要,失去你是他的損失,娶了六品京官的女兒,是那女子可憐,攤上這麼一個忘恩負義的夫君,將來有她哭的時候,你該慶幸自己沒嫁給他,不然將來哭的就是你!所以你要慶幸,要歡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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